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栏江月》第44章


赵郁见他额角急出汗来,弯弯眼睛帮他擦了擦道:“是这样吗?”
徐风堇道:“没错的,不信我们打赌好不好,若是我输了。。。。。。”又猛地摇头道:“我绝对不会输的!”
赵郁戳戳他的鼻尖笑道:“那就不赌了。”
八月十三,澄空万里,鸟雀鸣啭,秋叶白苹,郁王府今儿个热闹,除了赵徐两个闲人,全都忙的脚打后脑勺。铺红毯,贴喜字,角角落落都藏了一小捧桂圆花生,尤其是余三娘嗓门嘹亮,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南馆门口吆喝“客官里边请。”
人若是熟悉之后,也就不太在意身份地位,她瞧见赵隽在外宅东溜达一圈,西逛荡两步便走过去道:“六王爷没事做?”
赵隽道:“啊,余老板有什么让我做的?”
余三娘环顾四周,正好瞧见岑灵踩着梯子挂红灯,便道:“要不您去跟着挂挂灯笼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赵隽应了声“行”,迈开大步便走了过去,岑灵自他进院便开始心不在焉,此时见他过来更不知如何是好,慌乱之中竟忘了自己还站在梯子上,脚下不稳直接载落下去 ,赵隽大惊,纵身一跃,便被岑灵捧着红灯笼压在身下。
四目相对,赵隽瞧他那副呆傻样儿笑道:“还不起来?压我身上挺软和?”
软和?常年操兵训练,胸膛都快赶上石板硬了,但岑灵哪里还管得了软硬,忙红着脸挪开身道:“对不起对不起六王爷,是我笨手笨脚。”
赵隽也跟着坐起来,勾着他肩膀道:“你只会说对不起?”
岑灵怔了怔,摇头道:“不,不是。。。。。。”
赵隽道:“那说点别的听听?”
岑灵几根手指扣着压扁的灯笼,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还是蚊子般地说了声对不起。
赵隽是从没见过这么扭捏腼腆的性子,军营里各个都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爽朗汉子,见他这样,也一时犯难,便拽他站起来道:“行了,挂灯吧。”
过了晌午徐风堇便得去宸贵妃安排的院落等着,待第二天辰时赵郁八抬大轿的去接,他没带旁人,只带岑灵跟着一起。
宸贵妃买的房子跟郁王府仅仅隔了两街,四方小院干净整洁,与普通人家相比没有不同,一路上徐风堇便觉岑灵垂头丧气,进屋放下喜服玉冠,问他:“你怎么了?”
岑灵轻叹一声,对徐风堇道:“阿堇。。。。。。我真的很羡慕你。”
徐风堇皱眉:“怎又说这种话?”
岑灵除了他也无处可说,便结结巴巴把自己对赵隽的心意说了出来,徐风堇不是没有察觉,也不觉震惊,但瞧岑灵这幅样子,看来是没有进展,便道:“你若喜欢他,便去告诉他,他若答应那皆大欢喜,他若不答应,你若还想,便去追求他,你若不再想,那便换个心境,等个有缘的。”
岑灵道:“可我这样的人。。。。。。怎么能配得上他?”
徐风堇道:“我跟你有什么不同?不一样和郁郞在一起?”
岑灵摇头:“这,这不一样,阿堇本就是个顶好的人,而我。。。。。。”
徐风堇凶道:“你怎么了?你是比人缺个胳臂还是少条腿?我比你那里强?你多少还读过书,往后没准儿还能考状元,我就会跳个舞再往后几年胳膊腿僵了都不见得能蹦跶起来,你如今只会羡慕我,怎不想想如何去改变自己,人都有长短,你就真这样一无是处?”
岑灵抿着嘴低下头,觉得他说话有理,便小声道:“我。。。。。。我知道了。”
徐风堇说完坐下想给自个儿倒杯茶,却突然想到才来这所院子,屋里甚都没有,所幸有先见之明带了糕点过来,便让岑灵烧了壶水,两人简单吃了些后,各自休息,岑灵当晚想着如何让自己改变一些,最起码不能像现在这样连话都不敢跟赵隽讲,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
而且徐风堇却始终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像是等着什么,却又不停得希望今晚无事发生。
但往往事与愿违,更夫披星戴月穿巷而过“咚咚咚”敲了三声,示意此时到了三更天。
门栓从屋内扣住,寒光刀片顺着门缝轻轻拨动,“嗒”得一声,便轻巧地让房门四敞大开,接着走进两位黑衣蒙面的壮汉,四处观察半晌,见无任何异样直奔床榻将似睡梦中的徐风堇绑了起来,徐风堇猛地睁眼,并未挣扎,只是问:“什么人?”
黑衣壮汉粗声道:“老实点。”说着便将徐风堇拖到门口,再次打开紧闭的房门。
原本寂静无声的院落早已灯火通明,来人并不算多,仅有十几名侍卫,看服饰,像宫内带刀,侍卫中间有一人身着锦缎黄袍,纹蟒绣龙,正是当朝太子,赵燮。
赵燮略瘦,双目凹陷,颧骨突出,眼中无神,满是戾气道:“你就是老七那位待过门的王妃?”又道:“长得确实不错,但也不至于国色天香,哈哈哈说到底还是个男人,这般女相不知道带没带把?”
徐风堇翻个白眼道:“你有的我全有,你大可脱了裤子瞧瞧自个儿是不是带把,自然也知道我带不带把了。”
赵燮大笑:“哎呦,瞧这厉害的,也不知道我那位表面温文尔雅的七弟,能不能驯服了你。”
徐风堇心中烦闷,懒得跟他废话:“不知你深更半夜找我何事?”
赵燮走近几步猥琐道:“深更半夜来找你能做甚?不然你也甭嫁老七了,跟了我多好,待我日后登基,赏你皇贵妃当当如何哈哈哈哈?”
徐风堇冷哼了一声:“你也觉得这话好笑?我瞧你这模样还有命当皇帝?阳气都快被吸干了罢?”
赵燮最是不爱听旁人说他当不上皇帝,当即便怒气冲冲走到徐风堇跟前要抬脚踹他,却没想驾着徐风堇的那两位大汉竟稍稍后退,让赵燮落了个空,赵燮大怒,吼道:“大胆!退什么退?!给我拉过来!”
两名大汉并未有任何动静,徐风堇道:“太子为何前来为难我?又是谁告诉你我今晚会住在这里?”
赵燮道:“为何为难你?这你得好好问问你的夫君,我与他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他与冯竟的纠葛凭甚拿我开刀?面上游手好闲不争不抢,最他娘不是东西的便是他赵郁!哈哈对了!说道他娘,也是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都是心肠歹毒的东西!”
徐风堇蹙眉道:“与宸贵妃有何关系?”
赵燮却如冯竟所说略显疯癫,讥笑道:“有何关系?这就轮不到你问了!来人给我压走!我就不信老七的宝贝夫人在我手上,他还敢撼动我一丝地位。”语毕甩袖转身,却见院门正中已站一人。
赵燮大骇,颤颤抬手:“你,你何时来的?”
那人正是一身白袍的赵郁,他眼眸深沉,冷淡道:“比太子早些。”
赵燮双晴圆瞪,才知踩了陷阱,忙抽过侍卫配刀,要去将徐风堇擒来,却见方才那个二位黑衣大汉,早已将人挡在身后,随之无数侍卫涌进,将太子众人包围起来,赵郁站在台阶之上负手而立,说道:“这院里全是郁王府的人,我是不能伤了太子,但若将今晚的事情告诉父皇,不知他那则已经拟好的废储诏书,能否盖印了。”
赵燮惊道:“你,你别想威胁我!”
赵郁道:“是否威胁,还是到父皇跟前去说吧。”
赵燮当即乱了方寸,语无伦次地吼道:“父皇父皇!你现在用得上父皇便想起他了?你这人自私自利!父皇疼你爱你,你却因为自个儿的仇怨不如他愿安心做个太子,好了,你不愿做,他才不情不愿让我来做,父皇偏心!竟让我捡你剩落?你活该!等你哪天知道真相哭死也是活该哈哈哈!”
赵郁并不管他疯癫行径,而是道:“太子之位本就有能者居,我且唤你兄长,你儿时聪慧好学,并不比我差到哪里,若不是位高虚飘,沉迷声色,怎会落得如此地步,你且这般,父皇还在犹豫是否废你,你若说他偏心,也枉费他良苦用心。来人,将太子送回宫里。”
赵燮挥手吼道:“我看谁敢碰我?!”又神神叨叨念叨许久:“我没错,我不过是想威胁你让你罢手,你揪着我有什么用处?你该去找冯竟!去找你母妃!你还不知道吧!你母妃当年为了后位亲自命人刺伤你又派人毒害你,陷多少后妃不义,对,这次也是她,也是她给我出的注意,我去找她,她便怕我将这事告诉你,说要保我太子之位让我来绑了你王妃啊。。。。。。。”他这厢话没说完,白眼一翻,人已倒地,赵郁抬眸,只见徐风堇不知何时找来一根木棍,怒气哄哄地将赵燮一棒子敲晕。
闹剧终了,侍卫将太子送上马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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