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你下朝别走[重生]》第52章


探……”
从某方面来讲,卫爱卿和黑豆兄有点异曲同工。四肢和头脑,俩人各自有且仅有一样总在亢奋。
朕把从良王处知道的事情一股脑抖落给他听,丝毫不担心他的接受能力。但卫爱卿大概是真累了,听完后直愣愣盯住菜盘子里的一只烧鸡,不知是要吃,还是不吃。
朕夹给他一只鸡腿,他“咚”的一声一脑门嗑食案沿上——睡着了。
卫大人为国为民,如此奔波劳碌,那姓薛的还不让人消停,找见逝波台来,说请卫大人跟他去大理寺议事。
朕没让他进来。没过一会儿,宋琅也来了,说请卫大人去刑部议事。
薛赏和宋琅在外头廊下吵了起来。
“……明日便是刑期,薛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三司堂会时你自己批审的罪状,如何朝令夕改!”
“三司定的案不错,但此案不是单纯的刑案,牵涉军队裁编,你我都参涉将军府之事,难得不明白其中厉害?”
“正因牵涉裁军,才应杀一儆百,那陶三勇罪行昭昭,死不足惜……”
“死了一个陶三勇,还有无数个陶三勇,人心慌乱,裁军令如何推行!”
……
这陶三勇,是良州府军的一个偏将。这起案子,说起来朕和刑部尚书宋琅意见一致,只想一刀把三勇同志砍了。因为就是三勇同志让良王殿下此一去迟迟不归。
说好的个把月就回京呢?
作者有话要说:
隐形黄包车呼啸而过(不,讨打)
第39章 法理
那陶三勇同志,人如其名,有三倍于常人的勇气,逃跑的本事也是一流。
他六七年前跟良州府上一届领导班子混业绩,同晋王一党搅和进走私铁矿的买卖。这不前不久晋王死了,晋王手底下的扛把子们陆续受到朝廷制裁,死的死流的流。陶三勇同志眼见之下,日日胆战心惊,唯恐哪天就轮到自个儿头上。一听说朝廷要裁军,并且还要拿良州做试点,整个人顿时就懵了——裁谁留谁的依据是什么?除了个人意愿,这也得双向选择不是。留着吃皇粮为国家打仗的,那必然政治背景得清清白白,要通过政审。
陶三勇不清白。并且还被同事举报了。另一名希望继续留下来保家卫国的偏将为表忠心,将三勇同志的黑历史捅给了上司——亲京都派的现任良州军主将薛蒙。
不止一次顶撞过上司薛蒙的地头蛇陶三勇这下更懵了。他认为自己大难临头,左右也是一死,索性带着一帮同样“犯过事儿”的弟兄们,逃了。
然而三勇不知道的是,自己和一帮弟兄早已成为奔跑的大肥肉,被更多希望获得“表忠心”机会的同事盯得死死的。他们前脚还没逃出良州府都,后脚就被薛蒙带人追上了。
两帮人马在良州府都北郊茬了个硬仗。
良王殿下就是这个节骨眼上赶到大型械斗现场。
事件影响极其恶劣。周边百姓遭受了严重的精神和财产乃至生命损失,由于薛蒙当时人手没带够,部分逃兵冲破拦击流散四方,消失在茫茫人海中,成了威胁社会稳定的潜在不安因素。
良王殿下一边留在良州收拾烂摊子,一边将始作俑者三勇同志扭送京都。
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一个月前对陶三勇进行三司会审,由于案情严重,依照律例直接判了他一个斩立决。
之所以拖了一个月还没斩,就是因为薛赏认为此事牵涉裁军令,且干系重大,判决书应交将军府、鸿都府再过一轮审议。宋琅认为即使再过八轮审议还是照样砍陶三勇脑袋。
所以二人迫不及待找到了逝波台来。
卫裴被吵得幽幽转醒。
朕的逝波台又成了小朝堂。
薛赏和宋琅就像一青一红俩大鹦鹉,两张嘴能活络起整个朝堂。卫大人睡眠不足,半天说了一句话:“其他逃兵现在去向如何?”
“有些抓回来了,关在良州军牢里,良州那头要先看京都如何处置陶三勇,效法判决。”宋琅道。
薛赏没好气道:“还有些逃往北羌,一过关口,如泥牛入海。也有人南逃入流州,投奔越王军。这些人现在是惊弓之鸟,四下乱窜。杀了陶三勇,整个林子的鸟儿更要乱。”
“那薛大人认为应当如何处置陶三勇?”卫裴连日奔波,眼窝深陷下去,脸颊瘦削,这么缺魂少魄地瞥谁一眼,目光竟十分犀利。
薛赏被瞧得一愣:“自然是……给他将功折罪的机会。让他上边关。如此各地州府军、诸王军才不至于人心慌乱,以致尚未裁军,就出动荡。”
宋琅大概吵得累了,粗暴道:“臣不同意,赏罚不明,勇士不知其所死,邪恶不知其所畏,国危矣!”
在朕看来,就和几年前卫裴追着薛赏要给青州舞弊案的涉案人员定罪一样,宋琅大人也有一颗替天行道、刚正不阿的心。料想卫裴大概会和这位知音一拍即合。
不想卫爱卿沉吟道:“宋大人所言不无道理。但是……薛大人说的也没错。良王殿下没有在良州直接杀了陶三勇,而是将此人送来京都,想必也是和薛大人有同样的顾虑。陛下怎么看?”
我最怕这种情况。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让我拿主意,责任要我担。我不由有些暴躁:“拿骰子来!点大留他狗命,点小削脑袋,你俩下注吧!”
……宋琅和卫裴一脸“怒其不争”地看着我,薛赏却眼睛一亮,袖中摸出一套骰子,要笑不笑道:“好巧,来吧宋大人。”
我:“……”
“不许反悔!”宋琅突然一转眼珠子,立即掷地有声道,“我压大,你压小,一局定胜负!”
“宋大人好爽快,”薛赏大笑,“陛下作证,买定离手!”
陶三勇同志不知自己的命被当朝重臣拿去下注作赌,让当朝天子当斗蛐蛐看了。卫裴捂上眼,表示没法看这离奇一幕。
“开!”薛赏行云流水将骰碗朝食案上一拍,残羹冷饭们吓得一个激灵,“小!宋大人,你输了。”
“哼哼,”宋琅垂目瞥了一眼骰子点数,皮笑肉不笑道,“我是输了,但我压的是‘点大留他狗命’。陛下作证,臣把陶三勇狗命输没了。”
“!”薛赏脸色一变,似乎反应过来什么,“……”
卫裴将“怒其不争”的表情转移到薛赏身上:“我……刚刚想提醒你,掷大。”
缺魂少魄的卫爱卿脑子都如此清楚,薛赏这是在哪儿灌的一缸迷汤?
按赌场规矩,陶三勇活不成了。
三位爱卿各怀心思离宫归府。我寻思着要写信问问皇侄到底啥意思,可是陶三勇明天就问斩,万一皇侄真是想留此人狗命,到时候也晚了。皇侄仍是不给我写信,只公事公办写了两道折子让扭送陶三勇的官员捎至京都——折子还是别人代笔的。
我有点气得慌。一晚上净梦见上辈子他唯一给我写过的一封信,信封上四个字:“十四亲启”。里头五个字:“天地君亲师”。
九个端秀其外、锐利其中的大字排铺我眼前。就像上辈子他人一样,说句话没个起承转折的连词,掐头去尾的,怎么理解全赌在对方是不是和自己“心有灵犀”上。
要不是经历生死,失而复得,我这个历史盖章认定的榆木脑袋,如何能勘破他字里行间那点欲藏还休的孤愤与委屈?
“十四,你就是我的天地君亲师,我愿意把一颗心挖给你看。”
我被他一句话吓得惊坐而起。天蒙蒙亮,炉烟丝丝袅袅。
对比之下,如今的良王还活世间,远是远了点,但好歹不是死别。顿时又觉得安心了。欲趁朝时未到再躺一躺,不料许长安突然唤门:“陛下?您醒了吗?薛大人求见,等了好一会儿了,奴才没敢扰陛下。”
“让他去前朝等着,一会不就上朝了吗?”我不住打哈欠。
许长安道:“奴才也是这么说,但薛大人托奴才讲一句话,薛大人说请陛下三思,此时处决陶三勇后患无穷。”
我耳根子软,不能见他,一见他,必然就被他说服了,出尔反尔,转脸怎么和宋琅说去?我头疼道:“朝上见。跟他说,实在不成,经将军府和鸿都府过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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