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宠》第21章


“萧景胜”问:“知道我是谁吗?”
“谁?”姜枢迷糊着重复,“萧,萧……”
那人听了却冷下脸来,他从床头站起身,吩咐一旁端着瓷碗的人道:“给他灌下去。”
那人闻言身体抖了抖,低声问道:“少主,是哪一碗?”
“两个都给他灌下去。”他声音越发阴冷,“一滴也不要浪费。”
“是。”那人低头应道,而后端着两碗不知名的东西走到床边,姜枢微微摇头:“不,不————”
被人掐住下巴,将两碗一口一口给他“喂”下去!
虽然闻起来甜腻,但难喝的很,他被激得用尽力气蜷身:“难喝……”
没人再应他,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沉默着看着榻上的这人。
半个时辰后,姜枢头上冒汗,脸颊通红,他喃喃道:“热……好热……”但不到一会儿,他惨白着脸又喊道:“冷,怎么,这么冷……”
这时那人笑了:“这才三倍的剂量的啊,姜枢。”说完吩咐人道:“将他带走。”
便是从沉默团中出来两人,其中一人道:“少主,带到哪里?”
“随便一丢,”那人似乎是没了兴趣,“活下来说明我的眼光不错,活不下来……就当亏了那两个东西了。”
两人行礼,之后便拖着姜枢朝外走去。
经过那人身边时神智不清的姜枢仿佛感到了纸人的动静……而那人却是一直盯着尚在冷热交加中的姜枢的肚子,冷漠无情盯着,只有偶尔眼神泛起一丝波澜。
××
等他彻底清醒过来已是第二日的凌晨,后半夜飘起了大雪,此时他躺在雪地中,冷到唇色泛白,披在身上的斗篷不见了。
他费力从雪地中爬起,走了几步便想起来昨日的遭遇,嘴角扯起嘲讽的笑,他曾仗着自己武功路子诡异自大起来,这次实在吃了亏。“也不知,那碗难喝的要死的东西是什么玩意儿……”他自顾说着,眼神极冷,显然也是明白不是什么好东西,“呵,左右最坏也不过是毒|药。”
他停下辨认方向,找到后便聚起力量赶到凤凰关,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傅慕曾向他讲述过狌兽过境后的涿州城惨状,而眼前凤凰关却是惨烈百倍。
城门大开,城前的路障被撞的七零八碎,一路的尸体无人可收,城楼上掉下一只□□,姜枢朝上看去,空无一人,只剩几盆火燃得热烈,随着冷风动摇。
傅慕呢?他想到,傅慕呢?他去哪了?
作者有话要说:
姜枢闭着眼:你说你妈呢!
为了以后的剧情,我肥来改了个bug。
谢谢支持,感谢你们!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傅云亭呢?
姜枢心头一疼,差点吐了血。他越过横躺着尸体进了凤凰关,正巧碰上了骑着高头大马的顾熙谢。顾熙谢看着他懒懒举手,示意后方的士兵放下戒备。
这是他第一次瞧见顾熙谢的脸,年轻的,嚣张的。
此时他狼狈不堪,只穿着单薄的冬衣也被雪打湿大半,长发微乱,可那双眼还是冷静的,顾熙谢向他欠身。
姜枢喘着气皱起眉:“顾将军这等大礼在下可受不起。”
“这些年南疆众人等您归来,”顾熙谢沉声道,“姜公子。”
他眼神冷了:“滚开,你一个姓顾的和我套什么近乎。”
顾熙谢旁的副官闻言气氛,扬起马鞭指着姜枢道:“放肆!”
“我放肆?”他扶着断了一半的长|枪冷笑,“你可要明白,是你家将军先向我行礼,称我为‘公子’,‘放肆’二字从何而来?”
副官憋的脸通红:“你!”
“好了,住口吧,顾副官。”不知从何而来的一声叫停声,那年轻男人的声音如珠落玉盘好听,就见顾副官身体一僵,回头拱手道:“国师。”
西延的人自动分成两列,姜枢这才看见原来有人慢慢打马上前。
姜枢冷淡说:“这位可是国师乌摇风?”
那人皮肤很白,与傅慕那种病态的白不同,这人的白是天生的,他一身红装打马上前,戴着半边面具,听了姜枢的话微微笑道:“不愧是姜公子。”
“笑话,”姜枢一脸不屑,“我若不姓姜,这话该怎么说。”他盯着乌摇风露出来的半张脸,竟有几分的熟悉。
“公子不必多想,”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法,乌摇风开口,“你我确实见过几面,只不过公子好忘事……”
“华山,”姜枢缓缓道,“那日早晨请我让路的是你,与我、云亭住在一个院子的也是你,还有,将我困在石洞中聊天聊地的也是你。不过几日,破绽不少。”说到最后已经是嘲讽意味了。
“啪啪”三声响,乌摇风鼓掌:“在姜公子面前弄拙了。”
可我虽然看了出来,却也因自己的自大吃了大亏,他黑着脸想着,手不自觉摸向自己的肚子。
乌摇风看的分明,他垂下眼睑挡住眼中的趣味:“公子此行可是来寻傅神医?”既然已经说开,他便不在掩饰。
“不劳各位挂心。”说完,姜枢死撑着越过这一队人马继续前进凤凰关。
他走远了,顾熙谢深深呼出了一口气:“国师可是已经解决了?”
乌摇风道:“是啊,这不是还活着吗?现在就是等着了。”
“傀儡纸术……”顾熙谢犹豫了下,还是问了出来。
“呵,”乌摇风笑道,“他这纸人玩的不错,我虽然发现,却没能毁掉,不过成不了大事,这你大可放心。”
顾熙谢喃喃道:“纸人,他是能操纵纸人了?”
乌摇风却有些不耐烦了:“行了,总归那‘孩子’也不是你的,是否能操纵纸人又能如何?我看你还是早日找到那傅云亭,不杀了他我还是不放心。”
顾熙谢从癔症中回神:“是。”
乌摇风最后瞧了他几眼:“记住,不要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
显然姜枢也知乌摇风对傅慕的浓重杀心,暗地里加快了脚步,只是身体尚未恢复,走两步就喘几下。
恍惚中他有感觉热起来,心里大叫不妙,只能死死咬着牙期盼着能早早撑过去。
在这一片煎熬中,他模糊想起了傅慕曾对他讲过,凤凰关后山那关押狌兽的山洞,他回头看了眼跟着的士兵,冷笑两声,武功暂且用不了,他就往前跑去,跟着的士兵二话不说也跟着跑,到了没人的地方,只见姜枢靠在树上,也就是抬眼瞥他们一眼,道:“解决了,这次干净点。”
士兵们愣在原地,不知这人与谁说话,尚未反应过来眼前闪过几抹白影,脖子一疼,便没了性命。
他终于忍不住吐了口血,纸人们围了过来,姜枢无力摆摆手:“喝吧,喝吧。”
纸人们得了允许,蜂拥而上,姜枢转身运起轻功去了后山。
××
此时夜幕降临,后山不容乐观。到处是西延搜山的士兵,所到之处火光连成了一片。纸人赶过来钻进了他的袖子。
姜枢一边嘴里念着“我艹傅慕老子还没把你娶回家呢你怎么能死”“关键时刻还是老子去救你”“这次不叫爸爸老子艹哭你”,一边躲过搜查,他猜不出傅慕会藏在哪里抑或是那山洞在哪,当然最坏不过是萧景胜杀了他。
山中有一条河,河面宽水流急。姜枢没了力气,幸好有一座石桥,姜枢踏上了去,却鬼使神差的跳到河畔,慢慢移到桥洞里,这一瞧差点让他站也站不住。
有一小木船,塞了三个人,傅慕伏在船头,下半身却泡在水里,整个人已经昏迷,身体随着湍急的水流撞击着船身。
他慢慢爬到船上,爬到船头试了试傅慕的鼻息,这才松口气,把人拖到船上,又去试试其余三人的,神色有些悲戚,他低声道了声“得罪”,又是一个一个将人搬下去摆放好。
再爬上船他已经有些脱力了。不知那人给他用的什么药,仿佛全身的力量都使不出来。
他低声骂了句,看着昏迷的傅慕心里难受得死去活来,他就像是从血里泡过一样,上身满是血,下半身倒是被河水冲洗干净,浑身是伤,最严重的胸膛的一处长刀痕。他不敢扒光傅慕的衣服,桥洞黝黑没有一丝光亮,他只能趴在他耳边一遍遍唤道:“云亭,云亭……”
喊着喊着整颗心酸胀的很,他努力憋着快要落下的泪,不能哭,哭你妈呢姜枢!不就是,不就是活不长了?可你得把傅慕带出去!什么同生共死的都给爷滚一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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