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水冲?”伏蟒稍加思考,就知道白鹿指的是什么。暗恨他这个时候还想着基地,也没留下其他线索。
此时随着异兽全部涌入基地,在外的九支小队顺利地和伏蟒奎木汇合,伏蟒立即让十名队长通知下去,打开所有消防设施,对异兽采取水攻,自己则带着一队人马开始寻找白鹿。
可是伏蟒把云飞可能藏匿的地点都找了个遍,还是没有发现两人的身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连伏蟒都有些绝望时,脑袋里突然响起断断续续的杂音。
“我…我…是…千度…,白……鹿在地下…管…道…中心…,快去……嗞——”
千度?地下的管道中心?伏蟒刚想问仔细点,嗞声过后声音就消失了,来不及思考那么多,让人撬开最近的管道井盖,自己第一个爬了进去。
这边,云飞似乎有些不耐烦,催促他快点提问。
担心云飞和之前一样长话短说,白鹿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述:“之前我刚开始做采集员的时候,就有小混混找上门来要钱,被抓住的时候,他们交待是有人给他们留纸条,把我的住址和挣了钱的消息都写在纸条上,这个纸条是你留的还是你哥哥留的?”
“纸条应该是哥哥留的,我可没那个闲心,不过,你突然开始找工作,第一天就挣了钱的消息,是我告诉哥哥的。”
云飞似乎陷入回忆当中:“我其实非常不赞同哥哥喜欢伏蟒,但感情的事我也没办法插手,只好随他去。之前哥哥还很高兴,说你几乎把家产败光,这次伏蟒一定会和你离婚,谁知过几天伏蟒就带着你出来找工作,第一天就挣了不少钱,这让哥哥很难过,以至于瞒着我做了那么多蠢事!”
“要是交给我,早就没你什么事了。”云飞叹息着,随手拿起手术盘里的针,“你刚刚说十指连心,那就让我好好替你连一连吧。”
按住白鹿手指,将针深深插入指甲缝隙,一点都不留在外面,听着白鹿的哀嚎,云飞甚至心情颇佳地哼起了歌。
插完一根针,云飞从盘子里拿起第二根,崩溃的白鹿想要咬舌自尽时,千度回来了。
“…已经…通……知伏…蟒…,马上…”
“对不起。。。实在太痛了。。。你没法想象这有多痛。。。我坚持不下去了。。。”
“坚…持…,好好…活下…去,这些…都是我…的错…,我……本来…应…该……被…销毁…,再见。”
千度的声音彻底从脑海消失,正准备扎第二根针的云飞突然扔下手中的针,捂住脑袋,踉踉跄跄地扶住桌子,好半天才缓过来。
“怎么突然头疼起来?可能下面空气不太好,还是速战速决吧。”云飞拿起手术刀,走向白鹿,准备结束这场游戏。
☆、绝处逢生
千度说完再见后,彻底没了声音。
看着云飞缓过头疼,拿着手术刀一步步逼近,白鹿万念俱灰地闭上眼睛。
“砰!”门被踹倒,扬起一片灰尘。
一道黑影冲进来,爪子直接捅进了云飞的胸口,将他带离地面。
云飞高举的手术刀跌落下来,他本打算用这把刀捅进白鹿的心脏,现在却变成自己胸口被伏蟒捅个对穿。
云飞满眼不可置信,口中溢出血沫,几次张嘴,似乎想问他怎么找到这个地方,却说不出一个字。
伏蟒狠狠一甩手,云飞被甩到墙上顺着墙壁滑落,留下大片血痕,随后歪倒在地失去声息。
几下划开束缚着白鹿的绳索,白鹿关节处因为剧烈挣扎,留下许多紫黑瘀痕,显得格外刺眼。
伏蟒脱下外套,包住浑身□□的白鹿,呢喃着:“对不起,我来晚了。。。”
“伏蟒。。。千度他。。。”白鹿嘶哑着嗓子,眼中蓄满泪水,长久以来的陪伴让他早就将千度当成自己的朋友,而不是什么该被销毁的故障人工智能。
还记得两人第一次对话。
还记得千度笑着叫他乖儿子。
还记得千度偶尔的不耐烦。
还记得他一次次完善自己漏洞百出的点子。
还记得。。。
可现在不论白鹿如何呼唤千度,都不会再有任何回应。
白鹿的泪水流进鬓角,他还没有来得及认真谢谢千度,他还没有来得及说再见。。。
随后赶来的人看到里面的惨烈景象,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确认云飞已经死亡,几人提醒伏蟒赶紧带白鹿去找医生,白鹿的小腿已经充血肿胀地不成样子,几乎是大腿的一倍粗,再耽误怕是要截肢,伏蟒赶紧抱着人冲了出去。
“雪医生!快!”伏蟒冲进诊室,将人放到病床上。
看到白鹿,见多识广的雪医生和雪浪都忍不住发出惊呼,虽然没有直接致死的伤口,但是这些伤口都在人体脆弱敏感处,一般人早就痛晕了,白鹿却还清醒着。
“他给我注射过保持清醒的药剂。”疼痛让白鹿有些无法集中精神,药剂却让他只能保持清醒。
雪医生检查后发现小腿胫骨受伤最重,必须将瘀血放出后再将断骨接上,这个过程和打断胫骨一样疼,而且要漫长地多。
然而因为药剂的原因,几支麻醉药下去,一点效果都没有,白鹿的腿却不能再拖,雪医生当即决定开始手术。
手术刀划开皮肤,白鹿剧烈地抖动一下,旋即拽紧被褥,不再动弹。
瘀血慢慢流出,肿胀一点点消退。
打开创面,庆幸的是断骨处比较平整,没有碎片,雪医生很快接好断骨,慢慢缝合伤口。接着拔出指甲缝里的针,将关节错位的中指复位,缝合肩膀伤口。。。折腾完已是深夜。
留下退烧消炎的药剂让伏蟒守夜,雪医生打着哈欠离开。
伏蟒在床边坐下,“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吧。”
白鹿摇摇头,不小心牵动肩膀的伤口,“嘶——我暂时还不困,你先去休息吧。”他看到伏蟒眼眶青黑,眼睛里全是血丝。
伏蟒没再说什么,开始切水果,一小块一小块地喂给白鹿。可能药效过了,白鹿吃了一些就开始犯困,伏蟒将剩下的放到一边,替白鹿盖好被子,转身来到走廊上,此时十名队长已经等在这里。
“现在情况如何?”
“水攻对大部分异兽都有效,只是要将所有异兽驱逐出基地还需要一些时间。”
“恩,尽量能驱逐就驱逐,水攻无效再击杀。其他的还有吗?”
“现在大街上很多异兽尸体,不知道。。。”
“送到研究院去,可以食用就卖到交易市场,不可以食用就烧掉。”
“是。”
回到病房,伏蟒摸摸白鹿额头,确认没有发烧,随后静静地看着白鹿的睡颜。
白鹿经历了这么多的痛苦,还失去了千度,这让伏蟒无比自责,自己差一点就失去白鹿,一想起那种感觉,他现在都心有余悸,要是自己更强大一点。。。
☆、重整旗鼓
“嘶——轻点轻点。”一个月后,白鹿终于可以拆下夹板。
将白鹿抱上手推车改良版“轮椅”,伏蟒推着他离开医院,一路上引来不少人侧目,羞耻感爆棚的白鹿试图东拉西扯引开自己的注意力。
“这次异兽攻城有人员伤亡吗?”
“只有少数人受伤。”
“那还好,现在异兽已经全部驱逐了吧?”
“恩,全部驱逐出去了。”
“那些死掉异兽的尸体呢?”
“研究院那边检查过,可以食用,已经全部卖到交易市场了。”
“哦。。。一下子死掉这么多异兽,外面的幼崽不就。。。”
“能找到的幼崽已经全部送到养殖场,你不用担心。”
“。。。”白鹿很想抓住伏蟒肩膀咆哮,你是冷场帝吗?!还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不知道他羞耻度已经爆表了吗?!
然而作为一个残障人士,白鹿只能翻个白眼,继续和伏蟒东拉西扯。
“我那家米线店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一路上看到不少门面和一楼的住宅都受到异兽破坏,居民们还在重新装修。
“伏凌去看过,一切都好,现在已经开始营业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白鹿提起这些就兴奋起来,“我准备把旁边的铺子也租下来,用来卖罐头。”
伏蟒皱起眉头,“你伤还没好。”
“也对。。。那就先在家做做试验吧。”至少还要等上两个月,白鹿才能脱离轮椅或者拐杖。
突然想起一件事要问伏蟒,却被入尘打断。
“白鹿哥,恭喜出院。”入尘捧着一束鲜花过来。
“谢谢。”基地里哪来的花?这个笨蛋估计又跑出去了。。。白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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