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随死殉》第1504章


至于徐莲……那就更简单了。只要衣飞石喜欢,他随时都能去把徐莲找回来。
就算有些尴尬之处,但和衣飞石的心情想比,那一点儿尴尬也不重要。他只要小衣开心。
衣飞石修长的手指在炉上顿了顿,说道:“这事也不是刻意瞒着先生。只是我也没想好。我原本想让徐莲带着溯世木轮去试一试能否穿越到另一条时间线,徐莲走了,我便差遣铠铠去了一趟。”
“他不是回来了么?”谢茂很奇怪。
铠铠早几天就回来了,并且告诉衣飞石,溯世木轮确实可以穿越到其他时间线。
谢茂认为这件事到此就已经结束了。
“莫非你要铠铠再去几趟,非得找到那卷咒文的出处?”谢茂问。
——你就那么不信任我,非要找到咒文的出处,才肯相信那咒文不是我写的?不管谢茂是否有这个意思,衣飞石听着就是这么一回事。他连忙否认道:“不是。我确实让他再去找咒文出处了,但我本意并非怀疑咒文出自君上之手,我只是觉得铠铠有什么事瞒着我。”
“你觉得他瞒着你,就找他来问。他难道还敢撒谎骗你?”谢茂不解。
衣飞石看着谢茂露出一丝苦笑。铠铠是不会骗他,不是不敢骗他。这是两回事。说到底,铠铠连君上都敢骗,他有什么不敢做的?如今衣飞石察觉到铠铠在隐瞒什么,那就是铠铠犯禁了。
连自己的附灵都辖治不住,这事说来颇显御下无方,衣飞石就不太想和谢茂讨论。
谢茂秒懂。
“你觉得他瞒着你的事,和溯世木轮相关?”谢茂连忙表示自己的理解和关心。
“感觉如此。不过,也不独与溯世木轮相关。早几个月我就觉得他有些不对。那时候我与先生刚从未来回到昆仑,正在各地约谈古神,他就不大正常。我问他,是否阿叙和他说了什么,他说阿叙曾害过我,绝不会听阿叙说话——”衣飞石讲说自己的顾虑。
“他只否认了刘叙恩,并未否认谈话。”谢茂很容易就抓到衣飞石所说的重点。
“我认为是有人对他说过什么。可这么久过去了,我始终没发觉有谁和他接近。”衣飞石说。
如今铠铠又在溯世木轮一事上显出了一些反常。这让衣飞石非常困惑。因为他怎么都无法把新古时代的诸多古神与溯世木轮联系起来。串联起两件事的核心是什么?铠铠为何会在两个完全无关的节点上变得反常。
“约谈古神的时候。”谢茂记性再坏,这不到小半年间发生的事情,他总还是记得清楚。
衣飞石察觉到铠铠反常的时候,他那里出现了什么情况?
风控控住了他。
风控还对他大放厥词,叫他好好收紧尾巴,别把君上营造的好局面弄坏了。
谢茂前不久才觉得风控在脑内喋喋不休的情况很熟悉,还问过风控是不是认识铠铠,如今前后一联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让铠铠来。”谢茂决定当面解决小衣的问题。
不到五分钟,铠铠就屁颠屁颠窜了进来。
他压根儿没理会坐在沙发上饮茶的谢茂,挥舞着手里还那根龙金制成的扁圆棍子,棍子上镶满了各种宝石,看上去金灿灿一片,无比奢华富丽:“主子你看,我用龙金给你做了个大棍子,你以后就拿这大棍子揍那个叛徒阿叙!”
下一秒,这根看上去更像艺术品的扁圆棍子就飞入谢茂手里,砰地将铠铠砸趴在地上。
铠铠是铠甲成灵,几乎没有痛觉,被砸趴下来也只是懵逼居多。他也不肯起身,就这么趴在地上,先瞅衣飞石一眼,见衣飞石面色不慌,心知事情不大,于是,他就敢嘀咕着小声问谢茂:“我怎么了嘛。”
“你与风控私下勾结多久了?”谢茂问。
铠铠明显吓得不轻,满脸慌乱去看衣飞石,衣飞石仍旧神色平静,铠铠却吓坏了,爬起来就往衣飞石身边扑,紧紧拽住衣飞石的袖子:“主子,主子……”
“此归器之罪。”衣飞石毫不迟疑地配合谢茂,对铠铠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恐吓。
“主子……”铠铠直接开始哭,扯着衣飞石的袖子擦眼泪,“呜呜……”
让衣飞石觉得惊异的是,他明显感觉到铠铠的恐惧与害怕,铠铠却没有辩解或推锅,只顾扯着他的袖子哭。这可不是铠铠一贯的作风。
衣飞石挥袖,铠铠被摔了出去。
谢茂手里的扁圆棍子一端就放在了铠铠头顶,将他压得一动不敢动。
“你不说,我问风控也是一样。”谢茂说。
风控早就被谢茂控制了起来,一直放在小世界里。
这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到了小世界里,准备天庭上线的前期工作,谢茂估摸着,也正是因为铠铠跟进了小世界,二者之间没有了不同世界的阻隔,风控才与铠铠取得了联系。
风控长着一张与自己相同的脸,怕衣飞石见了犯晕,谢茂直接把风控塞进了一只瓷娃娃体内。
他拿出这枚瓷娃娃的时候,衣飞石依然感觉到属于君上的熟悉气息,微为震动。铠铠更是双眼圆睁,不可思议地看着谢茂:“你……你把控控怎么啦?!他怎么变成瓷器了?”
谢茂手里的扁圆棍子倏地一翘,瓷娃娃的左腿就被砸了个粉碎。
风控没出声。
铠铠惨叫一声:“它、它有痛觉的!它和我们不一样!”
“原来你和他感情挺好。”谢茂把瓷娃娃放在桌上,指了指瓷娃娃的脑袋,问小脸苍白的铠铠,“你说,还是他说?”
“他说不能说!”铠铠泪眼汪汪地去看衣飞石,“他是暴君留给你的,你不能让人欺负他。”
不等衣飞石说话,谢茂先气笑了:“哦。在你心目中,我比暴君好欺负对吧?”
“不听你的话,不会死。不听暴君的话,会死。”铠铠无比坦诚,又望向衣飞石,“主子你快救救控控!”
衣飞石突然问:“你想让我怎么救?”
“你……”铠铠突然意识到衣飞石这句话气势不对,声音越来越小,“你可以求一求先生……”
衣飞石又问:“跪下求么?”
“嗯,嗯……你就……求一求……”
“若我跪下了,先生也不肯赏脸饶恕呢?”衣飞石想了想,“我再把剑拿出来,横在脖子上?”
“……您这不是胡搅蛮缠么。”铠铠非常沮丧,“您都跪下了,先生肯定会听的。”
不管衣飞石怎么想,铠铠这态度让谢茂十分满意。
衣飞石说不得都没有这种“一求必应”的自觉,反倒是铠铠十分认可他对衣飞石的容让。
心情舒爽的谢茂放下手里的扁圆棍子,美滋滋地喝了一口茶。他这态度影响了屋内紧绷的气氛,衣飞石也不得不宽和了颜色,改口说:“你若对我说了实话,我倒是可以考虑求一求先生。”
“真的不能说啊。”铠铠苦恼,“他是暴君留给你的,我是你的附灵,我们俩怎么会害你呢?那我们肯定都是为了你好呀!你为什么老要追根究底呢?我们要隐瞒那些不能说的往事也很辛苦,你看我这么大个嘴巴,一不小心就哇哇哇说出来了……”
果然是个大嘴巴,衣飞石才松了口气,他也松懈了警惕,哇哇哇就承认确实有事情瞒着了。
他还提及了“往事”。
谢茂与衣飞石对视一眼,衣飞石便抬手:“你下去吧。”
铠铠还想去看那尊瓷娃娃,谢茂随手将瓷娃娃掷于地上,摔了个粉碎,铠铠大惊失色,这才发现瓷娃娃里并没有风控精神,仅有的一缕气息居然只附着在刚开始被谢茂砸碎的左腿上。
——被骗了。
你们骗我。铠铠委屈地看了衣飞石一眼,抹了抹眼角,转身离开。
“你想知道吗?”谢茂问。
衣飞石摇头。他的态度一直很明确,风控阻止的事,就是君上不准许的事,他可以放弃思考,直接选择不做。正如铠铠所说,一个是君上留下的后手,一个是他的附灵,怎么会害他?
谢茂抓了抓他的头发,笑道:“那就不知道。”
夜里。
谢茂睡得正香,肋下不意吃了一记肘击,虽说也不疼,到底是把他从梦中惊醒。
衣飞石睡觉历来很规矩,晚上睡着什么样,早上起来还是什么样,把谢茂碰醒这还是第一回 。
最让谢茂惊讶的是,衣飞石已经是圣人修为,竟然和凡人一样困在了梦魇之中,额上有细汗渗出,一直无法从梦中醒来。谢茂即刻伸手搂住他,凑近嘴边渡了一口清气,轻轻揉捏衣飞石虎口。
衣飞石方才从梦中缓缓睁开眼,眼底竟有一丝分不清今夕何夕的迷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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