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古代做糕点》第70章


钱,让一干弟子们吃得好点,总是没错的。
叶昕笑着将他赶走,又让韩容将今日大厨房刚送来的芝麻与赤豆拿去磨粉。
今日清晨给楚灵均做绿豆糕时,叶昕特别多做了一些,留了几块给柳不尘拿走了。还余几块,让韩容在刘祺那边用朝食时给他端过去当加餐。
刘祺之前曾经救过他,叶昕心里总惦记着想还他点恩情。自己是个普通的小老百姓,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能回报给这位高贵的郡王殿下,但今后制点心时,只要他还住在观里,叶昕都会给他单独留出一份,或多或少的,就当回报给他的人情吧。
手上正忙着,余光忽然瞥见一抹天青色在门口一晃。叶昕只当又是哪个来传话的小道士,低着头一边专心往麦粉里加饴糖,一边道:“又有哪宫的宫主来要点心了?”
来人没说话,进房后,只是静静靠在一旁看他手上的动作。叶昕将陶盏中的饴糖全倒入麦粉中,用翻板不停搅拌,过了一会儿,才觉出不对劲来。一抬头,恰好迎上靠在门边的刘祺审视自己的目光。
这位少年郡王今日未着锦衣华服,而是穿了一件玄元观的天青色武士服。那是紫微宫的弟子们在练剑时才会穿的衣服。
看来刘祺在观中小住,并没肆无忌惮地摆郡王架子,反而很守这里的规矩,像个普通的紫微宫弟子。这让叶昕颇感意外。这傲慢的小郡王,难道转性了?或者,他在玄元观时,一直都是这样的?
叶昕愣了愣,正要放下手中的活计给他弯腰行礼,没想到刘祺一抬手,语气骄矜地道:“免礼。你做你的,无需顾虑我。”
用“我”而不是用“孤”称呼自己,想来这位郡王在此是不想搞特殊化吗?叶昕一时半会儿的也猜不透这少年别扭的心思。
人都进来了,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就这样默不吭声地晾着人家总归不好。叶昕纠结了半晌,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后来决定干脆用平常心来对他,就把他当成楚灵均的弟子来看就行了。
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刘祺反而先说话了。“绿豆糕,味儿不错。”
嗯?这算是夸我呢?叶昕微微一怔,才微笑道:“殿下吃得满意就行。上次您救了我,我也没什么可报答您的。钱您肯定也不缺,若您最近都住观里,我做了新点心,便给您送去一份儿。别嫌弃哈~”
刘祺绷着脸,却轻轻点了点头。“可以。”
叶昕看他尚余几分稚嫩的侧脸,忽然觉得他也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而已。这么一想,又觉得他没那么可怕了,于是放松下来,安心做事。
“你又在做什么?”刘祺第一次见到叶昕是如何制作糕点的,不由地露出几分少年人天真的好奇。虎目中不再是凶巴巴的目光,反而一闪一闪的,不停往他案板上看,显出一丝隐隐的可爱。
叶昕见他有兴趣,便对他招了招手。“来,凑近点。我要做一样之前还没在寿春做过的新点心,叫娘子饼。你可以看看我怎么做的。”
“唔。”少年毫无防备的瞪着眼睛,当真走到叶昕身旁,心无旁骛地看他抱着陶瓮往装满一半的大陶碗中注水合面。“娘子饼?如何做?蒸的?”
“不,要用烘烤。烤出来色泽金黄,酥松香甜。”
刘祺身形高大,明明只是个少年,往叶昕身旁一站,居然和他身高差不多。他微微歪着头,盯着叶昕不断翻动的纤细柔软的手腕和在他手中慢慢变成白云朵似的面团,眼睛发直,眸中闪着熠熠的光,瞧着颇有几分虎头虎脑的憨态。
叶昕瞥了他一眼,悄然弯起嘴角。这哪里是什么威严的郡王哦。分明就是个贪嘴的半大男孩而已。别人都以为他是虎,其实哄高兴了就是只虎皮大猫咪……
叶昕两手都放入碗中发力合面,这活儿不算轻省,手法也颇为讲究。没合多久,叶昕白皙的额头便浮起了一层细密汗水,将他一缕乌黑的额发粘在额角边,平添几分柔美。
“你爱吃甜味重些的,还是淡些的?”叶昕问刘祺,态度随意又亲切。
刘祺愣了一瞬,才道:“不喜欢太甜腻的。”
叶昕点了点头,决定等会儿在芝麻馅儿里少放些糖。刘祺是皇族,可孙长史家也不是普通人家,口味应该相差不大。
“那我等会儿,在馅儿中,少放些饴糖。”叶昕用了不少力气,说话有些喘,却显得更真实。
刘祺望着他专注合面的秀美脸庞,嘴角不经意间弯起一抹弧度。
也许旁人不知道自己对叶昕为何那般执着,但刘祺心底清楚的很。叶昕的容貌的确令他动心,但最让他在意的,是相比于那些成天围绕在自己身边居心叵测的侍卫和婢女,叶昕拥有他们所缺少的“真实”。
无论是之前他想强留叶昕在身边,叶昕反抗他的眼神和言辞举止;还是后来他在玄元观外救他时,叶昕表现出来的感谢之意,都是毫无谄媚的一种近乎淳朴的真实。
而这种自然的“真实”,正是自己渴盼已久却鲜少得到的。
第64章 64。大结局(四)
洛阳南宫; 德阳殿; 殿高三丈,陛高一丈。殿周池水环绕; 玉阶朱梁; 壁雕彩画,巍峨宏丽。
然; 此刻岿然立于殿中的修长身影,却将这座恢弘的宫殿衬得孤寂寥落。
刚刚禀报完大事的内侍,跪在层层阶梯之下,小心地抬袖擦了擦额角渗出的汗水; 静待负手而立的帝王的回答。
“何时之事?”刘宸声音中透出几分寒意。
“就、小半个时辰前。”
“贼子可曾被捕?”
“尚在……抓捕中。”
殿中又陷入一片沉默; 落针可闻。
内侍撑在地上的两条胳膊轻轻打着颤。
不是他太胆小,委实是他所禀告之事; 非同小可。
今夜; 王大司马在自己府中遭贼子暗算,遇害身亡。他刚得知消息,便着急忙慌地跑进南宫找陛下报信。
哪知找了一圈都未找到,最后还是一名小黄门告诉他,陛下进了德阳殿,他才匆匆赶了过来。
奇怪; 除了早朝,陛下鲜少会在深夜来德阳殿。
今日不晓得是怎么了; 陛下竟会在如此黑漆漆的夜晚独自来此。
然; 问题再多; 他也不敢擅自揣测圣意,只能把疑问往肚子里吞。
刘宸望着趴跪在地连头都不敢抬的内侍,沉吟半晌,又问道:“大司马府……眼下是何状况?”
“正、正乱着呢……”内侍一抖,也没别的心思瞎想了。“建、建威将军疯了一样的在城中搜寻贼子。方才竟敢擅闯廷尉府,被、被大将军给拦下了。”
建威将军王仰是王大司马的侄儿,刚被擢拔半年尚不足。
刘宸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只不过一个四品杂牌将军,也敢在他的洛阳城内如此嚣张。王家果然到了气数已尽的时候了。
刘宸脸色阴沉,一言不发。须臾,梁柱旁的锦幔轻轻一颤。
刘宸扫了一眼锦馒,皱着眉头对内侍挥了挥袖子。“不用管他。大司马新丧,建威将军伤心过度,做出如此出格之事,亦是情有可原。”
“诺。”内侍擦了擦汗,退出殿去。
王大司马虽然位高权重,但这几年他的兵权已被自己削去不少。大将军早已换了刘家人,就目前洛阳城内的兵马,有六成都已不再是王家的了。
王家即使仍掌握不少实权,也不敢做出逼宫之事。目前来看,皇宫里是最安全的。见内侍退得没了踪影,刘宸才对那锦幔嘲讽道:“行了,出来吧。你倒是会躲得很。”
九五之尊一句话,便见那重重锦幔之中,缓缓绕出一个人来。那人一身玄色武士袍,身材高大,体型精壮。若换上一身戎装,妥妥的就是一冲锋陷阵的英气将军。
“谁曾想,回家定亲的宁朔将军,三更半夜不歇息,竟跑来皇宫里头看风景?”刘宸语气尖酸,此刻哪还有帝王的尊贵,全然一副埋怨故人的鄙夷模样。
玄衣青年默然不语,凝视面前俊美的帝王,眸深似海。
刘宸深深望了一眼那剑眉星目的“刺客”,还想再讽刺两句,忽而抽了抽鼻子,脸色骤变。
再也无心嘲弄眼前人,尊贵的皇帝两步扑上前去,一把扯开高大青年捂着腹侧的手。“你受伤了!”
“陛下这儿,可有药止血?”青年脸色有些苍白,说话间,周围漫延的血腥味儿又浓了两分。
刘宸连忙将他拉到锦幔之中藏好,一改之前的鄙夷,此时满脸忧色,道:“你且躲在此处,我去取些药来。”
话一出口,两人皆是一愣。情急之下,刘宸不再称呼自己为“朕”,而是“我”。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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