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听说我活不过十章》第79章

明明尚未将窥天镜拿到手，明明已经窥见了天机，贺洵却仍是朝着既定的结局走去，显露出走火入魔的征兆。
一个修士大能走火入魔，或许只会引起一场灾祸，可如今的贺洵入魔，却会拥有近乎于毁天灭地的本事，就算有其它人的阻拦，也无法避免会伤害整个世界的生灵。
许是他的声音贴在近处真的太吵，许是他的心念真的与寻常人不同，贺洵竟是听见了，而后真的暂时停下了手中要发未发的攻击，朝着沈明渊沉沉望去，
“……不喜欢吗？”
还能交流就好，就还能救。
“不喜欢什么？”沈明渊有点反应不过来，皱着眉拽紧他衣襟，“贺洵，你清醒一下，再这样下去会走火入魔的！到时候……到时候就真的完了，你明白吗？！”
他近乎是用喊的对贺洵说道，“你不是最在乎修炼求道的吗？！你的天枢院怎么办，天下苍生怎么办？你必须要做的事怎么办？！”
沈和光也察觉到了异状，想要趁贺洵神智动摇袭击，三人的一道道灵力攻击却被中途阻拦，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力量挡在那里，不得入、也不得出，他动手不成，只得出声提醒，“明渊，他很危险，快从他身边离开！”
贺洵仿佛对发生在近处的那些都没了察觉，抬起手，指腹轻轻拂过沈明渊的脸颊、下颌，力道轻柔，仿佛是怕将人碰伤般，“这样的结局，不是你想看到的么？”
“我……”沈明渊心神大震，猛然间便想到了自己书中原定的那个结局，摇着头连连否认，“不，不是的……”
他明明……
明明已经改变结局了，几经周折、费了那么多的心思和力气。
让聂辛避免了误会与过多牵扯，没有成为西陵门的敌人，让秦焕之终于走出前世的阴影和仇恨，让本该死去的人活了下来，让沈家避免灭门，让殷左圣避免了在寿宴那一夜走上风口浪尖、而是成为一个同样被利用的受害者，并且活了下来。
贺洵也该有不同的结局的，他应当替天行道，应当永远都站在天下人的那一边，应当安稳修行，在窥天镜物归原主后，从此与什么走火入魔、邪气黑化都绝缘，做他最想成为的那种人。
他明明在很久以前，就下定了决心，要让这本书、这个世界都迎来全然不同的HE。
贺洵却以为他仍想将一切推向全灭的结局。
他也的确应该被这样误会，在做了那么多的恶事后，在他有意无意间放任自己的身份变得十恶不赦之后。
“洞天镜……原来如此。”
在沈明渊的思绪混乱，正绞尽脑汁想着劝说的话语时，贺洵自言自语地喃喃出声，“这样就没问题了。”
也许是喃喃自语，也许是在和什么人说话。
沈明渊看准了时机，猛然出手，拍向贺洵的心口，一把将那深藏在里面的黑影拽出。
业在被迫探出半个身子时便尖锐地大笑起来，那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震得人头疼，“你完了，你完了，你输了！”
洞天镜被贺洵拿在手里，镜面的光芒越发明亮，而后就像是到了某个极限，骤然黯淡下去，化作前所未见的可怕黑暗，就连周围尚且存有的亮光都被这镜中透出的黑暗影响，变得黯淡起来。
天色巨变，就连未被云层遮盖的那些天空，也逐渐没了星月色彩。
沈明渊想起来了，在他最初的最初，曾经为窥天镜与洞天镜安排了的，后来又没能用上、被舍弃了的一个设定。
轰隆的龙啸声在天际响起，几道闪电劈下，眨眼便到了近处。
“两镜本同源……”
沈明渊低喃出声，这两个镜子，正是由世上的最后一条真龙龙眼所制成的。
窥天镜会因为使用者的力量太过强盛，而爆发出从前没有的能力，做到本不能做到的事，而洞天镜，也会因使用者太过强大，而做到原本只有窥天镜能做到的事。
原作中噬魂兽是被窥天镜杀死的，要是放在现在，以贺洵的实力，单用洞天镜也能办到。
失策了。
要输了吗？要看着贺洵彻底入魔、而后屠尽其它人吗，要从这世界的天道变回那个只能被囚在一处的沈二公子了吗？
沈明渊一手抓着那因得逞而幸灾乐祸、大笑不止的业，想起自己已经抓住的其它四个分神。
同归于尽会不会更好？这个世界本就不会因为他的离开而崩塌了吧。
“明渊——！”
耳边传来撕心裂肺般的喊声，却又被隔绝在外，沈明渊恍惚地看了过去，是他的哥哥，还有终于活下来了的主角们。
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们隔开，沈明渊逐渐明白过来，这屏障是自己落下的，却忘了是什么时候、为何要落下的了。
可就算没有这屏障，也来不及、更不能让他们继续拼命了。
一旦洞天镜与窥天镜真的发挥全力，正面对上，便会引发更可怕的浩劫，他不想那样。
到最后，沈明渊也没能知道那个方法究竟是什么，能让他和业不必同生同灭，单单制住他这个天道的方法。更让人绝望的是，在这个特别的方法中，窥天镜也成了不是必需的法器，只有洞天镜也能办到。
只能怪他自己觉醒的太晚，中了太多暗算，才至今没能自行悟到一切真相。
就在沈明渊试图与业同归于尽，要对那一缕神魂出手时，贺洵将业的神魂一把夺去了。
业很是得意，忍辱负重了这么久终于要大功告成，他的兴奋显而易见，对着沈明渊便笑道，“你以为现在还来得及同归于尽吗？！”
一股令人遍体生寒的力量透过洞天镜的黑暗透出，贺洵看着他，倒是并不着急，“窥天镜也好、洞天镜也罢……它们正是联结大千世界的关键，同生同灭的规则……原来只需离开这个世界，便会不再起作用。”
沈明渊以为他会直接动手，闭了闭眼，叹息道，“现在说这个做什么？”
让我败得更明白些吗？
“到了世界之外，你便不是无所不能的天道，他也不会是与天道同体同源的业。”贺洵继续说着，像是要在最后将一切解释清楚，“其实，我原本以为……想要改变一切、很久以前便找到我的业才是真正的天道，而你，沈明渊，才是那个冒牌的，要将这里变成炼狱。”
“若是想拥有你，就必须……”
贺洵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苦笑三声，顿了片刻，“沈明渊，抱歉了，我就是这样的人。”
下一刻，一道身影被狠狠推入洞天镜那黑不见底的通道，丁点喊叫声也未留下。
沈明渊只觉得浑身一轻，像是有什么扎根许久、血脉相连的东西被骤然剥离开来，让他的整个神魂都跟着震颤起来。
“贺洵……？”
作者有话要说：
收到了小天使　@霜词　给画的哥哥！超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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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　霜词x2、遥零、居正　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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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活到结局
就在贺洵话音尚未落下的紧要关头；　沈明渊手中一空，业的那一缕神魂被夺走了。
心中的弦在瞬间紧绷到极限；　沈明渊后退一步；　心中想着糟了要死，连忙将自己的神魂抽离一半——就算贺洵要将他丢进镜中扔去这个世界之外，也好让自己多保留几分神魂。
就像是壁虎断尾；　丢车保帅，只要他哥还有窥天镜；　只要他还没有输得彻底，也许就还有希望。
而在情急之下做出应对后；　预料中的黑暗却没有到来。
洞天镜旁，贺洵正竭力控制着打开的通道，而在他身边；　已经没了业的踪影。
“贺洵……？”
被丢进通道，无法返回这个世界的；　不是沈明渊；　而是业的那一缕神魂；　在最后一刻；　业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
那陡然一轻的奇异感觉，正是来源于他与业之间的联系被切断的那一部分。
贺洵看起来状态并不好，面上毫无血色，看起来就像是又变回了那个重伤之后力竭虚弱的状态；　他朝着沈明渊伸出手来，语气平淡道；
“剩下的在哪儿？”
毫无疑问是在索要业剩下的那些神魂，被沈明渊一个个抓起来、困在了银环灵珠内的那些。
事到如今，就是再迟钝的人，也能反应过来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