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可敌仇》第25章


了开来。”
樊擎坐在床沿,握着钟离木川的手,冷冷地说道,“怎么救”
阎三天骨子里果然还有医者的一点良心,心里突然感动有点难以言说,“解毒的唯一法子便是杀了君思我的原宿主,原宿主没了,效力和毒也都没了。”
李今冲阎三天吼道,“你这什么破解法,你就盼着主公不好呢!”
“好。”樊擎不停摩梭着钟离木川的手。他看到钟离木川的眼角有泪滑下,他伸手去擦,“你们出去吧。”
“主公,你别信他的,城里肯定有更好的大夫,我们再去找便是了。”李今说道。
“你翻遍了阎鬼城再去找,也都是一样的。”阎三天带着气出了门,走到门框处,“别死在我这儿,不指望你报恩,别给我惹麻烦就行。”
“你们也出去。”
杨毅沉和李今不动。
“我主公的身份也命令不动你们了是吗?”
樊擎的话没有愠怒,只是冰冷,越这样冷越让杨毅沉和李今没有反抗的余地。李今跟着杨毅沉守在门外看着他们。
樊擎继续替钟离木川擦着不住涌出的泪水,“我知道,你早就醒了,是不是”
钟离木川听了这话缓缓睁眼,眼眶里湿得仿佛洗过一般,睫毛上还沾着小水珠,他就这样望着樊擎,像是把全世界最干净又最坚定的东西盛在了眼眸里。“答应我,不要为了我干傻事。”
“你早就知道了是吗?所以才不让我带你来求医。”
“是,我自己亲手种下的,自然知道会有这后果,只是未料到它来的如此快。我们,”钟离木川哽咽住,“我们才在月下拜过天地,我们本该有很长的一生的。”
樊擎轻轻趴在钟离木川身上,一只手抚摸着他的头发,“我不想你离开我,如果我用自己的命换你,你会开心吗?”
“你知道的,如果你这样做了,我就算得了这条命也会恨它,折磨它,你想看到我余生都在作贱自己中度过吗?”
“不要,我不要”樊擎终于忍不住,眼泪连带鼻涕往下掉,“我不要,可我也不要你死。”
钟离木川静默着想了片刻,“让我们好好告个别,放我走好吗?”
“不要,不要,我不要放,不放。”樊擎的手臂紧紧抱住钟离木川的头。
“你先起来。”
顿了片刻,樊擎起身,脸上一片狼藉,樊擎轻轻一笑,“脸上给擦一擦。”
樊擎抽出衣襟里的手巾擦了擦眼泪和鼻涕。
“擎儿,我的时间不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睡过去。我们都冷静地想一下,生死由天,一命换一命本就是有违天命的。”
“或许,我可以让你好了以后忘记我,这样你就不会再痛苦,可以好好生活了。”樊擎眼睛发亮,像是抓住了最后的一线希望。
“没了我们的记忆,你给我这一具躯壳又有何意义呢?”钟离木川眼角淌泪,他闭上眼睛,微微皱眉。
“怎么了,是又想睡了吗?”樊擎俯下身子问他。
“没事,”钟离木川睁眼,“擎儿,你知道吗,有时候,被留下的人反而才是最苦的。你若是真懂了这个道理,你便不会执意要把命给我。”钟离木川又哽咽,“让我自私一这一回好吗?让我先走。”
樊擎呆呆地眨了几下眼,他的木川师父说得一点也没错,也许他执意想要把命换给他的木川师父,有一点也是害怕自己一人熬过那些孤寂的岁月,可他又如何忍心让他的木川师父煎熬呢?
他的手抚上钟离木川的额头,深情地望着钟离木川,“好,我答应你。自己好好活着。”
“好,”钟离木川鼻子一酸,眼泪又滑下来,“若是有什么汤药我断是不喝的,我在那边等你,你也不用急着来找我,我等得起。”
“好,你在那边乖乖等我,等我忙完这一生,便去找你。”
“真好,我的擎儿终于长大了。”钟离木川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睡吧,歇一会儿。”
第13章 
杨毅沉和李今二人站在门外听得真真切切,杨毅沉的眼上蒙了一层霜雾般,感慨万千。李今在一旁早已哭得不行了,“好感人啊。”
杨毅沉不说话,只是双手叉着站那儿发呆。
李今看着他,然后伸手拉着他手臂处的衣襟,“师兄,我们也可以像他们一样吗?”
杨毅沉这才回过神,“什么”
李今赶忙缩回手,“哦,没什么。”
“你刚刚明明有说什么。”
“我是说啊,不如我们带主公去钟山寺,也许师父能有办法呢。”
“师父他再神通广大,也不是解毒的高手。更何况,”杨毅沉朝屋里的樊擎看去,“这时,我们若带主公去寺里,只怕他便不会再出来了。”
樊擎走到门外,“你们俩帮我把木川师父背去马车上,等我去见过阎三天就走。你们小心点背他。”
“好。”
樊擎走去大堂,阎三天果然还坐在大堂之上,他踏进去,“这大堂有何好坐一个人坐着岂不无趣”
阎三天冷地笑了一声,“我坐着无趣,可又有多少人羡慕呢?就像你羡慕都留城里那把龙椅一样。”
樊擎嘴角邪魅一笑,“我不是羡慕,而是那把龙椅本就是我的,我惦记它,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不用求我办事,底气都足了是吗?”
“是你太贪心,忘了医者仁心。我希望你想清楚,不是所有人都有做君主的命的,更何况,君主的命也未必有你想的那么好。”
阎三天冷笑,“是想拉拢我”
“归顺樊朝有何不好这样你还可专心钻研医术,继承祖上的事业。”
“你别得寸进尺,祖上的事业如何用不着你来操心,你最好趁现在走,否则我不保证你能活着出阎鬼城。”
樊擎轻笑一声,“江湖再见。”他转身出门,准备上马车,他掀开帘子,里面竟空空如也。他急转身质问杨毅沉,“人呢?”
杨毅沉和李今凑过去一看,马车里竟空无一人,“明明刚刚就在车里的。”李今委屈地说道。
“木川师父!”樊擎下车大喊一声,又停下站住,想了片刻,急声说道,“应该没走远,赶紧分头找。”
“嗯。”
街道被明晃晃的太阳照的恍惚,人群来往的每一张人脸都让人烦躁,不是,还不是。
找了大半日,樊擎魂不守舍地走回马车处,杨毅沉和李今迎上去,“主公,并未发现任何踪迹。”
樊擎整张脸上攒着怒气,疾步冲上前,狠狠踢了马车的车板,马车被这一脚蹬地朝一侧退了半米,“啊——”“为什么不信我,”随后又吼起来,“为什么不信我,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我都答应你了,为什么还要躲着我!”樊擎用衣袖抹了一把眼泪,上了马车,“走吧。”
“主公,不找了吗”李今小声问道。
“走。”
李今有些尴尬地瞥了一眼杨毅沉,他本以为樊擎会留驻此地,把阎鬼城翻个遍都一定要找到木川师父的。杨毅沉给他使了个颜色,两人乖乖上了马车,驾着马车在月夜里疾驰。
清冷的风将马车的帘子微微吹动,樊擎捧过放在一旁叠地整整齐齐的红色嫁衣,他的头轻轻歪靠在嫁衣上,不受控制地又淌下眼泪来,他的眼睛紧紧闭着,眼泪滴了一滴浸到衣服里。
樊擎甚至也不知自己这样做是否正确,可他的确是找不到他的木川师父了,怎么也找不着了。
回到磨城后,樊擎一言不发,抱着红色嫁衣把自己锁在房子里。
就这样,怀抱着红色嫁衣在桌子前坐了一夜。屋里没有点灯,他的手不停地摩梭着红色嫁衣,时而也整张脸扑在衣服里闻上面的味道。
樊擎心里如死灰一般寂静,他想不通,若是木川师父有意离开他,他是怎么找都找不到的,可他明明都答应了他好好活下去,为什么他还是不信,他们之间的爱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木川师父,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和依靠吗?”暗夜的空气被声波惊起微微的波澜,“可我这条命是你,是你多次拼了命保住的,如今即便我想还,反倒是恩将仇报了。”过了会儿,他又转念想到他的父亲来,“也许你离开我,只是想尽早地去与父亲团聚吧。可你对我的誓言呢都是玩笑吗?”
……
胡思乱想了大半夜,最后只得一个结果,既然他找不到他,那便只能是,“你活,我祝福你。你死,我在心里祭奠你。”
樊擎将两套红嫁衣收拾起来,整整齐齐放衣橱的底下。他蹲下看了许久,才将衣橱关上,还上了锁。
他抬头挺胸地走出去,面色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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