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秋》第4章


榷洌⒊隽恕拌铊睢钡慕猩?br /> 王忆谙吓得一哆嗦,差点从板车上滚了下来。他张望四周环绕的林木和林木旁的小溪,战战兢兢地问道:“咱们,真的要在这儿住一宿吗?”
韦秋在树下拾了几根枯枝,已经堆成了一小摞,正准备掏出打火石取火,听王忆谙这么问,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写满了匪夷所思:“你不是说自己是关中人?从关中到洛阳,你这一路上就没露宿过?”
“当然露宿过……”王忆谙结结巴巴地说,“可,可是我是跟着一群人同行的。人多了,住哪不是住,自然也就不怕了。”
韦秋“噌噌”两声,打火石中迸出了几点火星,火星准确地跳入了树枝堆里,不一会儿就燃起了火焰。
“无归大侠,你去哪?”看见韦秋起身,王忆谙也跟着站起来。
韦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以后喊我无归就行,我就一江湖混混,可担不起大侠的名号。我去捉点鱼,不然晚上喝西北风?不对,现在是春天,我连西北风都没得喝。”
王忆谙跟着韦秋的脚步,几乎是寸步不离。韦秋指了指篝火,又指了指小溪,说:“大少爷,这才几尺的距离?你行不行?”
王忆谙咽了下口水,又坐回了篝火边,期期艾艾道:“你,你帮我也捉一条……我回头给你银子。”
韦秋哂笑:“你还真以为我是掉钱眼里了吗?”说着,已经卷起了裤脚淌进了溪水。
刚刚开春不久,溪水尚带着几分透凉,韦秋顺手拔出腰间的锈铁剑,时间仿佛静止了片刻,而后他将剑往水里一刺,瞬间猩红色弥漫在了浅蓝的流水中,待他拿起锈剑,上面已然串入了一条仍在挣扎中的鱼。
韦秋这才又开口:“没错,我就是掉钱眼里了。三文钱,这鱼归你。”
王忆谙咬咬牙,喊道:“记账!”
韦秋将鱼往草地上一扔,不一会儿工夫便又捞上来一条。
两人将鱼串在树枝上,借着篝火开始烤鱼。
枯木燃烧,化为焦炭,发出噼啪的声响。
韦秋盯着烤鱼,生怕不小心烧焦了自己辛辛苦苦捕捉到的晚餐。橘色的光映在他的脸上,给他吊儿郎当的面孔硬生生地添入了几分沉稳。
“无归,你出来行走江湖有多少年了?”许是烹饪食物的过程对一个十多岁的少年来说太过无聊,王忆谙忘了白日里的事情,又开始打探起韦秋来。
韦秋翻了一下鱼,似乎是在利用这个空隙好好思考:“我十四岁出师门,距今已经有十二年了。”
“十二年?你居然十二年都没有混出名堂来?”王忆谙惊讶道。
韦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随手扔道了王忆谙的脑袋上,说:“你问我这个就是想嘲笑我?少爷您也太无聊了点儿。”
王忆谙捂着被突然砸中的脑袋说:“不是不是。那你一定对江湖很熟悉咯?”
韦秋颇有些得意:“赵苏王三大家族,落龙飞阆四大门派,羽回二楼,道佛曼三个宗教,长风盟、快哉阁以及其他不计其数的小门小派,你尽管问,多数我都是略知一二的。”
谁知王忆谙却直接报出了一个人名:“你听说过贺阆这个人吗?”
韦秋思索半晌,最终摇头。
王忆谙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我问过很多人,他们都说没听过这个人。可我觉得,他应当是存在的。”
“行吧,若是日后有机会,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韦秋道。
得了许诺,王忆谙很是高兴,便又指着韦秋背上麻布包着的那把剑问:“你身上的那把剑为什么不用?”
“不想用。”韦秋果然没有好好回答,“小屁孩管这么多干什么?快翻鱼,马上就烤焦了。”
……………………
客栈的窗子漏出了些许的风,朽木桌上,生着青锈的烛台捧着摇曳的烛火,把屋里的影子照地晃来晃去。
桌边坐了一个男人,因为屋里灯火太过晦暗不明,故而看不清他的相貌,他的整张脸上,只有靠近烛光的下巴上短短的胡渣可以被窥见一二。
突然,客栈残破的门被一个身穿夜行衣的男人推开,刚一进屋,他便单膝跪地。
桌边的男人开口,声音是包含磁性的、很好听的低音:“卯,找到他的消息了吗?”
卯一字一句地说道:“属下办事不利,请主人责罚。”
“罢了,再去打探。”话音一落,被称作卯的男人就突然消失在了房中,而另一个同样打扮的男人几乎在同一时间进了屋子。
“午,之前让你找的他失踪这几年江湖上崭露头角的新人名单找得怎么样了?”桌边的男人又问。
午:“回主人,四年间江湖上新起之秀一共二百一十三位,其中用剑的有十二位,武功高强的有七人,但没有一人与那位公子符合。”
男人挥手,午也离开了小小的卧房。随后,又进来一个黑衣人。
“辰,回梦楼那边有什么消息吗?”料峭的春风带动了男人披散的墨发,他虽然表面上并无所表露,但内心其实已经近乎绝望。
辰单膝跪地,道:“回梦楼说,有人愿意以一千两的价钱,卖给我们一个情报。”
男人轻笑了两声,显然,他愿意为了任何关于那人的消息付出一切的代价。
辰知晓了男人的意思,也和他的同僚们一样离开了屋子。
一间小小的陋室,只剩了男人一人。
他坐在烛台边,将一块雕着梧桐花的玉佩放在胸前,近乎虔诚地吻了吻它,仿佛在吻着与他分别多年的恋人。过了很久,男人才低声说道:“子商,无论你在何方,我都一定会找到你的。”
☆、忘情
青玉镇后面有一个青玉山,青玉山上有一个危楼山庄。
危楼山庄既不高,也没有楼阁。它叫危楼山庄的原因,不过是山庄的庄主姓谢名辰字星泽。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庄主自诩是个文雅人,故而他的庄子,也一定要有个文雅的名字。
正可谓,一曲鸾箫三百里,万人倾折谢家郎。谢辰二十岁成名,二十四岁就建了危楼山庄,二十六岁成家立业,二十八岁痛失爱侣,到如今不过也才三十一岁的年纪,在江湖上依旧是炙手可热的青年才俊。
但很少有人知道,谢庄主有一个至交好友,正是失踪了多年的戏云公子韦秋。
今日谢辰刚刚练完功,连茶都没来得及喝上几口,就被管事的门房告知外面有两个人叩门,其中一个自称无归。
谢辰二话不说,把青玉箫往腰上一别,就要亲自去迎,路上生怕自己慢了,走路时还使了轻功。
王忆谙站在主庄的大门口,打了个喷嚏,边揉鼻子边问道:“这就是你说的能把咱们的驴换成马的地方?”
“不然呢?你当这是哪儿?”韦秋得意洋洋地道。
王忆谙懵懂地瞅了瞅周围,说:“一个荒山里的破败庄子。”
小少爷见惯了家里气派的画栋雕梁,看着眼前这个山木葱茏青石堆砌的庄子,可不就是破败?
谁料这句话被谢辰听了个正着,风仙道骨的庄主当即像个被点了引线的炮仗:“谁给你的勇气敢说我的危楼山庄破败?”
突然不知从哪跳出来的谢辰,把王忆谙吓了一跳,他仔仔细细地环顾四周,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话:“这里真是危楼山庄?”
“这里既不高,也没有楼,若不是我认得庄主,也根本不会想到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危楼山庄。”韦秋说,“你说对吧,星泽?”
谢辰这才注意到多年未见的故友,一时间百感交集。上次分离时,韦秋和他身边各有一个想要携手一生的人,可谁曾料想,再次相见,当初两个志同道合的好兄弟,竟然都成了孤身一个。
“韦……”谢辰拉着韦秋的手,刚想唤他的名字,又突然意识到韦秋的身边还带了一个少年,赶紧改口,“无归,你半年前写信给我,我反复看了三四遍才确定是你。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的变化这么大。”
韦秋担心谢辰在王忆谙面前说漏了嘴,赶紧打住了他的话,说:“我大老远地跑来看你,你就打算让我站这儿和你叙旧?”
谢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还能亏待了你不成?走,咱们进去再细细叙。”
两人间融洽的氛围让王忆谙插不进去一句话,他乖乖地跟在韦秋后头,只是有点儿纳闷,无归这个唯利是图的财迷居然也能交到这么好的朋友?
……………………
韦秋知道谢辰肯定有一大堆话想问他,故而用个借口支开了王忆谙,和谢辰在书房细谈了起来。
果不其然,两人刚一落座,谢辰就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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