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之后我终于吃饱了》第111章


云子宿看着沉默的韩弈,一字一句。
“我记得,他们一个是抚我成人的师长,一个是视我为知己的对手。”
而后者最终仍然没有回应。
话音散去,空旷的地下湖更显寂静,云子宿闭了闭眼睛。
“你欠我一次,又帮了我一回。我们两清了。”
他语气淡淡,转身便甩出腕间链鞭,银链缠在栈桥扶手,云子宿连走过去的耐心都没有,他直接借力跃起,从湖心岛飞身到了湖对岸,落地之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地下湖来路曲折,入口隐蔽,云子宿离开时却一路走得飞快。没过多久,他就回到了地面上的花园,暂且停脚,拿出了手机。
翻了好一会,云子宿都没能找到沈秋晚的电话。久违的阳光反倒晒得他心烦意乱,他胡乱抹了一把被刺到生疼的眼睛,深呼吸一次之后,才关掉被胡乱翻到底的通讯录,打开了之前的通话记录。
这个电话沈秋晚已经等候多时,靳单住处的主宅因为救治修士被暂时开放,不过贺阁已经清醒离开了,代替他和云子宿见面的人则成了贺空山。
其实听闻云子宿出来,更想见他的人是清易宗宗主和长老,不过他们似乎正在接待什么客人,云子宿此时也无心多谈,没有同意和几个长老的提前会面。所以等他到了客厅时,见到的人也只有沈秋晚和贺空山。
第一眼看见贺空山,云子宿就发现他身上属于鹤灵的气息比贺阁更加醒目。而且事实正如他所料,贺空山也是单灵根。他与贺阁一起,恰好是不知为何被分成了两个人的一只鹤灵。
升入元婴之后,封存的记忆被打开,云子宿回想起来,鹤灵的事正是裴易告诉他的。
裴易是剑修,修的是无情剑道。云子宿不记得对方是在何种情况下和自己谈起的这些事,但在他能想起的记忆里,裴易告诉他,无情剑道若是走火入魔,就会被自己曾经斩断的七情支配。
曾有锄奸卫道的侠士血洗屠城,也有嫉恶如仇的正道落为魔修,无情剑道虽心法上乘,威力极重,却也有着颇为极端的危险。
他那时就和云子宿说,有人发现鹤灵一族可以帮助修士清神明智,摆脱情绪控制。所以之前韩弈失控异常时,云子宿看到贺阁才会对鹤灵动了心思。
介绍完贺空山之后,沈秋晚问:“前辈叫阿贺留下,是有什么事要找他吗?”
现在已经没有了,云子宿垂下眼睛想。他能察觉到韩弈的气息越来越近,就像对方也能循着他的气息一路找过来一样。
“不急,”云子宿说,“先谈谈靳单的事。”
一个多月过去,凡是与靳单有关,牵扯其中的后人和他的入门弟子都已经被批捕,靳单之前做过的那些事,也基本被调查得差不多了。
“宗门搜查时,在地下的中间大厅里发现了之前从未问世的史料记载,上面的东西虽然不全,但整个经过大体可以推断出来。”
说到中间大厅时,沈秋晚还小心观察了云子宿的神色,毕竟按之前所说,若是想要挽留对方,这些东西都该归云子宿所有。
但是和之前一样,云子宿从始至终都没有对这些东西展现出多余的兴趣。
沈秋晚继续道:“靳单出身清易宗,他原本只是普通资质的修士,尽管成功进阶为筑基,但在他修炼的年代,筑基并不像现在这样罕见,在师门名册上,靳单只排在中游的位置。”
“早在四百多年前靳单修炼的年代,玄门就已经发现了整个世界范围内灵气不断减少的趋势。当时的不少大能想了许多扩充灵气的途径,也寻找了不少代替品,但似乎都没有成功,而且形势越来越严峻。”
“之后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浩劫,让靳单成了唯一的幸存者,金丹期以上的修士全军覆没,他反而意外逃过一劫,成了硕果仅存的金丹老祖。”
玄门资源有限,必须凭实力争取,能获得优渥待遇者,或是天赋异禀,或是财力雄厚,而这两样靳单都没有,那场浩劫之前,他之前从未受过多少重视。
而在其他天才陨落之后,一夜之间,靳单就成了无人匹敌的老祖,所有资源都任他取用。这种诱惑对于从未被重视过的靳单来说,根本无从抵抗。而之后的灾祸,也正是由此而生。
“担心之后再有人进阶金丹,不能让他继续享受独一份的特殊待遇,靳单就开始了截杀天才修士的计划。起初是就地斩杀,之后时间长了,靳单就生出了别的念头。”
沈秋晚叹了一口气,“正如前辈所言,正统宗也是靳单的手笔。半个月前,监察队获得证据,正统宗当前的掌门人正是靳单的嫡孙,门内的不少修士,也都是五大宗门的内门弟子。”
正统宗诱导他们入门的理由就是抗议现在灵气过少,资源代价太高,普通修士无法保障自己的修炼供给。打着“正统肃清”的旗号,正统宗吸收了不少中下层的玄门修士,但事实上,资源仍然是被靳单一脉垄断。
一边收割天才修士,一边蛊惑底层弟子,如果不是这次意外挑破靳单的阴谋,恐怕之后正统宗还不知道会发展成何等的规模。
沈秋晚说:“距实验室的人交代,他们之前研究的正是被抓来的天才修士。这些人把修士当成试验品,给靳单提供助力。包括镜伪和夺舍在内的一系列操作,都是由实验室帮忙还原出来的。”
“师兄他……也的确是靳单预留的备用品。”沈秋晚道,“若是没有韩大少,被夺舍的人就是师兄了。”
提起夺舍时,韩弈已经从通往客厅的后院走了过来。
云子宿没有回头,他直接问沈秋晚:“当年那场让金丹以上修士全军覆没的浩劫,是怎么回事?”
沈秋晚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异常,倒是贺空山多看了韩弈一眼。
“根据中间大厅翻找出的史料记载来看,那次应该是一场秘境比试。秘境中似乎有一张关乎玄门命脉的地图,还有各种有益修炼的奇珍异宝,整个玄门都对这场比试抱有很高的期待。再加上当时灵气减少的传闻闹得人心惶惶,所以除了坐镇的大能,几乎所有有资格进入秘境的人都去了。”
沈秋晚说:“记载到这里就中断了,应该是靳单出来后进行了管控。这部分的详细内容,我们还在继续还原,目前只知道此后玄门元气大伤,靳单成了仅剩的领头人。”
也就是说,被玄门寄予了厚望的秘境不只没有找到解决灵气问题的出路,还让玄门高阶修士全军覆没。而仅剩的靳单幸存之后,又把已经在减少的灵气和资源垄断,还祸害了三百年的下一代。
靳单一个人,几乎葬送了整个玄门的未来。
云子宿对凡俗界至今没有什么归属感,听完这些,他在意的也不是靳单那些丧心病狂的行为,而是另一件事。
“那场意外的起因是秘境试炼?”
“对,”沈秋晚补充,“其实我们后来翻阅资料时发现,之前把韩大少困住那个山洞,应该也是一个小秘境。”
他叹了口气:“可惜,这些秘境和其他资源一起被靳单垄断,而且靳单似乎格外重视秘境的事,如何开启的方法只有他本人知道,连靳笛都不清楚。”
云子宿不语,之前和靳单抛出的法印纠缠时,他只是暂时压制了法印,并不清楚怎么用法印来开启秘境。而他也明白,靳单死后,现在还有谁知道开启的方法。
只是他不想开口去问罢了。
相关情况交代得差不多时,沈秋晚接到了一个电话,五大宗门的人正在陆续抵达清易宗来进行会面,他要去帮忙安排,贺空山也跟着离开了。
北城暴雨的事一出,云子宿的身份已经无法隐瞒,五大宗门之后肯定会要求和他见面,沈秋晚就先把人安顿在了靳单住处附近的一座别墅里。
他们离开之后,屋内只剩下两个人。云子宿顾自翻出那一麻袋法印检查,始终没有抬头去看屋内的另一个人。
翻到一半时,云子宿突然想到另一个被自己忽略的法印。
他体内还有一个……之前装了他灵体的无字印。
进阶元婴之后,忙于巩固元婴,云子宿还没有抽出时间去查看过。
翻动法印的动作停止之后,室内一片安静,云子宿盯着面前十几枚法印看了一眼,起身朝卧室走去。
他心思不定,不如找个真正安静的地方再去专心检查。
从客厅走去卧室时,云子宿一眼也没有多看过。从地下湖跟过来之后,韩弈始终没有开口,云子宿不懂,对方明明只记得对自己的伤害,为什么现在还要用那种让人心烦意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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