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反派之后》第93章


现在世家尚还未把齐家、梨家灭族的案子归结到兰渊玉头上,但,有几人知道真相呢?定论判罪,举界讨伐,不过几句话的事。
兰渊玉道:“我……问心无愧。”
临画心道,就算是你不在意,我也会在意。他轻敲着桌面,已开始思索对策,漫无目的地问了一句:“玄武地,现在怎样了?”
“并未出什么大事,我没有杀人。阿临既已不在无渊,玄武地这硬骨头我要来何用?”说到这,兰渊玉语气带上了点顽劣,“不过,梵央还是被气得半死。”
临画:“……”
他能猜到七七八八,之前兰渊玉暴力“代梵央管”了玄武地,引发了玄武地族众的反弹。结果临画跑了,兰渊玉也就无心征服玄武地,顺势推回给了梵央。
被一个小辈耍了一次,梵央必是气得不行。
兰渊玉道:“不谈这些了……阿临,我好想见你。”
他猝不及防语气又软了下来,狂和娇切换自如。兔子晃着小尾巴,“渊什么时候能见你?”也不说“我来找你”了,生怕又被临画嫌弃。
临画耳朵有点烫,但仍拒绝道:“再过几日。”
兰渊玉有些怏怏道:“一旦阿临同意,渊即刻就能来。”
他如何不想相见?临画偏头看向窗外,晚霞已散,新月初上。他放低了声音道:“你看窗外。”
“窗外有什么?”
“我寄相思与明月,随君千里万里。”
*
三日之后。
“多谢仙人相救!”
阿四青年红着眼试图在临画面前跪下,被玄阿四拦住了。临画道:“我不是什么仙人,不过救人医病罢了。”
阿四躺了三日,痊愈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跑来客栈向临画道谢。在他卧床的三天里,临画既然已恢复了灵力,那可行的范围就大大增加了,几个城市外围的村庄和镇子,他都去医治过魔虫。
这些都是被秋氏放弃的地方。稍大一些的城邦里,城门早已关闭,城内城外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天地,在这些被抛弃的土地上,临画不知已听过多少次人称他为“仙人”。
或许秋氏也想过要治愈魔虫,但自己内部也是一团糟乱,哪还能管城外平民?
昨日,临画和梨越在山中布下了八玄阵。这是个小型的八玄阵,但足以镇住村庄、连同山下的几个镇子。
八玄阵每一个门都是一个独立的阵法,繁复无比,梨越想了整整两天才把它记全了。且每一笔都不是笔墨朱砂,而是以极纯净的灵力凝聚而成,这部分几乎都是临画完成的。最后更是要一气贯通全阵。
其中艰难,在准备万全的情况下临画起初也画废了两个半成的阵,灵力几乎耗尽。
阵成之时,浩瀚阵法发出冲天蓝光,村人都以为神迹降临。
第三日,临画观阵再无异样,便打算离开了。
“贵客,您……究竟是什么人?”
店家老者在临画几人要离开时,终还是忍不住问了,称呼也变成了“您”。
在这两日里,临画一直坚称“没有神仙”、“我们也不是什么仙人”,可在这偏僻的村庄里,祖祖辈辈的村民连真正的修者大能都未见过几个,因此仍暗地里把他们叫做“仙人”。
老者不一样,他见过的世面更广些,能认出秋家人,也了解一些修者的事迹。
他内心深处,恐怕也并不认为临画会是秋家或者其他什么世家的人。
虽然老者总是说秋家如何如何好,但他也反驳不了那日阿四所骂的“秋家怎会管我们这些贱民”。
连最忠诚的拥护者都怀疑动摇了,世家这个“仙”门当的,岂不可悲?
临画原本只想敷衍过去,脑中却有想法一闪而过——连老者都这样问了,其余村民心中会怎样想?所谓的“布衣百姓”是最务实的人,最暴力、思维也最直接,真若背弃了他们,任你是仙门贵人也要被砸烂护体金光。
“我啊……”他转过头,笑了笑,“在下是那日老人家您所说的,那位‘大魔头’的道侣。”
不若就如实奉告,看这一把火种能烧成什么样。
老者眼中满是震惊,不等他开口,临画又道:“但,他并非恶人,也并非来自地狱,从未想过祸害苍生。”
老者既能打听到城内的消息,那么也就有渠道散布消息。临画言尽于此,但正所谓话说一半,剩下全靠脑补,只需这几句就暗示了足够多的信息了。
更何况,他也没说半句假话。
无动于衷的是世家,济世救人的是恶人。恶人并非恶人,那恶名何来?——“诋毁”二字。
诋毁者何人?
不正是那清清白白的“好人”么!
至于“恶人”来自何处、经历如何也并不重要,他们只知这是与侵害他们的权贵抗衡的英雄,而自古以来,人们都自会给英雄一个光伟的门庭。
第74章 药济其一
店家老者僵立在原地。客栈门前恰泄下一缕晨光; 照在白衣青年的身上; 银面具如冰如雪; 让青年一时恍若神佛。
“敢问客人……接下来,往哪里去?”老者最终还是苦笑着叹了口气,问出了这么一句。
临画垂眸道:“往人间去,救人。”
人界大大小小的虫灾、瘟疫; 远不止蛇傀这一个。甚至蛇傀都算灾祸中较轻的一个了; 起码它的治愈不算困难。临画既是出于自己本心; 也是为着刚刚才成型的想法,想要效仿一回兰真道人。
“救人……好啊,好。”老者道。他盯了临画半晌,颤巍巍地、却端端正正地作了个揖礼; 道,“老人家我没什么话要讲; 只能代苦海中人,向客人道一声谢了。”
*
两个月之后,齐城; 茶楼。
正值傍晚,茶馆两层皆是坐满了客; 茶水香气和议论声混成热闹的一片。尽管如此,仍源源不断地有客人往里挤; 每个人眼里都或多或少带着笑意和兴奋。
“在下已经好久没见到茶馆这么热闹了。”一个两鬓斑白的中年男人感慨道。
立刻有人接上了他的话:“是啊!自打闹那怪病以来,茶馆……不,整个城里; 就再没热闹过。茶馆到今日才重新开张呢!”
说话的人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旁边一个妇人掩着嘴笑道:“这都该感谢药仙郎!我家那位就是给他治好的。”
中年男人道:“夫人实乃有福之人。若是药仙来得再早些就好了,吾家儿郎也不会……”
接话的人叹了口气,安慰道:“生死有命,我们能做个啥呢?我看啊,要怪就怪那些个世家!我们齐城人还不晓得么?都和齐家是一个货色!齐家死了,该!”
“世家子弟也并非全是如此。”中年男子不太赞同,“新接替的荆城主,数月以来,皆是全城百姓共存亡的。”
接话者咂咂嘴,叹惋道:“这倒是的。可惜,城主身体不大好。听说这几日操劳,又病了……”
“那日他从荆城赶来上任,是在下接待的。”中年男子清了清嗓子,抖落了点八卦内幕,“城主确实体弱,但他娶了个好娘子。上任那天,城主夫人全程陪同、共商文事的。这一对当真是琴瑟和鸣。”
妇人道:“我听说,我们城主和药仙郎交情也不浅。”
接话者立刻来了兴致:“据说城主见了药仙郎,也恭恭敬敬地喊一声前辈呢!”
话题又转到了那位“药仙郎”身上。
“我有幸见过药仙一面。”中年男人摇着折扇,“药仙以银面具遮面,白衣出尘,超绝脱俗,在下见之难忘。”
“要不怎么说是仙人呢!”妇人笑起来,“他为我家夫郎治病时,我可算才知道什么是仙人!齐家那算个什么东西?我猜,秋家之流也比不上药仙郎的风姿!”
妇人带着位年轻姑娘,少女闻言,悄悄红了双颊,神往道:“那药仙郎……真个俊俏。”
接话者哈哈大笑,促狭道:“小娘子,你可别痴心了!药仙又不止一个,没听说过北面的是药仙郎,南面的是药仙娘娘吗?”
谈及花边,人们兴致总要高上几分,一时讨论声更大了。
人们都在和相识的、不相识的人互相恭喜、笑闹,鲜有人能按捺得住落单,独自品茗的。也有人注意到二楼角落的窗边有一个玄衣公子,桌前冷冷清清,只有他一个人、一盏茶、一把剑。
若不是这公子生得实在亮眼,恐怕也没人会注意到角落里的这个人。
玄衣客有双极温柔的眼睛,嘴角微向上翘,坐姿笔直,如兰如竹。他在听到“药仙娘娘”几个字时,挑了下眉,这下倒是显露出几分邪肆来。
似乎是对那一桌议得火热的八卦失去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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