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亡逐北》第26章


「不!」
我听到兄长一声低沉而绝望的呼号,持刀的手有些发软。
周围的亲兵脸色不佳。不杀妇孺是我掌兵权後定下的第一条军法,多年来始终贯彻。而这个气绝的小孩子死在我手上,他还是我的侄儿。成王败寇,他们理当被斩杀於乱军,现在由我亲自动手,却成了往日自己最不屑的屠杀。
斩草除根。斩草除根。我心中默念这四个字以坚定心志,看向坐在不远处的男人。
「大哥可想通了?」
他放开咬出血的嘴唇,脸色灰败。「要杀就杀吧,就算你现下放过他们,也是永无宁日。」
「大哥倒想得开!」我心中更怒,将他四岁的第四子拽到跟前,兄长平时最疼的是这孩子。
小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直哭。
我将单手按在他头顶:「乖,劝父王答应不寻死。」
他只一味地哭叫「父王」,小小的胳膊不住朝兄长那边伸展。
我大喝:「大哥,你真的忍心?」
兄长神色木然。
我再次出手,动作比第一次轻快许多——看来这种事,也是只要习惯就好。
然後轮到么子,然後是嫡长子,兄长闭眼听著哀呼与惨叫,沉默不语,双臂紧紧攥住圈椅的扶手,瑟瑟发著抖。
终於只剩下长子元熙,这个与嫡子元焘同年出生的孩子一向不太显眼,我有些後悔没有把元焘留到最後。
如果兄长心如铁石,那麽这些人的死活,於我更加无所谓,已经是最後一个,不差多这一刀了。
看了兄长的方向一眼,我举刀往元熙脑袋上斩劈而下,与头皮相差仅仅毫厘之时,背後终究是喊出了「住手」,我飞快将手腕翻转,刀身转为横向掠出。元熙的头发被劲风劈得断裂四散,他瞠目瞧著散落的头发,哭都没来得及,便翻著白眼,晕厥在地。
兄长双目赤红,眼神涣散地望著门外庭院。我边笑边将刀抛还给薛范,薛范与诸将士脸上明显带著松口气的神情,经过此次後会不会使他们对我生出不认同,暂时不在顾虑范畴内,我只喜悦於赢得了兄长的性命,即使是以不光彩的方式。
被带来见过他的家眷们,我下令不留活口,其馀前东宫眷属皆流配西北,兄长子嗣唯有元熙尚存。元熙那日受惊吓过大,醒来後竟成痴癫,我下令将他养於东宫,照旧以皇孙之仪相侍奉。
永昌七年九月,父皇逊位。我坐上大殿中那个最高的位子,改元弘初。
这半年多来时局并不平顺,但大小几场事变皆有惊无险,且正好将那群食古不化的老臣手中的权柄一一收回,弄得我都不得不相信自己是天命所归。
有大臣建议新朝的年号到来年再改,以示对太上皇的敬意——这也是有先例可循的作法,被我驳回。
就这样,父皇与他的追随者们几经挣扎,到底还是服了软,未曾服软的那个人,随我九月入宫,住进改建完毕的蕙风园中。
这半年多来,我忙於控制局面、梳理政务,与他相见并不频繁。而他绝不愿对我多费半句唇舌。我本不善言谈,面对这样的他更是不知说什麽才是,因此往往一两个时辰过去,依然两下无言。
我知道得到的是一具行尸走肉,这也在原本的预料之中,并未感到多少颓丧。人既已落入我掌中难以脱逃,我便自然没了之前的压抑焦躁,单等他认清情势,做出妥协。
登基大典完成那一夜,我踏进重兵把守的蕙风园,前菜上毕,也该是时候……享用甘美正餐了吧。
园中诸人纷纷双膝跪地,口呼万岁。这个称谓一日之内听了太多次,乍闻时的醺然之感到如今已消退了大半,道句「平身」,我绕著曲曲折折的路,走向那个唯一直挺挺站立的人,在距他一尺开外止步,兴味盎然揣摩那被淡漠神情掩盖的真意。
他像是没有看到我,静静仰头,凝视高高天窗外的一角夜色,披散的长发直直垂到腰际。
我将他的头扳向自己这边。「不道声恭喜?」
他打量我一身衮服,嘴唇微微翕动,随即又紧紧合上。
「本来我可以心甘情愿将这身行头替你穿上,做个足以自比周公的保国之臣……不过现在这样也好,不枉大哥与五弟辛苦防范一场。」
「我不该防吗?」
本以为他会对此种自夸保持沉默,意外得到回应,我不禁愕然。的确,帝王之家本就步步荆棘,他与老五所为,也是无可厚非。
「说到底,不过因为大哥你始终不明白我。」
「我宁可死了,也不想明白。」他切齿道。
「恨一辈子也无妨,总比你亲切地拉我去宿娼来得好。」
被我抚上面颊前,他将脸撇到一边。
「相比恨,我更觉得你恶心!」
这句话第一次听他亲口说出,我原本以为能够承受,心情却还是动摇。
「是吗?那你知不知道我今夜到此,就是为了找你做那种恶心之事?」
我再不多言,伸手拉扯他腰带,他剧烈挣扎,又怎敌得过我的全力压制。
「我并未应承你这种事!」他高呼,带著少见的惊惶,这让我心中莫名快意。
我将腰带抛掷於地,又去解自己上衣盘扣。
「『朕』不需要你的应允,思太子殿下。」追悔前过曰思,这是我参详之下,命礼部给他定下的「谥号」。
他也注意到了称谓上的悬殊,顿时停止挣扎,流露出怅然神情。
此刻我心意已决,不管他的反应,迳自将他的衣衫褪下。
残暑未消,他的衣著只有里外两层而已,想著只要再剥下这件内衫,就可以触碰到他的身体,我的手禁不住颤抖起来。
艰难地解开了两粒扣子,右方锁骨清晰可见,我竟犹如十四、五岁的小毛头,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过一会儿,我要在那上面印下属於我的印迹,让它们蜿蜒而下直到他难以启齿的地方,直到确认他的身体完全属於我——
他伸手阻止了我的动作,我顿住,好整以暇地看他。
「成王败寇,我认了。这种事情……就算我求你,给我留一点颜面,好吗?」
第一次。第一次,我在他眼里看到了哀求的神情。这是他终於开始软化的表徵,然而我丝毫没有感觉到喜悦,充塞胸臆的,只有汹涌的激昂的不平。
力道再不能保持如拆礼物般的小心翼翼,我揪起他的前襟,将人提了起来。
「你以为我在故意侮辱你?」
我怒极反笑。他当我背负骂名走到今天是为了什麽?我的这位高高在上的兄长,到了眼前局面,竟然还不肯稍微揣度一下他人的心思?
他毫无惊惧之色,高声吼道:「还有别的解释吗?你已经把我逼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再怎样的仇恨也够偿还了吧?还要折磨我到什麽地步?」
「我说过许多回的,我心中对你是个什麽想法。」
他冷声道:「那些,不都是用来侮辱我的言辞吗?」
我怒不可遏,伸手将他的内衫撕成两半。
「你干什麽?住手!」他挣扎,口气仍是十足的嫌恶以及傲慢。
我受够了!
「既然你眼瞎耳聋,连心都半点不剩,我就用身体来与你说话。」
这个人无论如何都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都只执拗相信自己的判断,我再多的隐忍又有什麽意义?对於这种人,我畏首畏尾这麽多年根本就是自寻烦恼!早该把该做的都做了,什麽仁义道德,什麽至亲伦常,什麽水到渠成,全给我滚到天边去!
「在你眼里,我的所作所为所言所思,都是在侮辱你对吧?很好,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麽叫做真正的侮辱!」
双眼灼热起来,火焚般的情绪比那更甚,他奋力的挣扎不具任何威胁性,用气力制服他,十年前我就做得到。
胸臆被愤怒充满,床铺近在眼前,我没有馀暇带他走到那里,直接将人压在地上,撕开轻薄的裤子,一手撑开他紧闭的秘所,一手扶著贲张的阳物,挺身直插入到最深处。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交合处随之鲜血迸流。与尸骨成堆的战场相比,那点血根本算不了什麽,然而从未有旁人身上流出的液体像他这般刺激我的感官,我打定主意什麽都不去管,放任欲求支配全身。
我就著血液的润滑在紧窒到难以想像的甬道中抽插起来,尽管耳中不断响起他的叫骂与痛苦呼号,仍是丝毫没有控制力道的打算。这是他应得的!
他下意识缩紧内壁,扭动著身体逃避痛楚,浑然没想到我被他夹得越紧越痛,嗜虐心越是抬头。
第一次与同性做这种事,并且是心仪之人,在我无数的妄想中,从来没有出现眼前这般扭曲的状况。那本该是温柔缠绵或者热情似火,然而我无心纠正,只顾放任本能控制一切。
身体的抽动渐渐加快,带出更多血丝,混著我的体液,窒碍难行的内壁渐渐变得顺畅起来,开始时的不适感退去,舒畅的滋味如潮涌上。
「滚开!你这条疯狗!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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