《江流石不转》第89章

“只靠我们自己能行吗？”谢碌怀疑，幕后黑手已经被证实是一群穿越者，且保留着一定数量的先进科技。
“以幕后黑手所展现出来的水平判断，他们其实没有办法瞬间出现在银月城对我们造成伤害，他们需要借助之前暗插的途径进入。”林楚说道。
殷秋离忙道：“如果是之前就暗插的途径，本王有办法立刻拔除绝大部分。”参与夺嫡这么多年，殷秋离能数次入死境而不死，私底下自然暗藏了足够的势力和人手，若不是有日月当空修炼者这么个不合常理的存在，他早已成为西洛的帝王。
“其余隐蔽部分只需严密监视各方举动，日月当空有十分强大的自卫能力，单凭遗留下来少数暗线无法对我造成太大影响。”林楚说完，看向玄晖，“北周怎么样？”
“国师之前早已授意三司，逐步清理国内遗留暗桩，现如今基本清除完毕，可算得上铜墙铁壁。”玄晖道。
“凤曦那边不用担心，那家伙太神奇，肯定有办法自保的。”谢碌推测。
墨奴总结：“这么说问题最严重的还是西洛。”
西洛世家林立，矛盾诸多，稍有动静便会乱成一团，要想理顺不容易。但若真理不顺，索性……
林楚想到方才玄晖的话，有了灵感：“既然西洛太乱，那不如快刀斩乱麻。”
“好主意！”殷秋离赞同，“本王已确定西洛众世家或多或少都与幕后黑手有关，尤其是落霞山庄，贺子敏和贺氏在茹小月事发后登门，可证明此人是落霞山庄安插，亦或者是幕后黑手通过落霞山庄安插，无论哪种情况，一向持重的贺松风一定知情。而幕后黑手潜伏西洛多年，肯定会清楚西洛实则早已在本王的掌控之中，他想要反扑必然只能借助于诸多世家。世家在朝廷上的势力虽大，但相互间矛盾重重，即便联合起来，也是存在挑拨离间的余地。”
“但若幕后黑手给出的利益诱人，又或者他蛊惑他们，强调你的危害性，使众世家心成一股，你该如何？”玄晖问。
“最坏的结果是战争，本王西洛最精锐的军队尽数在本王掌握之中，本王不怕开战！”殷秋离笑说。
西洛的军队构成十分复杂，既有皇室控制的近卫军，又有负责镇守的边军，边军有平民王为主的混杂军，也有以世家弟子为骨干的精锐军，这些军队不仅听命于皇帝，还听命于各世家，甚至有完全听命于世家的军队，比如镇守西疆平沙关守军。
悬殊的将士地位，混乱的指挥系统，相互压榨的权利斗争，让边军内部充满矛盾。殷秋离一早就利用这些问题渗透边军，培养平民为主的混杂军里的优秀人才，分化世家子弟为骨干的精锐军，又巧妙利用世家关系，坐到军备平衡，还渗透策｜反一些意识装备皆强悍的守军，比如贺子墨的平沙关守军。
如此一来，一旦爆发战争，世家实际可供调配的军队并不多。
“战争爆发之后呢？你是准备将他们一网打尽？还是分而化之？”玄晖继续问。
“自然是一网打尽，再留一些岂不是给自己留绊脚石。”殷秋离道。
“如果是一网打尽，你准备如何行事？”玄晖问。
殷秋离闻言语滞，他明白了玄晖的意思，如果要一网打尽，永绝后患，必须彻底将世家拔除干净，将世家子弟一一杀戮，不然他们养尊处优惯了，一旦不再享有特权，巨大的差距会点燃他们的反叛之心。但若真是如此做，西洛必将血流成河，人心惶惶，甚至会造成巨大的动乱。
“主犯处决，从犯流放，其余族人两条路：一条圈地供其生产度日，另一条许其离开西洛。”林楚提议。
“若如此，从犯很可能会联合剩余族人反抗。”玄晖提出异议。
林楚解释：“与此同时，朝廷罚没的世家土地，统一按一定标准分配给平民，供其耕种游牧等，前三年税赋减半；原本由世家分而治之的地域划分，改为州县制，划分之初暂时沿袭原本地域，逐渐修改分割；矿山等农税司主要钱财来源，收归朝廷所有，设专门部门管理，或者几司一起管理，所得钱财归国库，矿工等人员的薪资由相关部门考核后上报国库划拨。”
“这个想法可以有！加强中、央、集、权，减轻国民负担，将重要资源收归国、有，这些都是短时间内行之有效的方法，只要施行妥当，西洛的国民是不会怀念过去了的。”谢碌评价。
殷秋离点头，心中开始谋算如何施行此法，途中会遇到什么阻力之类的问题。
林楚又补充：“光是这样还不够，西洛必须重建法度，抛弃以往的以武立国，应以法度立国！此制度要缓行，但必须施行！”
“对！这才是最重要的！也是西洛最缺失的。”谢碌立刻道，身为时空管理员，他对大陆四国都有详尽的研究，在研究西洛时，便对西洛混乱的法度表示过担忧，长此久往下去，西洛的文明会倒退回蛮荒时代。
“这些政、策施行期间若是有什么不解的，可以来询问我。”玄晖补充，北周拥有一套十分健全的封、建、集、权、制度，对殷秋离来说是目前最好的参考模板。
殷秋离忙感谢：“若有不解，定当请教！”
“既然基本思路已定，余下就是如何应对这次危机，圣上和太子是一方阻力，余下皇子也是一方阻力，落霞山庄为首的世家又是一方，三者可分割，也不分割。”林楚道。
殷秋离沉思会道：“此役之后，圣上和太子断不可留，余下皇子是去？是留？”
皇子一样拥有继承权，留下他们难保他们会有异心，尤其是他们所依靠的世家被拔除，必然心有不甘，留下会有无穷后患！若是不留，只能是赐死，或者流放，前者会污了殷秋离的名声，后者会被同样流放的世家利用，拥立反叛。
“其实解决这件事不难……”谢碌犹豫的说，他是时空管理员，起码的职业道德是不能妨碍这个时空正常的历史进程，不过这个时空的历史是人为而成，说几句其实也没关系。
不过……哎，强迫症伤不起！
林楚看出谢碌的迟疑：“若不能详解，提点几句也可。”
“很简单，架空他们，好吃好喝养着。”
林楚瞬间领悟：“好主意！皇子在西洛的生存状况大都仰仗世家，但若皇子不依靠世家就可锦衣玉食的过日子，他们对世家的倾覆就不那么在意了。皇子的母妃也一样，听从家族支配，和跟儿子过日子，她们定然选择后者。皇子只要安分过日子就可保一世荣华，又不用听从母家支配，何乐而不为？若谁有心反之，他的羽翼早已被剪除，依律惩处即可。”
殷秋离点头，“可行，若在适当时机施行，还能起到一锤定音的效果。”
“王爷主意已定，但我还想讯问一事。”一直沉默的墨奴忽然问。
“你是想问天水苏家？”殷秋离已明白对方心中所想，天水苏家是西洛排名第二的武林世家，照方才拟定是需要铲除的，但他们至死至终支持宸王，若将其也铲除，宸王会背上忘恩负义之名，将来难得人心。
“苏家之事，应当面告知静尘，听其想法。苏家所辖地域大部分为寸草不生的沙漠，并不适合居住，仅有的可供耕种区域若是划分的话，也只够分给天水苏家的族人。天水苏家一向来低调，族人又都是明事理之人，西洛将来所行的政｜策他们未必会全盘否定。”林楚说着。
殷秋离点了点头：“你的分析不错，但无论怎么说，先必须和静尘说清楚。”
林楚也点头：“合该如此！”
“可静尘不能进圣地，我们一出圣地就无法相互联系，该怎么和他说？”墨奴担忧。
玄晖思考一番后对殷秋离道：“你将想说的话尽数说与我听，我会帮你复述，但结果需要你自己传递。”
“如此甚好！”墨奴感激，由他诉说这些决定可能会带上感□□彩，玄晖复述就方便公正很多，“结果的话，我会让秋水无涧的门人代为传递，秋水无涧的势力遍布西洛，消息传递起来十分方便。”
众人皆是点头，相互叮嘱了一番注意安全之后就断了通讯，各自安排去了。
☆、第078章
银月城的风声霎时紧了起来，这让原本踌躇满志的殷洛云很是郁闷，明明是他“费尽心机”得到了墨奴这个日月当空修炼者的支持，可落霞山庄却跳出来说墨奴不是，宸王妃才是正主！
开玩笑？！日月当空修炼者要是这么容易就替换，还需要这么辛苦的找寻？殷洛云当时就反驳过，他父皇也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