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宠》第19章


“自然,三公子快进。”
傅慕随着傅青南走进别庄,转了几圈到了最里的花厅,里面的高大的中年男人和傅沈看见了傅慕,惊得站起来,傅慕走了进去,却是在离两人几步前跪下,他道:“孩儿来迟,还请父亲责罚。”
傅族长傅择对着儿子叹了声:“起来回话。”
傅慕依言站起来,一旁的傅沈问道:“这两个多月云亭可还好?”
“……”傅慕嘴唇张了张。
傅择皱眉厉声道:“说。”
他拱手:“孩儿错救萧景胜,在涿州再次遇见,受他引诱前去西南凤凰关,发现此处狌兽竟然是齐国所驯养的战场‘武器’,不仅齐国,其余三国皆有这种秘密‘武器’。孩儿学艺不精,被关押两日,后施了计谋才得以脱身。”此番话说的简短轻巧,他的心里却在滴血。
傅沈沉下脸来不说话,傅择皱眉:“可有证据?”
“孩儿亲耳所听。凤凰关中尚有数百头狌兽。”他顿了下,“父亲,此次一线忘川遭此劫难,全因我大意且不遵祖训私救萧景胜,还请父亲责罚。”
傅择叹气:“此时责罚又有何用?一线忘川被毁,四国也受到了百姓的批判……”
“父亲!”傅慕攥紧了拳,“父亲难道就不想为死去的族人报仇?齐国难逃罪责!”
此时聚集在花厅的族人越发多,傅慕的这番话也传到了他们耳中。
有人埋怨道:“若不是三公子多管闲事,一线忘川怎么会受到袭击?”
“好了,”她的同伴扯扯她的衣袖,“别说了……”
“我就要说!”那人赌气大声道,“分明就是他三公子惹来的祸,害死了这么多族人不说,此时又想引着我们去讨伐齐国!我看他三公子才是狼子野心!安夫人去了都不见他掉滴眼泪……”
最后一句仿佛如雷般砸中了傅慕,他惨白着脸喝道:“你说什么?我娘怎么了?”
却是没有人回他。碎嘴的那人也哆嗦了下。
傅慕眼眶瞬间红了,他看向父亲,哑声问:“我娘她在哪里?”
傅择仿佛老了十岁,他扭过头不去看唯一的儿子:“她被狌兽击中,当时场面混乱,等到发现时,你娘已经没了呼吸。”
傅慕似是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后退了几步才握住了剑站住,另一只手捂住了眼低下了头。
是他的错,是他的错,是他的错!
当日在山洞中他对着发黑的银著说的那句“自作虐不可活”仿佛成了笑话!
悔与恨不断折磨着他,他快要疯了,傅慕呼出一口气,逼着自己抬头,却看见了正对着他一脸嘲讽的傅清。
在所有人的沉默中,傅慕红着眼狰狞执起长剑刺向了傅清。
傅清中剑倒下,死前还对着这场“闹剧”的主角一脸嘲讽的笑着。
傅慕再也抓不住长剑,“哐当”一声剑掉落在地,傅慕跪在地上终于压抑不住发出了第一声哭声。
也是这两个多月来的唯一一次。
震惊之后,在场的所有人不敢置信,离傅清近的纷纷蹲下身查看,刚才碎嘴的人害怕道:“三公子疯了,他疯了!”
两个族长也是一脸的不相信,傅择道:“傅云亭,你疯了吗!”
他放下手,抬起头指着傅清道:“父亲!此人是叛徒,是萧景胜送来的叛徒!若不是他,长云怎么会到如此地步!怎么会死这么多人!我娘又怎么会死!是他该死!”
“够了!”傅择怒声打断了他的话,“我看你才是疯了,不得干涉朝廷斗争,不得残杀同族同胞,如今你看看你!若追究长云之祸,”他咬牙将话吞了下去,恨铁不成钢叹气。
傅慕却听懂了那未尽之言,身体更加不受控制颤起来。
傅沈向前走了两步,又看到了神色不明以及倒地的傅清,长叹一声坐在了椅子上。
傅择继续道:“你犯下大错,长云留你不得,你走吧。”
“留我不得?”傅慕反问,见父亲点头,他反而大笑起来,“留我不得,哈哈……”笑了几声又低下头哑着声音悔恨说,“留我不得……”
他癫狂喃喃自语几句,而后拾起剑,慢慢站起来,这番动作惊得族人纷纷后退,只怕他再发疯伤了自己,傅慕见状自嘲一笑:“父亲,我所说皆是事实。”又弯腰拱手,转身走了。
————
讲完,两人沉默,只有面前火炉时不时发出“啪”的声音。
小姜枢着急道:“哎呀,我怎么不安慰他,他看起来这么伤心……”
大姜枢青筋跳了跳,被心里迷你的自己烦到不行,叹口气道:“不要伤心了。”
傅慕点头。
迷你姜枢两只肉肉的手捂着脸继续道:“我想抱抱他……”
不,你不想!这般“大声”拒绝着,他还是张开手臂,身体倾过去抱住了这个比他还高的男人,而后一手慢慢拍着他的背安慰着:“乖咯,都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迷你姜枢: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狗头'
谢谢支持,感谢你们!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小姜枢嘿嘿直笑。
傅慕被抱住的那一瞬间瞬间僵硬,他背上的手让他颇有些坐立不安,他轻轻动了动,结果身边这人紧跟着紧紧手臂:“不要难过,都过去了……”
无法,他只好点点头,拍拍姜枢的手让他松开,低声说:“好多了,多谢。”
姜枢从善如流送松了手,笑得很真诚:“唉,以后要是还有什么难受的过不去的,来找枢爷,枢爷给你顺顺毛就不难受了。”
傅慕让他逗笑。
大姜枢继续真诚笑,小姜枢悄悄比了个手势:“噢耶,干得漂亮。”
相安无事又是过了几天,凤凰关全关戒备,以防敌方的偷袭和进攻。
因着傅慕的缘故,这几天姜枢可是“自由”极了,出门大摇大摆不说,今天还吩咐了人打开热水。
是的,洁癖姜枢上线了。
前段时间也是环境比较恶劣,他逼着自己不去过多在意形象,但现在不一样了啊,他几乎近似神速接受了自己对傅慕的感情,在不知道傅慕的想法前,如今只能拿这幅皮囊去引起傅慕的注意了。
屋子里烧着火炉,十分温暖,傅慕给他放了屏风就出去了。他整个人泡在浴桶里,抬起手摸摸自己的下巴,自己被迫“与世隔绝”十多年,也不知如今世道是怎么看待断袖的。他突然想到师父可是没个伴儿,难不成师门还有个不得嫁娶的门规?姜枢啧了声,这事有些难办啊,保不准还真会有,还是等到回攀木崖时好好研究下门规才是。
哎,傅慕……想东想西又想到了傅慕,老流氓笑得一脸荡漾,管他男女,这人可是老流氓两辈子来第一次动心的,姜枢满足叹气,越想越觉得哪哪都无比顺心。
他靠在浴桶壁上已经计划着如何带傅慕回攀木崖而不被打一顿,紧闭的门却从外打开了。
隔着面屏风他看不清来人,想着除了傅慕也没有别人,扭头看去,只见那人迈了一步就停在原地,姜枢挑眉眼带笑,非常轻佻地扑腾两下水:“害羞什么?都是一起睡过的人了,大大方方看呗。”
那人还不动,姜枢皱着眉慢慢坐直身体盯着那人,猛的扯下一旁的衣服披在身上喝道:“谁?”
“正是萧某。”
姜枢“哦”了声,接着说:“四皇子这般作为可真不是光明磊落君子所为。”
“彼此彼此,这位公子所说之言也让萧某敬佩。”
“我本就是平民百姓,所学哪能比得上四皇子?”姜枢穿好衣服,光着两只脚绕过屏风。
眼下姜枢长发微湿散在脑后,眼角粉红,衣衫不整,萧景胜眼里一道精光闪过,随即又恢复平静。
这道精光姜枢看的分明,心里很是惋惜,妈的,老子这样是给你看的吗?真是白废了老子的一番功夫。心情不好,他语气很冲:“找谁?傅慕?不在,你可以走了。”
他却又开始装了:“公子是哪家的?姓氏名谁?”
“关你屁事,管的挺多。”
萧景胜也不发怒,继续循循善诱:“总归我也是云亭的大哥,如今你二人在一起……”
“停!”姜枢坐在火炉旁翘起来二郎腿,听到这话连忙叫停,“我得先告诉你,云亭早就把你们之间的仇怨讲给我听,”他皱眉,“这般不要脸的话你是怎么说出来的?”
萧景胜终于住了嘴。
姜枢继续道:“行了,话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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