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如虎》第70章


皇帝又命人将宫灯撤下,只留三盏,微弱的光影下,昭赐也好像看到了顺王周身淡淡的金光。一时间竟分不清再次醒来的人是神是鬼还是个行尸走肉。
玉蓉缓缓站起身,在皇帝的搀扶下,试着走了几步,僵硬的步伐渐渐变得正常。他转头对皇帝说,“萨尔娜的尸体呢。”
“朕让人将她收官入殓了,停在顺王府后院。就等你醒来安置了。朕在京西给她寻了一块风水宝地。你看……”
“不用了,本王的夫人自有去处。”玉蓉转身直勾勾的看着皇帝,以冰冷命令的口吻说,“诚王、康王都是无辜的。不用查了,放人吧。”
“朕……”皇帝有些犹豫,如果说康王的确是被人利用了,诚王的嫌疑还未查清啊。
“本王魂游在外之时,已经探查清楚。玉箫是燕山府君灭门惨案的唯一活口。为的是找你我二人报仇罢了。至于迪芸,她和她父亲既然已经身死,又何必追究。与本王的两位弟弟并无关联。如果你不信,可以让程奉泉去查玉箫和燕山府君的义父子关系。”
这一番话说出来,让皇帝和昭赐都大为骇然。一时间虽然很难接受,但是皇帝还是派人给镇南都督送了关联密信,让他详细核实。顺王说完就告辞回府了。皇帝不放心,依旧让向云中监视顺王的一举一动。
顺王醒来后的生硬态度让皇帝诚惶诚恐。第一次让他有了被皇长兄教训的感觉。
第64章 解忧之酒
数日后向云中回宫,在勤政殿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燕山君。
“向云中见过陛下,燕山君。”
皇帝点头道,“子玉,坐吧,云中说的事你也听听。”
燕山玉嘴角的刀疤让她看起来似笑非笑,只是点点头。
向云中回禀道,“顺王回到府中之后,将无垢夫人的尸体焚烧成灰,用坛子封好。然后一个人去了帝陵后山处的断崖。将夫人的骨灰洒到崖下。在崖边坐了一整天,之后就回了王府没再出门。”
皇帝若有所思道,“崖下?”
燕山玉轻轻说,“是潜江,一路入东海。”
皇帝苦笑道,“萨尔娜真的可以无忧无虑了。他为她寻了个自由的好去处呢。”
又看着向云中说道,“回到王府,他都做了什么。”
“王爷白日里只在房中歇息,夜晚时候多是站在院中,对着月亮发呆。却不曾跟人说过一句话。不过有时候也秉烛读书,都是书斋中的一些古书。”
“那他有没有好好用膳,有没有得病,过得开心吗?”
向云中抬头看了看皇帝期待的眼神,又看了看燕山玉邪佞的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燕山玉沉稳说,“该如何回答就如何回答,实话实说。”
“是。王爷不曾得病。也很少用膳,每日只饮几杯清水。王爷的面色看不出喜怒。”
听着向云中的回复,皇帝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了,于是挥了挥手让人退下。
转头问燕山玉,“子玉,你可听说过萧长天的名号?”
燕山玉摇摇头,“并未听过。不像是武林中人。”
“那南宫紫芝呢?”
见她依旧摇头,“这二人皆是道士。道术非凡,可以让人起死回生。”
燕山玉也是闻所未闻,感到不可思议。于是皇帝将臧兰遇刺之后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她才感叹道,“天下之大无所不有,当初闵王出宫修仙,想必也是遇到些奇诡的机缘吧。江湖中也有很多奇人异事,只不过像仙术道法这般飘渺虚幻之事,不亲眼所见很难信服啊。”
皇帝点头,“所以朕有意让你进入江湖。接掌追远堂,为皇朝探听江湖风云,延揽能人异士。顺便可以查访闵王下落,以及他与南宫和萧道长的关系。”
燕山玉有些迟疑,“陛下,臧兰遇刺一事,向云中实属失职。臣如果远遁江湖,只怕他不堪重任,辜负陛下信任。”
皇帝摇摇头,“无妨,你也不能护朕一世。”
玉蓉自从复活后就深感身体异常无比,五感比之前钝拙许多,身体四肢也依旧僵硬。为此他特地查找古书,仿效古人以舞蹈活络经脉之法。尽管连日在书房练习国风之舞,手脚逐渐灵活,却从不曾出汗。他伸手摸了摸心窝的位置,能感受到微弱的心跳,但是脉象全无。
为了试验所想之事,他用碎瓷片将手指割伤,没有疼痛也没有鲜血。瞬间他像是想明白了一件事。只想淡然一笑,可是嘴角却如山重,根本牵扯不动。他用力揉搓脸皮,也感觉不到一丝异样。仿佛已经变成一个无情无感无知无觉的人偶。再想到萨尔娜或者皇帝亦或者闵弟的时候,他心情平静无波,并无爱恨伤心。
只是有着无尽的孤寂和空虚,脑子却无比清醒。
他将那日闵弟给的药瓶打开,将里面的丸药一分为二,揉搓成一大一小的药丸分别放在两个小酒壶中。一个是牛皮小酒壶,另外一个是青瓷酒壶。他缓缓摇着两个酒壶,让药丸慢慢融化其中。
书房外的小童禀报,“王爷,陛下来了,在正厅等候。”
“还有别人吗?”
“还有燕山君和昭赐公公。”
“好,让他们稍等片刻,本王马上过去。”说完他将两个酒壶依旧藏在书架后面。
到了正厅就看见皇帝坐在主位旁的椅子上,燕山玉和昭赐站在厅中,俯身下拜,“见过顺王。”
他面无表情的挥挥手,“都坐吧。陛下前来所谓何事。”
皇帝温和一笑,“朕想你了,就来府里坐坐。你我兄弟二人闲话家常也好。”
顺王面无表情的挥手,“好,用茶。”
皇帝尴尬的喝了两口茶,小心问道,“皇兄自从醒后,身子可有不适?朕给你派来的御医都被你赶走了。”
玉蓉喝了一杯清水,淡然安慰,“臣身体无恙,陛下无需担心。国事繁忙,您就不用时刻挂念了。臣一人很好。”随即看着燕山玉,“西漠这一年如何?”
燕山玉邪佞一笑,“劳王爷挂心,甚好。”
“燕山君为陛下立了功,陛下应该好好善待,毕竟她是本王唯一的亲族了。”顺王毫不避讳的直视皇帝。
燕山玉解围道,“陛下给子玉很多赏赐,不过子玉心在江湖不在朝堂罢了。”
顺王感叹道,“江湖之远,亦好,很适合你。陛下,六弟、十一弟都如何了。”
皇帝有些心虚道,“因为在刑部大牢受了重刑,诚王伤了喉咙,今后怕是不能再开口说话了。至于康王,当初看到诚王受刑,受到过度惊吓,人有些癫狂了。不过朕会尽力医治的。”
顺王叹息道,“先皇一生育有三位公主十位皇子,现在仅存于世不过寥寥数人。皇帝应该施行仁政,多多念顾兄弟之情。再不可妄动杀心了。刑部周传心狠手辣实为酷吏,留不得。找个由头杀了吧。”
皇帝顺从的点头称是,“皇兄教导,朕记下了。”
顺王又嘱咐道,“对子嗣也要赏罚分明不可厚此薄彼。陛下自承大统,到如今也才只有飞鸾、安德、安庭和安禾,两子两女。与先皇相比去之甚远。”
皇帝有些不可置信,也很不适应他忽然的兄长做派,反问道,“顺王你是在要求朕广纳妃嫔开枝散叶吗?”
顺王平静的眼神毫无波澜,有些许关爱之色,“澜弟不要介意,就当是你以身弥补为兄的不足。帝王多子多孙实乃朝廷臣民之福气。如你悉心教导,他日太子安德称帝,兄弟皆可为他左膀右臂,这是你我可望而不可求之事。”
看着玉蓉眼神诚挚语气肯定,皇帝知道这是真心话。也回应,“朕一切都听皇兄的。皇兄不想见见素问和飞鸾吗?朕记得春狩之时,你曾要求看看飞鸾的。”
顺王说道,“飞鸾生母因我而死,小小公主甚为可怜。本王希望你能多多疼爱于她,替我化去她心中之恨,开心无忧的长大。至于素问,虽然与本王有段父子感情,但是也不及他亲生父母。况且男子汉大丈夫怎能总是儿女情长呢。有缘自会相见,无缘何必牵绊。”
顺王将皇帝一行人送出府外,皇帝上了马车转身又跑回来拉住玉蓉的双手,深情的说“玉蓉,跟朕回宫,相守一生,坐拥天下好不好,朕把最好的都与你共享。”
说着他将玉蓉冰冷僵硬的手放到心口的位置。
他看向皇帝的眼神有些许迷茫和不解,随后僵硬的把手撤了回去,口气也有些许不耐烦,“玉蓉可以是任何一个人,顺王却只有一个。我选择做了顺王,就不在是你的玉蓉。”
“为什么,是朕哪里对你不好吗?朕以后可以对你更好。你说的事朕都会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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