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北长生歌》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我来了可你却不在
树林中还是朦朦胧胧的，可在怎样，也掩盖不了那里空无一人的现实。
是的，他不在那。心中一阵失落，可明明知道会是这样，为什么还那般难受呢。
月光凄寒，透过叶缝洒在地面，一片片白。小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静的唯有呼吸声。三天前，你还在这里，可三天后我再来，却没有你在这里等我，只有我对你的思念和对奇迹出现的盼望。
可自始至终，你也没有来。
携一缕月下的思念，今夜为君独憔悴，拈一片落花，捧一抹月色，闭目遥想，你就在我身旁。可睁眼，却空有一片凄凉。
长生，我想念你。好想好想。
小北轻倚在树旁，抵挡不住的睡意袭来，他最终还是合上了眼。再次醒来，是被周围的寒气所冻醒。抬头望天，月亮都隐藏起来了多半个，星星也只是零散的几颗。快天亮了。
自己周围连一点人来过的痕迹都没有。他轻叹了一口气，哪怕你在我不知道时来看我一下也好。可你来都不来。
又站了片刻，小北才往木屋走去。可几乎一步三回头，他生怕他走后的下一秒，长生就会出现。
风吹过树林传来沙沙的响声，小北立马停下脚步转回身，却不是他所期待的。他的身后空无一人。
心忽然突突跳得飞快，也不知怎么一回事。手捂着胸口向前走，眼角忽然滑下一滴泪。
小北一下想起上次爹死后长生带他去那个地方时，长生说到一半忽然抱住他的事。犹如一瞬间明白过来，大概长生那时也是莫名心慌吧，像自己现在一样。
只是好怕永远的失去他。
小北摸黑回了木屋中，倒在床上就睡。以后不能总熬夜了，要是长生知道了，又会数落自己不好好休息吧？小北想着，嘴角勾起一抹笑。长生，我日日夜夜的思念着你，但愿我们会重逢于梦中。
风吹叶动，一夜未停。
“起床啦！”阿六不知吃了什么兴奋剂，今天醒的特别早，还一起来就扯着嗓子满屋喊，差点没惹的大伙抄起鞋底打他。
小北揉了下眼睛坐起来，只觉得头昏沉，浑身酸痛到差点跌回去。应该是骑马的原因。他下意识的抬起手放到额上，却把自己冰到了。他的手怎么这么凉？
“常北？怎么了？”周拟从附近的床跳下来，路过他身边，却看他反应有些怪，便问道。
“没事，大概是没睡好。头有点沉。”小北摆摆手，一边说着一边要下床。周拟皱了下眉头，伸手把他拉住。“等等。”周拟说着，抬手去摸小北的额头。一股炙热的温度传来，把他吓了一跳。
周拟急匆匆的问：“你头怎么这么烫？昨天晚上出去了？”小北听见问话，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周拟叹了口气，又轻声问：“你去见他了？”
小北自然知道说的是谁，咬了下嘴唇，犹豫道：“他……没有来。”这句话话音刚落，小北就看见周拟眼中的失落。
周拟心中自嘲，果真还是去见他了。
“你应该是受凉冻着了，今天早上的跑步你还是先别去了。休息吧。”周拟的话中，满满的都是对他的关心。可他从未亲口对小北说过他喜欢他。
“谢谢，不过我还是去吧，没什么大碍，昨天才刚说要延长时间，我今天这就不去，别人会怎么想。会影响威信力的。”
小北报以微笑，然后便披上外衣去洗脸了。周拟站在原地，独自伤神。小北现在对他的态度，确实同刚来时有很大不同，可一直是客客气气的，从未再有过什么。甚至与二十一之间他都会玩闹，可对自己一直像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等周拟走到跑步的位置，众人都在等他。小北依旧像昨天一样站在队伍的最前面，挺拔的身影，有种气势在他身上。
果真你会比你父亲优秀。周拟想着，掩饰不住的笑意。恰巧被旁边的二十一看见这一幕，无奈的摇摇头。这单相思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因为他喜欢的人心中，早有沧长生，从此再容不下任何人。
跑步结束后，小北拽住二十一问：“你什么时候偶能把天邪叫来，我有事问。”
“他，他……”二十一刚想说他现在都不知道化成了人性的天邪在哪，就忽然感觉后面拥上人来。
“你找我？”天邪一手搭在二十一肩上，问。二十一咧了咧嘴角，内心：你是鬼吗忽然窜出来！
小北看见天邪，一点震惊都没有，只是问道：“天邪，你这几天有知道长生去哪了吗？”天邪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十分干脆地告诉他没有。
“师兄大概是回妖界去看看了，不用太担心。”二十一只是来及和小北，就被天邪拽走。
长生他，真的只是回妖界了吗？虽然他也这般和自己嘱咐过，可他的天劫……小北长叹一口气，眼下还有很多事啊。他握了握拳头，走向马棚。他今天还要继续练习骑射，明天就会开始全体练习。
他的路还很长。
当夕阳落下，小北疲惫的回来。这两天的突击练习虽然很累，但确实让他对于骑射的掌握相比刚开始要好很多，至少不会让他们嘲笑。
本来约定三天去一次树林，但小北忍不住每天去等。他期望哪一天，长生会忽然出现在树林中。拿起做的竹笛，放于唇边。他第一次站在这树林中吹笛，眼泪却止不住。箫声乱，瑟瑟琴声残。
回忆涌上心头，全是与长生的记忆。
我夜夜痴等于此，可却不知你身在天涯何方。我来了，你却不在。
在琵琶声碎，乌啼声咽的桥头，也不在翘首望清风柳絮的相聚，我还是在这里，身影孤只，漫步于迷蒙的树林。
第二十五章　白驹过隙
又是七天过去了，天气开始回暖，雪也化了不少。
这七天来没有得知长生的一点消息，长生他，真的失踪了。小北渐渐习惯于把真实的情感埋于心底，一副严厉的面孔对待军队中这些人。他们经常私底下埋怨他，记恨他，甚至还有故意害他的。但小北都一一揪出，更加严厉的惩罚。久而久之，这样的人也少了。
军队平日里嬉闹的少了，但每个人的实力都提升了不少了。二十一每天教他们骑射，现在整支队伍对抗外族人应该可以了。
外族人频繁有燥动，小北几天以前刚接到朝廷通知，这半年内很可能会出征。
“常北，现在没什么事吧？我想和你聊会天可以吗？”周拟在练完骑射后，对小北道。
小北毫不在乎的用袖子擦去额头上的汗，说：“他们都怕我，埋怨我，你怎么不？”
周拟笑笑：“我看着你从以前变到现在这般模样，也可以算是了解你了吧，为何会怕？”
“可他们不也一样。”小北和周拟边说着，边往阴凉处走去。周拟心道：“你为我喜欢你，我知道，你也需要被人保护。一个我想要去保护的人，我为何要怕他？
终究只是在心中，未尝说出口。小北期望的那个人，从来不会是他。
“其实，这个军队你比你父亲管理得好。”周拟和小北纷纷坐下，他忽然说。小北神色略动了一下，可很快又隐藏下去。甚至连小北自己都没想到他会这么平静。本以为父亲会是他内心的脆弱点，可经过时间的流逝，有些感情是淡忘了，而有些则是麻木了。
“他已经死了。”小北的语调平淡，恍惚间他以为自己是在陈述别人的故事。
周拟把脸埋入手心，声音低低的：“我父亲他也去世了。他生前一直是个好将军。我原来不小心说漏嘴过吧，，他是被朝廷里一些官员害死的。”话忽然顿住，周拟抬起头，眼中是仇恨。他恨那些打着善意的幌子却背地里陷害他父亲的人。
“他一直是个好人。可那些官员嫉妒他努力换来的一切，他们便暗地里勾结，污蔑我父亲勾结外族人，意图谋反。他哪里会做出那样的事！可到那个时候，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来替他证明。他就那样被关进了大牢中。最后我父亲他难忍屈辱，服毒自尽了。他临死前托人带话给我娘，让他务必把我送入军营，完成他未完的军队梦，但不可再大意重走了他的路。我从小便在这军营中长大，见过许多种人。你刚来时，我以为你是与你哥相同的，所以才故意刁蛮。对不起，后来我才知道，你跟你哥完全不同。”周拟言罢，不再作声。
一阵微风拂过面，拨撩起小北的发丝，伴着淡淡的声音：“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何必在意。”
因为可以让他在意的人都离他远去，从前是父亲，现在是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