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千年太岁》第86章

小鬼开始很不懂事，每天就趴在他的身上吸阳气，吸饱了就睡觉。可能是这种日子过得多了，就没意思了，小鬼开始偷偷的观察周围的人类是怎么样的。
竟然让他学了一肚子老气横秋的话来，常常用来教训自己。
因为他的阳气足，小鬼还交了许多的朋友，经常带回来“聚会”，不少是以前冤死的能人异士，寂寞久了，在他的耳朵边唠唠叨叨。
总结起来，就是造反好啊，造福百姓还光宗耀祖啊！
于是路明希就又回去造反了。
他的“眼线”够多，运气也足够好，所到之处根本是势如破竹。因此那位新皇被誉为“真命天子”，殊不知是借了别人的光。
路明希在路上还遇见了个熟人，韩素离。是韩素业的弟弟，他听韩素业说过。他跟自己打听了韩素业的下落，不过路明希也不知道，只觉得他也许比自己要惨多了。
韩素离并没有执着去找哥哥，好像他跟那个哥哥没有关系似的。
路明希对这点很不解。
韩素离一家都是神神鬼鬼的，信星象比人心多。
“大哥出生的时候后就算过命，亲情缘薄。”韩素离一句话就揭过了他和哥哥的关系。
不过路明希举得韩素离也够薄情的。
不过他比韩素业成功。
韩素离成了新的王朝的国师，他们韩家也因为这样，改朝换代了还没有倒。
不过在新朝中，“国师”已经没那么重要了，新皇最多让他们捉捉鬼，看看天，算算天灾什么的。
韩素离也不恼。
他本人也没有韩素业通神的才能，他们韩家百多年来积攒的也不都是装神弄鬼的东西。据说很多卜算，都是有根有据，是诸多前辈的积累。
韩家保住了，但是也没落了，韩素离说这叫做“盛极必衰”，是天道循环。
路明希算是有从龙之功吧，不过鉴于他的身份和手段，本来是被扔到韩家一起的，不过路明希拒绝了，决定游历四方。
他回去看了看堂弟堂妹，没了他，他们果然活的很好。路明希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路上他见到很多人。
崇拜道士的富绅，把他当成骗子的村妇，路上流浪懵懂无知的孩子、老人，更多的是街上众多的孤魂野鬼。
他的阳气很足，走在路上就是个引子，路明希也不介意，他宁可不要这一身的阳气。
不过小鬼是不肯那些野鬼把他吸干的。
路明希是跟小鬼相依为命的。他的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疯道士，眼里不见人，只见鬼。路途艰辛，他很少有机会能洗漱，外表变得很脏乱，有时走在路上会被孩子用石子砸。
他也不生气，小孩子们只是觉得好玩，那种天真的恶意，也很新鲜。
若是有人心怀歹意，小鬼晚上会帮他收拾他们。
有时运气好了，顺手帮人解决了一两件事情，他们便把他奉为上宾。甚至有几次，他收拾干净了，还有心怀感激的少女愿意以身相许。
这也是这次造反带来的结果。
众多的青年男子死于战乱，人们急于增添人口，也不排斥外人。
他走着走着，就什么都明白了，最后又像是什么都不明白了，他老了。
他不惧怕死亡，他怕不死。
小鬼已经在前几年也度完阳寿，去地府投胎了，临走前跟他说，等他十年，若是他还不来，就先走一步。
路明希摇头拒绝了，已经伴了一辈子了，就不要下辈子还伴着，那真是没有尽头了。
路明希最后在一处深山的道观安顿了下来，那里的道士居然很欢迎他，说他一看就是修行很深的样子。路明希也不知是对是错的，他也就住下了。
过了几年，他盘坐在自己的蒲团上，算是寿终正寝。
一辈子，见过最好的，也见过最差的；得到过想要的，也有求而不得的，最后还是一个人孤零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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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希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段云梯，他踩着云梯上去，不久见到一个仙童。看见他，就兴奋的说道：“仙君历劫归来了！”
路明希这才恍然，是了，他是下凡历劫的仙人。
天帝曾下凡，无意丢失了一只灵璧，竟颐养成了一道龙脉。天帝笨拟等龙脉成形，收回天庭助他成仙，没想被大既的皇室在百年前无意窥得龙脉，私自占之还坏了龙脉的气候，再不得成仙。大既皇室成了人皇，天帝无可奈何，寻了机会派了他下凡毁了大既。
只是没想到他这下凡，命途仙君写下的命格，竟然出了变数。
搅乱的那个变数，便是太岁苏青，千年孕育而成的天灵地宝，生生的在他的命格中插了一笔。
只是苏青带来的，是路明希的情劫。
路明希觉得可笑。
他已然恢复了青年的模样，可是心里对那一生的感悟也悄然不见了，只成了浩瀚心海中的一粟。只是那根断掉的红线，依然好好的拴在他的小指上。
路明希牵了牵那线，另一头已经空了。
路明希眼前泛起蛇妖清涧的模样。他是上古异兽，不受天界法规控制，就是他坏了他和太岁苏青的情缘。
路明希觉得有点儿可惜，只是清涧插手的太早，他还未感觉就已经结束了，如今只是可惜而已。
至于这红线为何还未消失，也是应了苏青曾说过的，“你欠我的，有一天会还的”。
路明希期待那天的到来。
************************韩素业篇*************************
已经是第三个飘过的野鬼，经过他的身边。他露出和前面几个一样的困惑表情，然后又飘走了。
韩素业猜测，他是想要跟自己聊聊天。
他见过很多，为了某个心愿而停留在人间的鬼魂们。有的是为了远去的情人，有的是不放心涉世未深的孩子，甚至还有挂念自己身前拥有的某件小东西的。
各种理由，让韩素业大开眼界。
这些鬼魂们怕时间久了，自己的事情会忘了，见到别的鬼魂，或者气弱能看见他们的人类，就会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的讲着他们生前的故事，不过韩素业是例外。
几乎所有的鬼都看得见他，可是又很少有鬼魂会接近他。
这是晚上。
白天的时候，韩素业也是捡着小路走，尽量不要见人。
因为他们会觉得自己撞鬼了。
韩素业身上阴气太重了，即使她长着一张俊秀的脸，穿着正派的衣服，阴森的气息也是挡不住的。这股气息会让别人颤栗，也影响了韩素业自己。
他坐在石头上，算着，不知道现在是多少年了，他依旧是当年的样子，只是脸色苍白的像是常年不见光。
他变得很瘦，总是觉得冷，时不时的刺痛已经让他没有感觉了，他变得像是一个鬼。
事情是怎么开始的呢？
对了，他抓了太岁的女儿，想要填进龙脉，以保大既不倒。只是失败了而已。
他不后悔，就算是现在也不后悔，虽然他也觉得当时真的是想岔了。韩家保护的是大既的百姓，这话他他亲口说出来的，他自己竟然忘了。
他向来漠视的弟弟韩素离，却真的做到了这一点。他并不是想漠视韩素离，也知道这个弟弟有段时间是想要亲近自己的，可是韩素业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韩素离跟他不像，他是热的，更像是个普通人，更活泼，会挣强好胜，跟他是两种人。
他在韩素离去世前一天去看了他一眼，又在弟弟转世投胎第一天又看了看。弟弟上辈子造福百姓，这辈子投的是个安乐富庶的大儒之家。
韩素业不知道自己还要这样子多久。
他以前是人的时候，总是做的不食人间烟火，在韩家长辈的灌输下，什么都不懂，就知道要保住韩家。因为要保住韩家，所以他必须守住大既，他是韩家百年来最天才的术师，他不能让韩家蒙羞。
所以他那样子做了。
苏青也那样子报复他了。
他和苏青相处过一段时间，苏青是个很有人味儿的妖精，怪异的不像是妖精。
这话是玉溪说的，他的白玉戒指化成的器灵。
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了。
韩素业坐在石头上，晃着腿，看着路过的魂魄，空虚的想着。
突然那些野鬼们四散开。韩素业一愣，难道是捉鬼的道人，或是吃鬼的妖孽？
这些鬼魂虽然驻留人间，但却都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