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刺客搅基日常》第34章


心口忽然不可抑制地抽痛起来,一想到如果这样下去,如果有一天,苏邑真的忘了他;如果有一天,苏邑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他忘了以前的所有,也许就会这样消失在时空的缝隙里,带着一片空白,什么也不留地就这样消失。
那该去哪里找他。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杨榆慢慢起身,不可抑制地抬脚走向他身后,阳光从前方斜斜地打下,他们的影子在身后慢慢重合,紧紧依偎,亲密得好像再也不会分开,“在那之后,你也许会恨我,也许还爱我,但请你不论恨我还是爱我,都答应我一件事。”他轻声说,感觉那声音不像自己发出来的,从前那个冷酷漠然的杀手怎么会用这么轻柔的嗓音说着这么温柔的话。
苏邑低头看向手心的落花,看到自己指尖有些微的颤抖:“……你说。”
“我们都是二十一世纪的人,我以前是个杀手,而你是苏家独子。我们死在了同一个晚上,那是我做最后一个任务,雇主是方家,对象就是你。我杀了你……那时候站在你面前,有一瞬的犹豫,因为你让我想到了我师弟,而就是这一瞬的犹豫,让我被仇家杀死了,但我最后还是在临死前杀了你。”
“可能就是因为我们是在同一时间死去的,我们的灵魂同时被捕捉,都被绑定了m…871星球研发的智能系统。我本来是拒绝完成任务的,因为觉得没意思,我那一生虽然不长,但我却觉得活够了,可是系统用师弟的妹妹威胁我,那是师弟留在这世间最后的亲人……我那时候最对不起的就是我师弟,我也只有想起他时才会有一点愧疚,才会觉得自己还是个人……所以无奈之下我还是答应了系统,然后就遇见了你……”
“我们一共已经在四个世界里见过面了,我们遇到过五次,这是第六次,我的每次任务目标就是你,我一共杀过你四次,这些事其实没有什么好说的,但如果你要听,我都慢慢告诉你。”
“我要听,”苏邑慢慢转过身,静静凝视着他,他们的距离不近也不远,明明好像一伸手就能拥抱,却又觉得看不清对方眼底的情绪,太复杂,“这些都是我应该知道的,我当然要听。你不要图省事就简单说了,我要听得更详细,一点一滴,和你和我有关的,你都说给我听。”
“……好。”
“不过在那之前,我想问一问,你要我在听完所有的事情之后答应你的事是什么?”
杨榆深深地看着他,平静地淡淡地说:“我要你杀了我,或者把我送走,离我远远的,在这个世界永远都不要见面了。”
苏邑深吸一口气:“为什么?”
杨榆眯起眼,忽然缓缓地勾了勾唇角,笑容中却有着说不出的苦涩和木然:“没有我你才能更好,不然指不定我又会因为要完成任务,而杀了你。”
夜深。苏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杨榆一个人立在院子里,静静地看着月色落满桃树上。天山的月亮格外大格外的亮,他却没有什么心思去欣赏,脑中全部回荡着苏邑临走前和他说的那句话——
“杨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为什么在每个世界都会遇到?平行时空这么多,为什么偏偏每次都这么巧我们恰好在同一个,又为什么这么巧你的每次任务目标都是我?”
想过,当然想过,怎么没想过?
从在第二个世界见到苏邑之后,他就隐隐觉得不对劲了,巧合发生地太多未免太不可思议。只是那时他满心都只是完成任务就好,参与这个游戏的其他人的安危他都漠不关心,后来事情发生得太多,一直没有来得及仔细想这件事。可现在突然被苏邑又提了出来。
这才惊觉似乎所有的一切都预示着不太好的结果。
如果……如果说他们如今真的是在一个大型的游戏里,两个系统、两个宿主,所有平行时空,都是这个游戏里的一个棋子,他们似乎一直被一双看不见的大手操控着,无法逃脱。
那么这双手的主人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夜风似乎越来越寒了起来。
远处的墙头蹲着一只黑猫,幽绿的眼睛静静地盯着他的背影,闪烁着诡谲的光芒。
☆、第34章 刺客与宫主(五)
太阳在山边露出一角时,晨光熹微,桃花依旧开得纷纷扬扬的。
永远的人间芳菲四月天,真好。仿佛这样就可以骗自己,时间不会再流动,记忆不会衰老,一切都亘古永存长留。
杨榆理了理衣襟,上面落了一瓣桃花,沾了一夜凝结的露水,湿漉漉的。
不知道坐了多久,腿都麻了。站起身,他看着远处的景色——朝阳似火、映衬得桃花一簇簇地像彩霞一样绚烂,在远处是天山山巅常年不化的冰,纯洁晶莹。在这春与冬共同存在的地方,一切美得如此不可思议。
这样的景色,大概很快就看不到了吧?苏邑什么时候能把思绪理完呢?什么时候会送他离开?
“杨公子。”
身后忽然响起一声清冽的嗓音,杨榆一惊,扭头看去,只见门外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面如冠玉的少年,少年坐在轮椅上,双手交叉合在腹间,神情宁静安详。
轮椅在院子中央停住,从后面走出一道娇小的身影,正是先前曾三番两次见到过的小女娃娃。女娃在少年身边立定,替少年把腿上的毛毯又裹紧了一点。
“她叫钟秀,我以前姓宋,现在没有名字,怎么称呼随你喜欢。”少年轻柔地笑了,眼神清澈平静,却带着阅尽世事的通透和沧桑,“我是宫主的师侄。”
杨榆安静地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果然,在停顿了片刻后,少年轻轻笑着,慢慢道:“我喜欢师叔。”
杨榆笑了:“所以呢?”
“所以我要你离开这里。其实最一劳永逸的方法是杀了你,但师叔喜欢你,我看得出来他喜欢你,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你,但他从一醒来就在找你,”少年用平静淡然的嗓音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甚至带着恬淡的笑,仿佛在说一个无关风月的寻常故事,“我不会做让师叔讨厌的事,但我也不会做让我自己讨厌的事,你留在缥缈宫便是最令我讨厌的事,所以我要你离开。”
杨榆淡淡道:“你不用急,也许很快你师叔就会亲自送我离开了。”
“我不会等,我最讨厌的事就是等,等一个结果。如果这个结果明明自己也可以做到,为什么不早一点完成?”少年微微一偏头,浅浅地露出一个笑,“你现在就离开,好不好?你如果再不离开,我也许真的会杀了你。”
反正迟早是要离开的,那么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何区别?
而既然迟早要离开,那么留在这里听的那个答案似乎也不是十分有必要的了。
所以微一思索后,杨榆直接点了头:“好。”
太阳完全升起时,杨榆已经在了天山脚下,途经一家野店,他走进去歇脚顺便吃饭,在桌边坐下后,抬眼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小女娃,颇有几分无奈:“你这次又要跟着我跟到什么时候?”
“公子让我跟着你,一直跟到你找了地方落脚、安定下来,再也不会回去或者被找到,我就会离开。”女孩儿坐得端端正正,一本正经地说。杨榆看着她,心中忽然一动,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七。”浅色的瞳孔里毫无波澜,就像在说一件毫不关自己的事,“我曾是苗疆人,母亲是毒圣杨一澜,从小她就用我试蛊,后来我身体就有些不正常了,永远地停在了四岁那年的模样。父亲本来是爱极了母亲的,但是也对母亲渐渐心寒,终于有一天,在没有人知道的时候,离开了。公子那时游历途经苗疆,被仇敌追杀身坠悬崖,我救了他,但他再也不能走路了,而我救他所换取的报酬就是带我离开。”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回过苗疆,再过了两年,就听说毒圣自杀了。我不知道最后那两年母亲是怎么度过的,那样自信和张扬的女子居然会到了用自杀这样的方式了结自己一生的地步。也许她终于幡然醒悟,但是回首时却发现已经没有人在等着她了。你看,人就是这样懦弱胆小的存在,当你知道有人爱着你时,你会肆无忌惮,可是当你知道你将孤老一生,剩下的路仿佛一下子就长得看不到尽头。但是我不同情她,有些人总要为了某些事付出代价,所有的路都不是白走的,不去爱别人,怎么可能奢望有个人永远爱着你、等着你?人心是会变的,变冷、变寒、变硬,变得可以放下当初执着的一切重新去追求新生活。”
女孩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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