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见澈》第67章


绝望感铺天盖地地袭来,席卷了他整个身体,他最后的意识是慌乱围过来的家丁和侍卫。
他的目光穿过他们的脸,从缝隙中看向蔚蓝的天空。
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林子轩苦笑着闭上了双眼,泪水不受控制地肆意往外涌。
“子轩,别等我。”
慕容席,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第67章 第 67 章
顾澈带兵快马加鞭往京城赶的途中,收到京城传来的捷报。
西大营及时赶到,援助中大营与古族的兵马联合抗敌,已经天权国逼退至洛城,夺回了东面十余座城池,连殃及的无辜百姓也已全部安置好。
他们也不必没日没夜地赶路了,速度便慢了下来。
夜间,一行人马在树林里暂歇,燃起篝火围坐在一起。
顾家两兄弟单独坐在一边,靠得很近,任谁也看得出他们的亲密。
“为何不一举将天权打退出天渊境内?”顾清问道。
顾澈笑笑,翻烤着用树枝插着的野兔,“据说那洛城城主与天权国主有旧,出面助他,才令我们的人久攻不下。”
顾清撇嘴,“君遗墨亲自领兵都未攻下,真不知是该说那洛城城主厉害,还是君遗墨不行了。”
烤兔已经散发出浓郁的香气,顾澈拿出匕首,削下兔腿递到了顾清嘴边,“胜负乃兵家常事,更何况,天权兵已是强弩之末,何必急于一时?洛城能保他们一时,却也并不能长久,阿清且等着看吧,估计我们还没到京城,就会传来好消息了。”
顾清一口咬在鲜嫩的兔肉上,满足道:“我看呀,谁也没我澈哥厉害。”
闻言,顾澈浅浅一笑,眉间的一丝忧愁却怎么也挥不去。
“澈哥,”顾清敛去笑意,“景湛兄是为国捐躯,所有人都会将他牢牢记在心里的。”
顾澈忍不住长叹一口气,“景湛一生也没过过几天好日子,幼年父母双双离世,从小就挑起了慕容家的重任,常年征战沙场,又为了慕容家不能与自己相爱之人相守,一生坎坷。”
“这样说来,景湛真的挺苦的,”顾清难过地说,“不知道子轩在收到这个噩耗时,又是怎样的伤心……唉。”
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压抑。
“对了,”顾清道,“你出发北上,为何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害得我还托人打听你的消息。”
顾澈歉然地说道:“离京前夜府中潜入了人将静翕给救走了,而后又来了个黑衣人,说能解爹的毒,我与爹商量后,第二日把爹送到了醉仙居,这才没来得及跟你道个别。”
顾清也猜到定是出了变故,本来也不是要与他置气。只是听到“醉仙居”时,不由皱起了眉头。
经他两次出入醉仙居观察,醉仙居的主人极有可能就是素衣,也就是方镜兰。
可若真是这样,方镜兰为何要帮他们呢?
而且如今方镜兰已经逝世,那爹又怎么样了?
顾清本来还想,战事已经接近尾声,他们可以沿途游玩一番。
如今,恐怕是不行了。
“你说的黑衣人我有点头绪,爹应该没事,不过我们还是尽快回京看看才好,”顾清又问,“你可有查到是何人救走了顾沅?”
顾澈摇了摇头,“当时战事将至,时间紧迫,尚未查到。”
“唉,”顾清叹了口气,“咱们可又得赶路了。”
于是,营中兵马浩浩荡荡地在官道上向京城走,古族一行人带着炮机与重弩机一路往南回南阳,而顾澈和顾清便早早地抄了近道赶回京城。
城门口守卫见是顾澈、顾清二人,顿时热泪盈眶地就要给他俩磕头。
顾澈连忙制止了他们,并吩咐他们提前抵京之事休要告诉旁人。
顾清走了一路还在笑,“澈哥,你现在可是天渊的大英雄了!”
“阿清,”顾澈轻轻唤了一声,“若论功劳,我远不及你。”
“唉。”顾清忙抬手叫他打住,径直就往那醉仙居的方向去了。
顾澈在后面低低地笑了笑,牵着马跟了上去。
醉仙居的生意不如大战前的好了,不过也是情有可原——少有人会在大战之际来此饮酒作乐了。
小二哥对他俩并不陌生,上前就问道: “二位客官,里边请,今儿还是包厢?”
顾清笑道:“今儿我们不是来吃饭的,是来找你老板儿。”
小二哥不好意思地笑笑,“二位客官白跑一趟了,我们掌柜的前些日子便外出远行了。”
顾清侧目与顾澈对视一眼,接着保持着微笑问道:“那你们掌柜的可否交代过你一些事情?”
他此言一出,小二哥微愣,随即笑道:“两位公子可是姓顾?”
“正是。”顾清心下一喜,他想自己没猜错。
小二哥道:“请二位公子随我来吧。”
顾清对顾澈使了个眼色,率先跟了上去。
而顾澈收到他的眼神,走在后方,留意着四周的动静。
小二哥将他二人带到了二楼中间那间包厢。
正是顾清初来此地时窥得方镜兰容貌的那间屋子。
两人随着小二哥走进包厢,见小二哥将房门关了个严实,又跟着走到了屏风后面,才见到顾朗躺在一张床塌上。
“爹?”顾澈上前蹲到床边,唤了顾朗一声。
顾朗并没有反应。
顾清蹙眉问道:“请问小二哥,你们掌柜是否解了家父身上的毒?”
小二哥笑答:“那是自然,我们掌柜认识一位名医,便是那位名医替侯爷解的毒。”
两人皆是松了口气,顾清又问:“那为何家父昏迷不醒?”
“公子不必担心,侯爷刚褪除毒性不久,难免身体虚弱,再过个一两日,便能苏醒了。”小二哥说道,“店中还有客人,二位公子自便吧,我先告退了。”
“多谢。”顾清与顾澈同时说道。
小二哥挠头笑笑,走出了包厢。
细看顾朗的手指及皮肤后,顾澈翻开了顾朗的眼皮查看,做完后才真正地松了口气,“父亲身上的毒解得差不多了,那个黑衣人果真言而有信。”
顾清露出伤感之色,“其实那人你也见过的。”
“哦?”顾澈偏头看向他。
顾清道:“就是那日在城外阁楼有过一面之缘的素衣公子。”
“竟是他?”顾澈有些惊讶,“那日他夜闯顾府时,看他轻功很高,我着实是没想到竟是与我们在城外偶遇的素衣公子。”
顾清掩面叹息,“可惜他已不在人世,我们也没机会向他当面道谢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顾澈问。
“说来话长,先把爹带回府再说吧。”顾清裹住棉被,将顾朗卷在里边。
顾澈连人带被地单手抬起,从窗口跳了出去。顾清在马厩牵了马儿,骑马紧跟其后。
回到顾府将顾朗安置好,顾清才拉着顾澈回了南院。
他将当日君天骐逼宫、郑蔷偷袭、方镜兰挡剑之事一一道来,说得绘声绘色,仿佛亲眼所见一般。
“其实我也不是亲眼目睹的,”顾清摸了摸鼻子,“我赶到的时候,方公子已经奄奄一息了。”
顾澈听得这其中原委,不禁感叹,“没想到京城发生了这么多事,还好你及时赶到,不然天渊国此时怕是不复存在了。”
“天渊遭此大难,能挺过来实在是太不容易了,”顾清叹息道,“不过从今往后,也没谁再敢来犯,天渊也算是因祸得福。”
“是啊,今后的数十年,都不会再有战事了。”顾澈看向窗外的天空,顿觉释然。
顾清提议道:“澈哥,现下父亲的毒已解,战事也已尽,你跟我回古族看看吧,那里的风景很美的。”
“自然好啊,处理好京城的事,我们就走。”顾澈说,“不过我怕陛下有意阻挠,我们走后,去为难父亲。”
想起君遗墨……顾清神色黯淡下来,不一会眼睛又亮了起来,心想:我不是这次的大功臣吗,我去向他讨赏,他总不会不允吧。
还真别说,君遗墨那厮可还真有可能不允。
不过……
“澈哥,”顾清胸有成竹地一拍胸膛道,“你放心,我去跟君遗墨谈谈,保证他不会再阻碍。”
顾澈摸摸他的头,“好。”
他们抵京第二日,君遗墨便攻下了洛城大胜归来,百姓们聚集在长街,对着君遗墨行叩谢大礼。
君遗墨骑马位于首位,进了城门,看到此情此景,他纵身下马,朝着他的子民们深深地鞠了一躬,继而徒步走过长街。
在远处看到这一幕的顾清不由感叹,“君遗墨这皇帝做得也不算太差嘛。”
顾澈握着他的手,莞尔一笑,“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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