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最合格影卫》第46章


一年风霜雨雪,也是一年历经沧桑。他像个游方郎中一样提着根布幡子立了个摊子。他的摊前总是人满为患。替人诊病,给人开方子。也有有钱人家一定要支付他诊金的,也有没遵医嘱身体每况愈下来砸场子的,也有身体好的却每天杞人忧天的,也有明明病入膏肓被亲人架着来却硬说自己没病的,好人好到了要嫁女儿给他当牛做马的,坏人坏到了说他是霉星要杀他解厄的……人世百态种种不足为道。
有一次,正缺了一味重要的药各个药铺里都没有,病人家属又都是老弱幼残,他便自告奋勇去山里帮人采。其实他不一定每次都会亲自去采,也有拜托其他采药人或者猎户帮找的,只是那一次,他想都没想就决定自己去采,或许是冥冥中注定?
草药长在山崖上,其实并不算危险,只是附近打斗的痕迹吸引了他,他靠近悬崖往下望,浓雾中嵌在陡峭石壁上的枝干上挂了一片布料,布料上的暗纹繁复泛着丝光,想来是个富贵人家。
他吞了吞口水,慢慢往后挪,才退了一步,发现脚下的泥土异常松软。
糟糕……
他露出个苦笑,猛地就地打了个滚试图回到安全地带,没成功。整片悬崖的泥土都松动往下塌陷。
他往下掉的时候试图抓住那树干,“嘎吱”,本就在前一次冲击中断裂了一半的树干此次完全折断。他心叫吾命休矣。抱头翻滚了好一会,他翻倒在地上浑身疼得要命,意外的,这悬崖竟不算深,只是被浓雾遮住了看不清。
惊魂未定,才喘了两口气,手腕突然被抓住,他汗毛直竖地扭头,只看到披头散发的女鬼眼神迷离又执着地盯住他,美艳的唇中吐出:“救我。”
他吓得一动不敢动,却还是不小心红了脸,实在只因——这女鬼长得也太好看了点……咦?有脉搏,不是女鬼!咦?不对,这脉、脉相……
然后……在把“鬼”字去掉之后,“女”字也被去掉了。
拨开这人的额发之后,他惊讶地发现……怎、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好看!
这一刻,所有曾听说过的山精鬼魅的怪诞故事全都在他脑中过了一遍。
……要吸|精气也得是个女鬼女妖吧……他应该暂时还是安全的…………吧?
虽然很想跑,但到底医者的道德良知让他无法坐视不管。他强迫自己给那个不知是人还是什么的……想不出叫什么,就叫“那个人”好了,处理了伤势……意外的竟然只有一点小擦伤,肋骨倒是断了三根……裹了伤又用树枝固定住,然后是发热……他从被压扁了一点的背篓里取出药钵,所幸他们就落在河滩上,给那个人喂了水又湿敷降温了许久,天色渐渐暗下来了。他摸到怀里被护得很好的药瓶,要用这个吗?
且再看看吧。
夜半,那个人突然打起了摆子,盖在额头的湿布条也被蹭掉,他心里一惊,连忙抓住那个人的手腕,不料却被反制住,带有清雅熏香的高档衣料裹住了他,或者说他就是被那个人缠抱在了怀里,冰凉的皮肤紧贴着他的后颈。
他起了一身冷汗,妖怪终于要暴露面目食人了?
那个人一直没动。
冷静下来一点的他感觉到肩胛处透过布料的滚烫鼻息,再接着感觉到横过他胸口的手臂和揽过他小腹的手,背后贴着他仍在颤抖的身躯无意识地磨蹭着找寻一个舒服的姿势。这回他起了一身羞臊的热汗。
他试图掰开困住他的双手,触到那冰凉柔软的手指,他又红了脸,可是他费了老劲也没能掰开。似乎是不耐烦他的动作,那个人一把挥开了他的双手,又把他整个人往后面摁了摁。
他脸色猛地爆红。摁、摁的不是地方啊!糟、糟糕!那不听话的孽物自己站起来了!他窘迫地夹紧腿,实在欲哭无泪。维持着一个别扭的姿势,他竟然也就这样睡了过去。
过了不知多久,迷迷糊糊的,他感觉臀部似乎杵着什么东西,想要伸手去摸一摸是什么玩意,却感觉动弹不得,挣了一下,束缚松开了,浑身一轻,那东西也不见了。他揉着眼睛翻了个身,一睁眼,看到面前黑漆漆的长发,顿时僵硬了,好一会才想到昨天是什么情况,顿时手撑着地面一骨碌爬起来躲开三尺远。
这时流泄一地的黑发动了动,在他惊悚的表情中一只修长白润的手从中探出,插入额前发根缓缓梳开遮住面目的长发,光洁如玉的额头露出来,其下纤秾的眉眼缓缓转向他,仍不掩倦怠的眼睫轻轻打开,用眼尾慵懒地勾了他一眼。
他的心脏被这一眼勾得砰砰砰砰跳个不停。
那个人随着梳头的动作仰头露出一截漂亮的脖颈,拂开粘在唇边的一丝鬓发,撑着双肘试图起身,顿住,纤眉一皱。
他心里狠狠一跳,为之捏了把汗。
那个人只顿了那么一下,接着侧转了身体,借用腰部力量完全坐了起来,眼帘半垂,唇边挂着一抹轻柔的嘲意。
他于是感觉心里丝丝缕缕泛起酸疼来。
美人多舛,世为之殇。
那个人拂去衣上草屑,侧头看他,似天真又似戏谑,“何不为我洗漱?”
于是他背着他到河边洗漱。
被阳光照射得晶亮的水珠从那个人凝脂般的脸上漱漱滚落,失去血色依然柔美的唇微微开启,唇尖凝着一颗看起来很甜美的水珠。
他的心又开始砰砰砰砰跳个不停了。这不能怪我,他想,谁都无法在这样的盛世美颜下免俗吧。
随后他知道了,那个人不仅有别异于人的美貌,还有特殊的折腾技巧。
生的不吃,有腥味的不吃,酸的苦的不吃,硬的不吃,太软的也不吃——您老其实是妖精吧,咋不去喝露水呢?每次他熬的药都得想尽办法才能让那个人喝下去。额头还是烫,草药居然不见效,看来也只能用那个了。
他见那个人恹恹的,也没什么玩乐的,整日里就是睡觉发呆,看起来寂寞得很,于是想给那个人解一下闷转移一下注意力——省得那个人老是拿他来戏耍解闷。
他用草编了一些动物,球啊什么的,那个人没事的时候就会拣那些东西把玩一下,拆几个看一看,神情专注,像个孩子似的。于是他突发奇想,折了朵花把七还丹折进花里给那个人,那个人却直接扔火里了,他呆呆地看着,欲哭无泪,他、他怎么就脑子一抽给折花里了呢?那个人见他这个样子,于是眉梢扬起一点,拿出药丸,戏谑又愉悦地对他说,“不要对着我拐弯抹角。”
他松了一口气,他现在身上可只有那么一颗。至于被戏耍么……他可悲地发现他好像差不多习惯了。
可是那个人又不肯吃了。天,他这是供了个祖宗吗?
“你做点什么让我高兴的事,我就吃。”那个人对着阳光眯着眼笑道,皮肤在光线里模糊了轮廓,真真像个随时要消失的妖精。
……就是想找个戏耍他的由头吧,但他竟然也不觉得排斥。许是每次被戏耍后那个人都会对他更好一点,更亲近一点的缘故?
……可是他真的不会逗人笑啊,也不知道那个人会因为什么高兴……他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没想出来,只得求助地看向那个人。
那个人沉吟了一下,“要么极好,要么极糟,你且选一个吧。”
极好?他好像没有;极糟,他还真有一大堆。二皇子笑他的次数简直太多了,大呆鹅哥哥呢比较严肃,不太会批评人,对着他只会一次一次纠正。反正他做什么事都不成,就随便找个最擅长的好了。
他立正,回忆了一遍那套军拳的打法,脑中顿时出现了韩既峨的声音,“出拳要快!”“稳住下盘!”“扫腿如鞭!”“注意身后!”“融会贯通!不要停!”……
打完一套拳,他出了一身汗。
“软绵无力,犹豫生硬。”那个人下了结论,“你练着也就强身健体吧。”
他愣了一下,这论断……和大呆鹅哥哥给的极像。
没能让那个人高兴起来,他想了想又想到一个,坐到那个人对面,“我们来玩打手板吧。”
那个人一愣,“打手板是什么?”
“是一种游戏,就是……这样,你把掌心平放朝上,我来打你手心,然后你就要躲,我们先猜(cèi)丁壳选谁打谁。”
“猜丁壳?”
“就是猜拳。”
“哦~这个说法倒是有趣。”
“来,猜!丁!壳!”
“我赢了。”
“那你先打我手板。”
“嗯。”
“啪!”
“啊!好痛!你手劲怎么这么大?”
“我赢了~”
“再来!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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