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了剧本,除了我[穿书]》第183章


听见那轻佻的戏谑嘲弄,言辞恶劣无礼,不觉得动怒。
听见那清甜轻慢声音,朝着旁人调戏,怒意便隐忍不住。
很长很长时间,他都会想起那错误的开始。
那时候的焚莲在想什么?
听到那人言语嚣张无忌,逼得那清倌哭泣求救,那懵懂的心动便恼怒成欲念。
以为那人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不愿承认自己喜欢这样肤浅的坏蛋,便要更坏一点,做那个欺压坏蛋的坏人。
每一次见面,不是晏无咎在算计他,就是反过来受制于他,一边被他欺负得失神发抖一边还在隐忍恨恨地骂他。
他骂人的样子也好看,眼神傲慢凌厉。即便是那种旖旎时刻,慵懒放空的眼神也没有丝毫臣服之意。
威名赫赫的黑羽卫鸦首,玄衣带刀,玉面修罗,所到之处皆是血雨腥风,可止小儿夜啼。
那时候他也不怎么抬眼看人,倘若哪天破天荒多看了谁一眼,就说明那个人很快就要倒霉。若是对谁笑,那个人就会死。
六扇门出来的神捕,所到之处畅通无阻,百无禁忌,到了他面前也总要碰一鼻子灰,被无视为难,却毫无办法。
那时候的他谁都不放在眼里,什么也不在乎,总是一派慵懒恹恹,虚度时日,没什么精神也没什么指望的样子。
得罪他或觊觎他的人,有很多,却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唯独只有对上自己的时候不同。
那双眼睛里有偏执,有狠厉,有阴鸷,有杀意。专注至极,仿佛整个世界只看得到自己,只追着自己。
那双傲慢美丽的眼睛里,唯独看不到憎恨和厌恶。
即便是,次次被他欺负得失神发抖,隐忍咒骂都发不出来的时候,那双眼睛里也没有真正的恨意。
年轻的僧人太自信太骄傲,以为只要一直这样欺负那个人,引着那个人追着他,强取豪夺又如何?总有一天,那个人只能喜欢他,只能属于他。完完整整的,成为他的。
直到雪域之上,那凌厉一刀毫无转圜刺进胸腹。
那时候,是他第二次睁开心眼。
——好疼。那个人想要他死。那个人永远也不会喜欢他了。
那时候自己是怎么想的?
没关系的,就那样纠缠下去也不错。
反正,我不会放手,反正,你是我的。
……
焚莲轻轻闭上眼,怀里的人抱着他,像抱着合心合意的玩具,亲密无间。
他求而不得的永不可得,在毫无指望放弃希望之后,突然达成了。
可是,他不能仗着这个人不知道,就再次像前世一样,罔顾他的意愿,不管不顾占有。
他不想欺骗晏无咎。
“你说的没错,那时候,我心中无佛无畏,看见你,生了喜欢,便想欺负。你现在知道了,可以惩罚我。”
焚莲静静地,一瞬不瞬看着缓缓推开他的晏无咎,轻轻地,将那句话重复一遍:“你可以惩罚我。这次,我不会躲。”
第116章 
晏无咎的脸上笑意不知何时敛去无痕。
月光沁凉; 映他眉目,如山如水如画。
他不笑便如凛冬; 眉眼凌厉微凉,静静地看着人; 便像是霜剑雪刃; 饮血吻命。
冷厉而凶狠的清艳,越是无情越是动人。
焚莲这一步; 眼中才有微微释然。那无欲无求、空寂超脱的眼眸,这一刻; 克制禁欲的自持稍霁; 温柔如水如夜色; 悄然漫上岸; 无边无际,痴然又深远; 静静地看着晏无咎。
像是层层佛塔关押的心魔,封禁稍解,停了周而复始的木鱼经文; 终于可以隔着窗棂的罅隙; 向外看上一眼。
看着他一生的执念和错误。
执迷不悟; 沉湎不醒; 不求超脱。
晏无咎的眉眼越是无情越是凌厉; 越是华美绮丽。
就像他笑得越凶越狠,眼中越是晦暗危险,越轻佻得蜜甜撩人。
焚莲静静地看着他; 眼中痴然如南柯梦醒的朽木,温柔,欢喜。
看着那个人冷冷地看着他,毫不犹豫对他伸出手,重重一击。
漫天月色霜华,星辰如风黯淡,月华晓露吹落在满池莲花之上。
毫无反抗的僧人被推倒在青玉般的地面,木芙蓉重重叠叠的花摇曳倾垂。
脑后不轻不重的撞击,撞得他满目斑斓,像是看见过去无数画面,流萤一般聚散。
那撞开这五色红尘之门的人,跪坐在他身上,眉目线条凌厉凶狠,唇边带笑,手执着一株淡色的木芙蓉,抵着他的喉咙。
世间最美的纨绔恶霸,矜贵地抬抬下巴,轻佻傲慢,居高临下:“别想轻易蒙混过去,果然是个妖僧,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倒好,从头到尾都在骗我。”
焚莲躺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那冷漠尊贵的面容,清净沉敛,如这满池夜莲。
“对不起。”低沉的声音浸着檀香梵音,唯独温柔无痕。
晏无咎长眉微挑,花枝逼近他的喉结:“说对不起,那就是承认了。”
“是。”
一声嗤笑:“好。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汜水河畔,还是我阶前那丛荼蘼花下?”
“河畔。”
那人俯下身来,相距咫尺,盯着他的眼睛,似笑非笑,声音恶狠狠又轻飘:“嗤,果然是妖僧。你说你想欺负我,说清楚,是什么时候动了色心,想怎么欺负?”
那双琥珀茶色的眼睛,这样近,一眨不眨看着他,仿佛灵魂也被融化。
即便被刺伤,也不能移开片刻视线不看。
焚莲静静地看着他,低沉淡漠的声音,缓慢斩截,将自己的污秽恶念,展露给他看:“一开始只觉得,这位檀越主生得艳极清绝。不知怎么一时忘了自己要去哪里,便站住了脚步。然后,听见你对别人言笑,旁的都忘了,只听见好像提到我。心跳就乱了。那时候什么也没有想,下意识在想,也许你会跟我说话。”
那人嘲弄似的轻笑,缓缓眨眼,目光幽隐沁凉,手中的木芙蓉点点他的下巴。
声音轻慢矜傲,嚣张地说:“呵,我明明叫得是秃驴。再说,少爷调戏人了又怎么,你想替天行道啊?”
焚莲:“……”
僧人的唇微微一抿,即便这个时候,也一脸宝相庄严,清心寡欲。
那矜骄傲气少爷歪着头,似笑非笑,眼中凶狠,微微一眯:“河畔还有那么多人呢,我想想,你把我按在树上的时候,是想干什么呢?”
焚莲眸光空寂,天生的淡漠孤冷,这一瞬也维持不住,隐忍克制,禁欲孤傲,都像是被沙漠风沙吹走。
像一张写满罪证的白纸,等着被轻轻一击,灰飞烟灭。
他看着他的因果业债,一瞬不瞬,轻轻地说:“想,占有你。让他们背过身去,只准听,不准看。想做世间最恶的人,贪婪无耻,强取豪夺,恶贯满盈。即便你哭,也不停下。这样欺负。”
啪。
木芙蓉的花枝抽在脸上,留下浅淡的红痕。
焚莲脸上的神情淡漠平静,并无期待宽恕,眼眸空寂,却毫不闪躲看着他。
仿佛看一眼,便少一眼。
然而,那双墨色的眼睛却像是有夜色寒露,将要滴落。
晏无咎的手指覆在他的心口,错觉指下的心跳断续将停,微不可闻。才知他并无表面那般平静无谓。
焚莲低沉的声音,温和坦然:“如果你想杀了我,也……”
啪。
木芙蓉按在他的唇上。
晏无咎居高临下,眸光幽隐晦暗,似笑非笑,静静地看着他:“色和尚,你果然六根不净,五蕴不空。报恩什么,出现在我面前,也是故意骗人的吧。”
“是。处心积虑。”
晏无咎缓缓眨眼,俯身靠近,手指沿着胸口往上,按在他的颈窝、喉结。
轻轻的,微不可闻:“满心色气,那时候怎么一脸冷漠凶狠,眼睛长在天上,整日欺压我,笑都不笑就算了,看都不看我一眼。嗯?”
焚莲一动不动,不是无动于衷,而是失去了所有反应。
“到底是喜欢,还是讨厌?”那凶狠的声音落在耳边,还有那人身上幽远的香气。
焚莲空寂的眼眸闭上,又睁开,无欲无求,声音淡漠,听来却决然:“喜欢。对自己没有信心,所以不敢看。”
耳边传来嗤笑:“胆小鬼。”
那人伏在他的身上,闷笑的时候,身体的颤抖也传到身上来。
焚莲看着头顶的天穹,月色朦胧高远,好像一个真假难辨的梦。
胆小鬼啊。如果他真的是就好了。
“失去记忆也是假的吗?”那人笑着问。
“后来是假的。”
“什么时候恢复的?记得发生过什么吗?”
“茅草屋,你推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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