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好多叔叔么么都是得了病,然后就没了,他好几个小伙伴都是那样变成没有人要的小可怜蛋的。阿么那么好,他不想让阿么死。
“阿……阿爹,你把青哥儿卖……卖了,给阿……阿么治病。阿么……好好……好好的。”治病要花好多钱的,他不值钱,可是也能换好几贴药的。
青哥儿脸都哭红了。
凌慕华简直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
阿土便抱着青哥儿,安慰他:“青哥儿,你别哭,咱们阿爹有钱,阿么有钱治病的!”他也是认定了沈凡得了大病,不然哪能有好吃的,天天却只吃青粥呢?
得了大病的沈凡端着一盘刚出锅的热腾腾的炖鸡,正悠悠从厨房溜出来。
他嘴里塞了一块忒肥的鸡腿,因着太烫,一手一边托一边往嘴里送。
厨子急急追出来:“少当家,你慢着点儿,可烫了了哩。”
沈凡忙挥手表示毫无压力。
他滴个娘诶,吃了好多天的青粥,他这嘴巴都要淡出个鸟来了,再不吃点肉,他切腹自尽算了!
厨子见劝解不了,便也不跟着他了,反正烫着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找花儿哥么拿点药,过一天又是好汉一条。
沈凡叼着鸡腿,双眼冒光,宛若饿狼附体,一路往卧房奔。
小石头训练回来,瞧着沈凡那张脸,直接被吓得心一凸:“少当家,你咋地咯?”
沈凡悠悠一眼瞪过去,嘴里还不停在啃。
小石头打了个咕噜。
少当家的眼神,怎么那么像要吃人的样子呢?
被沈凡这么一吓,小石头打了个摆子,脚底抹油,一溜烟就没了身影,竟是用上了轻功飞走。
沈凡继续享受自己的美食,这还没走到呢,就听着了青哥儿的嚎啕哭声。
他嘴里还有半个鸡翅膀在啃着,爪子也黏糊糊的,脚下的步子却不慢。
等走到青哥儿跟前一看,凌慕华这丫的也在,便诧异了:“领悟和,尼亚的干啥哩?(凌慕华,你丫的干啥哩?)”他嘴巴还在疯狂咀嚼,又要说话,发出的音就不那么准了。
凌慕华看了眼他手里的盘子,眉头就是一皱。
沈凡如临大敌,嗖地一下就把盘子窝到了身后,眼睛更是瞪得铜铃般大:“你干啥!”
凌慕华揉揉额角:“莫要吃太多。”总归还是没有完全好,吃太多肯定会遭殃。
沈凡忙点点头,他又啃了两口,估摸着在两个孩子面前这般没有形象实在有些不好,方才摸了把嘴,凑过去顿下来用袖子给青哥儿擦了擦眼角,柔声问道:“青哥儿,你哭啥呀?”
青哥儿抽抽啼啼又将开先同凌慕华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沈凡听完就瞪了凌慕华一眼,瞧着他干的这事儿,简直了。
“青哥儿,放心,阿么身体倍儿棒,瞧,阿么还在啃鸡肉呢!”沈凡说着担心青哥儿不信,狠狠在鸡肉上啃了一口,大口大口吃起来。
青哥儿总算破涕为笑。
凌慕华是完全没有闹懂青哥儿缘何哭,又如何一下子就被沈凡给安抚好了,他实在对小孩子没有招。
因着这事儿,青哥儿是越发的黏糊沈凡了,基本上到了晚上都要睡一个被窝的地步。
好在阿土是个懂事的,虽然名义上他们现在还是唤沈凡和凌慕华阿爹阿么,但凌慕华对他们的态度算不得亲昵,他是能感觉出来的。所以白日里青哥儿黏糊沈凡,阿土都不会阻止,但是一到晚上,是肯定会把青哥儿带走的。
如此的平静日子一直过到正月初十,天气也是一日比一日好,凌慕华对沿路的安排也做好了,两人不得不出发。
对于晋都,沈凡还是有点好奇的,特别是沈阎罗也在那边。这些日子他虽然过得开心,但心里总还是牵挂沈阎罗,每次开怀大笑的时候,都有那么点不真实感,像是缺少了点什么似的。
所以这次出发,沈凡也没有迟疑。
早点见到沈阎罗,他这心也才能安宁下来。
走的时候青哥儿又哭得稀里哗啦的,吴阿么哄了好久都没有哄下去。
这回是阿土哄都不管用了,青哥儿的哭声直把沈凡哭得心都软了。
只不过他们这一趟也不知道是祸是福,青哥儿是定然不能带的,不只是青哥儿,他们这回出发,带的人都是以精为主,而不在多。
眼瞧着青哥儿哭声不断,沈凡心又要软,凌慕华干脆将沈凡拉上马,直接策马奔了出去。
哭声不消片刻便没了。
沈凡坐在马上,也没有头回坐在马上的兴奋劲儿了,只叹着气。
凌慕华略有不解:“缘何叹气?”
沈凡感叹道:“你说我这一走,青哥儿该是有多伤心啊。”
凌慕华本想说青哥儿孩子心性,过些日子有了新的玩物,便会忘了,不再闹腾,可不知道为什么,沈凡这话却让他陡然想起一些小时候的事情。
皇家的亲情向来淡薄,但是年幼时,父皇对他们还是很好的。
那时候他上头两个哥哥,父后也还活着,父皇偶尔也会带他上猎场策马,带着他一起坐在马背上,教他骑行技巧。
那时候父皇脸上的笑容是真的,他也曾在父皇好久不去看他时问过父后,父皇去哪里了,在忙什么。
小孩子不惦记时不是因为忘了,而是感觉到对方的情绪,知道了好与坏,知道了爱与冷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父皇的感觉就淡了,而父皇……
“喂。”沈凡拿拐子捅了他一把,让凌慕华暂时回了神。
“怎么了?”
沈凡一脸纠结:“你说,青哥儿会不会把嗓子哭哑?”他可是听说过,有小孩子大声嚎,把自己给嚎哑了的。
凌慕华环着他的腰,低声安慰道:“吴阿么在,不会有事。”
沈凡点点头:“也是。”
他们这一路走得还算顺利,晚上的时候,便落在了一个镇里。
连夜赶路容易降低人的警惕性,长期以往,很容易被偷袭,所以即便他们想尽快到晋都,凌慕华还是安排天黑便歇脚。
凌慕辰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意外偷袭,养足精神,这一路才会安全。
沈凡有凌慕华护着,在马上还打了会儿瞌睡,只是大腿有点疼,但凌慕华出发前就给他包了厚厚的棉布包,所以他也只是累,还不至于有多难受。
其他人连同小石头这个哥儿,都是会功夫的,这种强度的赶路还提前有充足的准备,自然不会有事。
但花儿哥么就不一样了,花儿哥么虽然有一身好医术,功夫却是平平。真要说起来,花儿哥么会的那点儿根本就算不得功夫,最多能应付沈凡这种小猫咪。
而且出发的时候,花儿哥么愣是没让人带自己,愣是自己骑了一匹马,这会儿几乎连马背都下不来,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今日大家好生歇息,平日天亮便继续赶路。”凌慕华一声令下,带着沈凡先下了马。
待众人都下马后,见花儿哥么还在马背上晃悠着,小石头便道:“花么么,咱们可以歇息啦,你快下来啵。”
花儿哥么一脸的纠结,这里数他年纪最大,往日在黑水寨也是被追捧的存在,他说一,便是沈阎罗也也不敢轻易说二,如今跑了一天,连马背都没力气下了,这般丢脸的事儿他哪里乐意说出来?
花儿哥么板着脸道:“我再转会儿,你们先收拾,生火做饭吧。”
他们人多还有马,在镇子里目标太多,所以虽然是到了镇上,落脚点却是在城墙之外,吃食都是带的干粮。
小石头挠挠头,他想不通有什么好逛了,只是花儿哥么都发话了,他自然不会继续追问。
花儿哥么终究还是没有坚持住,尝试着自己下马时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那“噗通”的一声,吓得一群人提着武器冲了出去,架势骇人得很。
结果众人一瞧,竟看着花儿哥么一脸痛苦地躺在地上。
沈凡吓了一跳:“花么么,你怎么了!”花么么平日里对他也好得很,这会儿可也把他吓着了。
花儿哥么一脸的难以言表,被众人架进破屋子,安顿在枯草堆上。
这些小土匪又不懂得照顾人,动作里难免就有些大手大脚的,直疼得花儿哥么“嗷嗷”地叫。
“个天杀的小兔崽子们,轻点轻点儿!老么子这腿都要给你们废了,腰要断了!”
花儿哥么这嚷嚷声,同青哥儿那哭声都有得一拼。
这些小土匪们都是经验十足的,花儿哥么这反应如此明显,他们立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赶紧放开了手,没再乱动起来,气得花儿哥么眉毛都跟着一颤一颤的。
沈凡被凌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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