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爹通关计划》第61章


☆、第56章 暗黑结局(3
那天月川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筱正用毛毯裹在身上;蜷缩在床最里面的角落,嘴唇发抖呓语不止,略长的头发被冷汗湿成一缕一缕,面色苍白,眼睛却红得像要滴血。
不知道为什么;月川想要冲过去抱抱他;但第一步;就没跨出去。
那时他心里的感情并不是担心。他也在意外,自己竟没有过多地担忧筱的身体状况。
有另外一种感情,占据了他的思虑。
他在害怕。
怕面前这个人终究会从自己的身边离开,怕这一切的努力都会徒劳无功;自己为了挣脱枷锁所做的最后一次努力,反而会再一次伤害到他珍视的人。
天知道,那些名义上为了筱去做的事情,有哪一件其实不是为了他自己?
他只是,怕极了想念的滋味,所以无论如何都想再试一次,而不管这样做的结果,是不是会让筱万劫不复。
果然,现在这个人,就要离开自己了。
他缓慢地走到筱身边,伸出手去,想要摸摸他的额头试一j□j温,把凌乱的额发理到一边。然而瘦弱的青年却在手指碰触的一刻猛地向后缩去。原本茫然的眼神瞬间清明起来,充满血丝的眼睛睁得老大,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你去了哪?”青年的声音透着无比的沙哑干涩,语调冷得让月川甚至觉得陌生。
月川张了张嘴,又慢慢合上,平静地看了筱一会,而后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被筱躲开的手。
“只是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他柔声答道。
“哦,是吗……”筱的声音完全不带感情,月川听不出他是不是对这个答案感到满意。青年垂下视线发了一会呆,而后翻身下床,丢下一句:“我去洗个澡。”
月川望着他的身影,从步伐到动作都一如平常,脚下稳得没有任何破绽,好像刚刚那个缩在被子里发抖的人并不是他一般。
————————
命案的事情,后来还是月川告诉筱的。
警察在第二天一大早拘留了106房间的房客柯睦,认为他对于森的死有重大嫌疑,并在一天之后正式逮捕。
刑警的理论是,由于当日林雅梅的手机和酒店前台的时钟上的时间都存在40分钟以上的滞后(负责值班的王静文是在清晨5点左右注意到时钟因为电池濒临耗尽而几乎停摆,她更换电池的时候,时钟已经慢了近一个半小时),柯睦抵达酒店和来回更换房卡的准确时间无法确定。
当时他第一次拿到的无法打开106的房卡,经过确认,其实就是102房间的房卡。易言之,柯睦在午夜时分,曾有超过半个小时以上的时间,拿着进入犯罪现场的钥匙。
经查,之前入住这家酒店的考察团中,居住在102房间的其中一人就是于森。据刑警推测,于森有意损坏酒店的椅子,并伪造成椅子有质量问题导致意外的景象(在于森右侧大腿确实发现轻微瘀伤,系从椅子上跌落所致),使102房间成为无法让新客人入住的空房。并在考察团归还房卡的时候,调换了102和106的一张房卡(他甚至在房卡的号码上做了手脚,虽然手法并不精细有明显的破绽,但乍看之下很难发现问题)。
以刑警掌握的情况,虽无法查明两人此前是否有私交或结仇,但在命案发生前两天,两人的手机都频繁联系过同一个号码(新入网的联通号,使用者无法追溯)。
于森尸体内残留了大量的大麻,而所有人中,只有柯睦有涉毒的案底。刑警推测两人原本计划在此处进行毒品交易,并实施另一宗犯罪(于森对犯罪做了一些准备,包括替换了酒店的蚊香片,并准备了凶器等)。考虑到于森与其编辑冯悦素有嫌隙,而将专访定在江枫会馆也是于森的意思,很可能这是两个人为了杀害编辑冯悦所准备的计划。只是实施途中发生分歧,柯睦在一怒之下杀死了于森。
筱只是心不在焉地听完,半晌才评价了一句:“没有直接证据吧,这解释未免也太勉强了。”
月川撇撇嘴,“刑警有时就是这样,破不了案的话,他们日子也不好过。”
闹出这样的事情谁都没心思再继续旅游。月川说要暂时留下来为柯睦辩护的时候,筱真的没办法形容自己心里那种感觉,一方面觉得最后一丁点希望都被打碎,另一方面,好像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竟然点名一定要请我……你跟他提起过我是律师?”
筱点点头,“是啊,在走廊遇到过一次。”
两人只在江枫会馆多住了一天。筱买了火车票回去,一天两夜的火车坐下来,网上正沸沸扬扬地传着大作家于森谋杀案的最新进展:犯罪嫌疑人柯睦当天乘坐的火车到昆明的火车晚点3个小时,有车票和当次列车的查票记录作为证据。经过3次侦查实验,在当时的路况下,不可能于凌晨3点前从昆明赶到案发的酒店。代理人陈月川律师表示,希望检察院慎重权衡各方面的证据,做出不予起诉的决定。
筱几乎当场笑出声来。
他忽然想起月川的一句话。那还是他们刚见面不久的时候,他跟月川去上班的第一天,遇到了那个奇葩的女人。
——你也觉得好律师就是再证据确凿的案子,再恶贯满盈的人,仅凭一张嘴就能辩成无罪吗?
他没有回月川的家,而是找了一家很小的酒店暂时住下,还是拉上全部的窗帘用被子裹住自己。
几天之中,他一直梦魇不断,似乎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回到那个月光明亮的夜晚,回到那个狭窄的衣柜之中。之前因为昏暗和惊惧而看不清楚的地方,忽略的细节,也都在一次次的重复中清晰起来。
——我小学一年级那个暑假住在我一位阿姨家里。那天晚上只有我跟她在,家里进了贼。她把我关进一个大衣柜里面,自己拿了把刀准备跟那几个贼对峙……
他想从衣柜中出去,可是无论怎么推,衣柜的门都纹丝不动。他想要大喊,喉咙却像哽住了一样,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来。樟脑的味道呛得他头痛欲裂。他只能泪流满面地一遍遍狠狠砸着衣柜的门,外面的两个人却都像没听见一般。
——他们见她反抗,也害怕惊动邻居,就杀死了她……
两个人的争执愈发激烈起来,他从狭窄的门缝里看到一把菜刀映着白森森的寒光,刀柄上是女人白皙纤细的手。然后场面失控了,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怒吼,和桌椅撞翻的声音,一次又一次地撕扯着他的神经。他紧紧捂住耳朵,那些声音却早已植入他的大脑,避无可避。
——那三个人的样子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副恶毒而猥琐的嘴脸,肮脏的头发,发黄的牙齿,还有身上恶心的肥肉……
男人有着跟他极相似的脸。那张脸因为愤怒和悲伤而扭曲,遍布凌乱的汗水和泪痕,异常消瘦而丑陋。在明亮的月光的映衬下,眼神更显得冰冷而疯狂。他隔着衣柜的门缝与男人对视,他能感觉到他全身的脉搏都在剧烈地跳动,心脏更是像要炸开一般。
——在她身上……捅了17刀,整个房间里到处都是血……
整个房间里到处都是血……
整个房间里到处都是血。
甚至梦醒了,那些血都没有消失。他知道那是幻觉,他反复对自己说那是幻觉,但是这样的自我安慰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昏暗的房间里遍布暗红的血迹,地板上,墙上,桌椅上,他裹在身上的毛毯上,甚至他自己的手上……
他几乎可以听到,理智一片一片破碎的声音。
他想起了一些事情。
——记忆这种东西,找回来干什么呢?论斤卖的话,能卖回一碗热干面的钱么?
月川,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想这些干什么呢?想通了,月川骗了他这件事就会不存在了吗?
——真是麻烦得紧。
——真是麻烦得紧……
浴缸里放满温水,筱把一瓶安息香水全都倒进去,宜人的香气瞬间笼罩了整个浴室,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想微笑,却因为蒸汽的刺激再次落下泪来。
现在,连浴室的瓷砖都是血迹斑斑的,连热水都泛着淡淡的红色……
真是麻烦得紧……
蝴蝶刀在手腕上隔开一道狭窄的伤口,殷红的血液迅速地涌出,落入水中画出一道花纹,又渐渐消散。他把伤口浸在水里,剧烈的疼痛让他狠狠咬了咬牙,伤口麻痹之后,却竟变成一种类似吸毒的飘忽感。
不断失血让意识渐渐远离,氤氲温暖的蒸汽笼罩着他,舒适的触感中,数日以来苦苦相逼的梦魇好像终于停止。
然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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