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来一次吗》第75章


他坐下来,倚在洞壁上,紧紧地拥着他的承欢,仿佛要挤进他身体里。
气息渐平,神志清晰,宋怡任的断句少了很多:“殿下,承欢再……不能……服侍殿下了,有个人叫吴铭,跟我长得很像,他也是半魂之身……殿下去找宫远山,他定会为您好好调教……不日便是又一枚上乘的肉身鼎器,我……”
“宫远山已死。”宋鸾冷言打断了他:“我见过你说的这个人,若不是这下一个鼎器早已完备,他怎敢下令废你?”
宋怡任睁大了眼睛,错愕地看着眼前人。
“承欢,我宋鸾今生今世只会有你一人相伴,再容不下他人,从见到你的那一日到我身死魂灭之时,只会是你。”
洞中极静,很久,泛着哽咽颤抖的抖音飘散开来:
“殿下的心意承欢心领了,何德何能竟能承慕如此眷恋……可承欢真的……真的不行了啊,殿下如此这般……值么?”
“住口!!不许再说!!我去请天下最好的大夫,你不会死!!”
宋鸾怒斥的喊声却未能断了宋怡任的话。
“我见过殿下月亏时分身犯旧疾时的惨状,咳得撕心裂肺,血吐了那么多,那么多……”宋怡任起身抱住宋鸾,紧得如同连体婴:“我怎么忍心……让殿下再遭此折磨,还要挨到死?因为我……而不得善终。”
伴随尾音落去,一声细细的穿肉之音响起。
宋鸾瞪大了双眼,一点一点拉开与宋怡任的距离,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
那是一柄利剑直直透腹而过,剑头顶出了后腰。
剑柄还拿在对方的手里。
血立时如泉涌般流了满地,嘴中也喷出了猩红,他费解地想去探寻这个人的表情,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口中呢喃不断:“……承欢……承欢……让我……看看你……”
他试图去拉扯勒在自己脖间的那双胳膊,却被这个人抱得更加紧实。
一滴滴温热的眼泪打在宋鸾的脖颈上,一直流到他心里。
“宋鸾,我答应你,下一世……下一世无论你是何种模样,我是人是畜,定会上天入地去寻你,咱们永远在一起不分开,好么?”
宋鸾嘴角含笑,环腰回抱,两只手死死捏着宋怡任的衣角,一直到气绝,也未曾松开。
93。
很久很久,宋怡任才慢慢将怀中尚温的尸身放于地上,他整了整这个人的发丝,用袖口抹净了唇边的血迹,一种难得的安宁,甚至有些暖心的微笑浮现在了脸上。
洞外草木繁杂,隐约传来的窸窣声惹了一洞的宁静,宋怡任紧贴洞壁而坐,执起剑严阵以待,却在看清来人后笑出了声。
进洞的人一袭皇袍,虽是暗色底衬,上面的游龙却仍是醒目,沉厚的装束透着浑然天成的高贵,这还是进宫前他在祁府为他精心挑选得呢。
冷目配暗袍,薄唇衬素衫,那种骨子里透出的不怒自威,傲然于世,让那时的他心中一阵小鹿乱撞,久久不得安宁。
如今想来,那份乱动到底是心动还是心慌,好像也实难说清。
宋怡任低下头揉搓指尖,细细看去,十个指头都有不同程度的变色,有些指尖已黑如焦炭,指甲也泛出了浑噩的黑青色。
他提上一口气,点了几处穴位,让自己尽可能多地将阳气驻留体内,他还有很多话要对这个人说。
“你怎么才来?就不怕我这一口气挨不到见你?我的庆王殿下。”
从进洞,宋焱便一双眼死死地钉在一旁宋鸾的尸身之上,他的口气听不出悲喜:“你何必如此?”
“何必?”宋怡任轻笑一声:“难道要他恶疾缠身直耗到灯枯油尽才肯罢休?或是等他剧毒发做在痛苦中气绝而亡?”他猛地抬头,红着一双眼,嘴唇不住地颤抖:“你害我身中剧毒不得好死,也要他如此这般么?!他做错过什么?!天生命薄,顽疾缠身,不过是宫远山手中可怜的傀儡罢了!!”
宋焱缄默无声,眼底如深潭一般暗黑无光。
“别说是那群酒囊饭袋,就是你盛极时的功力我也不放在眼里,不过区区围剿便能令我遭此重创还不是拜你所赐……”宋怡任说着说着竟笑了:“也好……也好,若然不是我运功抗敌,哪里就知道自己已剧毒侵体,阳寿殆尽。”
他摊开手掌,不仅是指尖,密布的黑色血管已爬满了手心,好似绽放出了一朵死亡之花。
“你全身赤裸,囚于暖阁,到底如何给我下的毒?”他抬头冲宋焱莞尔一笑:“庆王大人,可否让我死得明白,到阎王那头也好讲个清楚。”
很长一段时间,洞中都是极静的。
缓缓地,宋焱独有的低音飘散开来:“我曾在一本书上看过,云熙香草和无卯树根乃是天地间甚为诡谲之物,两者属性异数,阴阳分明,作为香料之饵,异香扑鼻,此阳性人尽皆知,太过普通,而他们阴性一面却不为人知,那便是生毒之饵……”他掏出脖颈上的香囊,狠力一拽,布料混着树根花瓣飞散开来,芳香四溢,满目飘零。
宋怡任惊得面目都僵化了。
“饵引的主源是……”宋焱顿住了,嘴里好似塞了快铁石,难以启齿。
“说!到底是什么?!既为饵,便是辅引,不是主源。”对方大叫,声音都是颤的。
“我的阳精。”
有那么一刻,宋怡任的心脏连跳也不跳了,像一块硬石,死气沉沉。
祁府遭到围攻,因运功而毒发,他不是没想过这个答案。
一个身无傍物,毫无外应的人如何给另一个人下毒,唯一能够利用的便是彼此的体液,水乳交融,暗毒滋生。
只是这个。。。。。。实在太狠,太狠了。
宋怡任闭上双眼,整个下巴都在哆嗦:“要想让毒饵激发本源需将其积蓄在体内一段时间才可发挥功效,想必来祁府之前便已开始服用,你将它们做成香囊挂在脖间,就是为了每日不间断地食用!”他用手遮上眉头,盖了满脸的水汽:“行……你真行,有你的……”
对方垂下头,什么也辨不出。
“你早已做好了万全准备,知道我不会放过你,阳精……真是妙极啊!有了这个,便成了世间剧毒。你步步筹谋,处处规划,终是让我着了你的道,为了你我陪尽了一生,到头来……到头来却被你算计到这般田地。”宋怡任亦哭亦笑,犹如癫疯。
宋焱的状态没比他好多少,他红着一双眼,慢慢将头抬起;“此毒无药可解,体液互融,我又怎能独善其身?原本我便没打算活着出祁府,你若死了,我定追随于你。只是我与一个人定了六月之约,绝不能食言。”
宋怡任怔怔地望着他。
随后,慢慢地,一点一点,笑了。
“这世上竟还有比我凄惨之人,他要看着你去死,哈哈哈哈,真是妙哉,妙哉!!”借助洞壁,他艰难地站起身:“我爱的人欺我,害我,爱我的人死于我剑下,我宋怡任生无所恋,就此绝别人世。”
说完,执剑自刎,鲜血四溅。
这番动作快于眨眼之间,宋焱冲过去却已来不及,宋怡任倒在他怀里时,在他耳边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奈何桥边,我等着你,咱们不见……不散。
洞外滂沱大雨,将一切冲刷殆尽,轰然不断地雷声将洞内一切声响遮了个大半,即便如此,那呜咽的哭声还是隐约可闻,颤动心田,哀恸不已。
94。
风风火火地赶到勤兴宫,已人去楼空。
凭借那半块虎符血玉,在高无用吓得半死的跪地磕头中,吴铭得知庆王和朔王已带兵赶往中政殿,勤王护驾。
待赶到中政殿却又是扑了一空。
朔王一张懵逼脸,眼瞪得铜铃大,张口结舌:“你……你到底是个什么鬼?莫非是从地缝里冒出来的?”
吴铭将那半块虎符扔了过去,更是惊得宋裕险些没接住。
“没时间与你讲故事,赶紧想个法子带兵去抄宫府和旁边那个青楼妓馆。”他急赤白脸道:“宋焱呢?”
“已经去了,太子失踪多大的事,早把勤兴宫的内侍审了个遍,他去了祁府。”
“好,我这就赶回去。”吴铭正要开溜,突然转身道:“你说哪个府?”
“……祁府。”宋裕咽了咽唾沫。
……

直到此时,吴铭才算是从没头苍蝇乱撞中找回了些许理智,终于……冷静下来了。
他让人上了杯凉茶,一饮而尽,抹了抹嘴,让宋裕将他与宋焱出了勤兴宫之后的事一五一十讲来。
按照宋裕所言,他们带兵围了中证殿却发现太子根本不在此地,定然大惊失色,而殿中的内侍也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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