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起床都看见教主在破案》第124章


白金飞道:“乾坤刀谢景明。”
那一年谢景明年方十八,在江湖上刚刚崭露头角,尚不算十分有名。高齐楠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因为人昏迷着,高齐楠不能直接跟他对话,便问白金飞道:“是你想把他收入我天宁教,还是他自己想进我天宁教?”
白金飞愣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他踟蹰片刻,方道:“我想……他会愿意的。”
这个答案耐人寻味。高齐楠道:“怎么说?”
白金飞便将他派人挑拨离间,蒋云天率领一众人在山林迷路、武林正道自相残杀、谢景明被蒋云天打断左臂等事一一道来。蒋云天没有死,他最后还是找到路逃出去了。他一回去,谢景明就回不去了——他被蒋云天害到此般地步,成了足以让蒋云天身败名裂的污点。无论他是否准备揭穿蒋云天,只要蒋云天还准备在江湖上立足,就不可能容许他存在。
就像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被逼上梁山一样,在白金飞看来,谢景明根本别无选择。
高齐楠听罢后无甚情绪地啧了两声,淡淡道:“是挺惨。”又道,“他与你是什么关系?”
白金飞的舌头在齿间打了个圈,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汇来描述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片刻后,他用了两个字:“故人。”
天宁教从外收人,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有人受尽迫害、走投无路,便来投奔天宁教。白金飞和白青杨就是这样被高齐楠收下的,还培养成了自己的左膀右臂。
对于白金飞提出收下谢景明的要求,高齐楠不置可否,道:“你先带他去疗伤吧,待他伤好了再说。”
高齐楠没有拒绝,这事便已成了一半。剩下的另一半,得等谢景明醒了之后再说。白金飞道了谢,便带着谢景明离开了。
白金飞走后,高齐楠问白青杨:“那谢景明跟金飞到底是什么关系?”
白青杨老老实实道:“他是小飞最好的朋友。”顿了顿,似乎觉得不妥,又补上一句,“——以前的。”
一个是轻描淡写的“故人”,一个是浓墨重彩的“最好的朋友”,这激发了高齐楠的兴致。他重复道:“小飞最好的朋友?有趣,真有趣。快说来听听。”
白金飞和白青杨本是一对亲兄弟,只不过他们原来并不姓白,都姓沈,进天宁教后才改了名。
沈家与谢家同是宣州的大户人家,是世交,又是姻亲,关系极为密切,因此两家的子弟常在一处习武玩耍。沈金飞和谢景明就是这样一起长大的。
沈金飞在小时候有个绰号,跟后来的“白苟且”有异曲同工之妙,叫作“混不吝”。他这人混得很,天不怕地不怕,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族里的长辈不喜欢他,就不许自己的孩子们和他玩耍,以免被他带坏。谢景明在谢家的一众子弟里,算是最出众的一个,武学天赋也高,头脑也聪明,脾气又温和,无论同辈还是长辈都喜欢他。可偏偏谢景明就是和沈金飞玩得好。
白青杨道:“有一回小飞练功的时候偷偷溜出去玩,被家里的长辈抓到,把他骂了一顿,还要罚他。谢景明来了,就和那长辈说,是他硬拉小飞出来玩的,请长者要责罚就责罚他。沈谢两家的长辈都喜欢他,自然不会罚他,于是就作罢了。那长辈走了以后,小飞就说,‘唉,大家都说你好,说我不好,你为什么偏要和我做朋友呢?’谢景明回答他说,‘因为我喜欢你,当然偏要和你做朋友。’”
高齐楠听了笑道:“金飞小的时候竟然不讨人喜欢吗?”
白青杨道:“其实他天赋是极高的,又聪明。什么功夫他都学一遍就会,大抵是因为太容易就学会了,便不愿沉下心来用功练习。因此才不大讨长辈们的欢喜。”
武学一事,天赋自然重要。有些人终其一生学不好一套剑法,而有的人只走一遍就行云流水。然而光有天赋尚是不够的,必须勤加练习才能做到融会贯通。真到了用武的时候,变化竟在瞬息之间,唯有千百万次的练习才能将招式化为己用。若不然,背一万本秘笈都是徒劳。
高齐楠笑道:“只是那个时候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叫他用功罢了。可惜他这样的聪明才智,必定要被那些老顽固们骂作是‘小聪明’的。”
白青杨也跟着笑了笑。回忆起当年的事情,让他的情绪有些低落。
他道:“那时候他们真的是很好的。”
第一百零二章 
沈金飞和谢景明; 曾是很好很好的。
距离谢家向西二里地外有一条河; 直通淮水。河水逐年清澈; 有鱼虾嬉戏。每到夏天,谢景明就喜欢去河里泡着,清凉消暑不说; 每每回家的时候还能兜点鱼虾螃蟹回去。
沈金飞来找他,若在家中找不到,练武场上也没有人; 那跑到河边来找就八九不离十了。
有时候谢景明游了一圈; 一回头,就见沈金飞在河边的大石头上坐着; 脱了鞋,两只脚浸在水里; 晃来晃去地搅动水花。他游过去,沈金飞就勾动水花泼他。
沈金飞一般都只在河边坐坐; 不下水。因为他不会水。
谢景明也试过教沈金飞游水,然而沈金飞试了一次两次,学不会; 就不愿学了。
他们年少时最后一天的相处; 也是在河边度过的。
谢景明正游着,沈金飞又从背后泼他水,他就游过来,捉住沈金飞的脚腕,作势要把他拖进河里。沈金飞也不躲闪; 笑眯眯地看着他。
谢景明把他的脚踝捉了一会儿,不忍心真的将他扯下水,沈金飞不挣扎又闹不起来,他只好收了手,湿漉漉的下巴搁到沈金飞的膝盖上。
“你下水陪我玩玩吧。”他说。
沈金飞便脱了衣服,走到河里,在水浅的地方坐着,流淌的河水不疾不徐地从他身上碾过去,凉凉的,很舒服。
谢景明道:“游水一点都不难,你多试几次,总能学得会。”
沈金飞道:“学来又有什么用呢?”
确实没什么用。
谢景明叹道:“你这人呐,就是不肯用心。”
沈金飞懒洋洋地掬起一碰水浇到自己的脸上:“哪天我要是真的用心做事,把你们都吓坏了怎么办?”
他这么说,谢景明就看着他笑,也不知道是嘲笑还是单纯被他逗乐了,反正也懒得反驳他。
若是一个人在河里游来游去,也算是自得其乐。可身边有个人陪着,再自己一人戏水,就觉得无聊了。谢景明想和沈金飞一起玩,可沈金飞又不会水,只敢在水浅的地方待着。他想来想去,想出一个能两人一起玩水的好法子——他潜在水下游,让沈金飞骑在他身上,把他当成水中的坐骑。这样一来,他想游去哪里都可以带着沈金飞一起。
他这样提议,沈金飞也很乐意,往他腰上一跨,道:“游吧!”
谢景明水性很好,身上驮着一个人丝毫不受影响,泥鳅一般蹿出去,往水深的地方游去。
他游了一圈,找到一块水中的石头,便停下了。沈金飞站在石头上,水没到他的肩膀。左右都是深水,他不敢乱动,只好老老实实站着。
谢景明从水下钻出来,在他身边踩着水游来游去。
他道:“你不怕我游到半路把你扔下?”
沈金飞笑笑,反问:“你会吗?”
“说不定我真会。”谢景明道,“不呛几口水,怎么学得会?”
沈金飞试着踩踩水,又把脚收回来了。他理直气壮道:“我学这个做什么?反正你会游就行了,我要真溺水了,你肯定得救我呀!”
谢景明想了一会儿,深以为然地点头:“也对。再深的水我也能把你救上来。那算了,不学啦!”又靠过去,让沈金飞搂住他的脖子,带着他游回岸边。
两人上了岸以后就在树荫下的石头上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聊一会儿,谢景明又下水去玩。
等他再上岸的时候,沈金飞被几个路过的船夫围着,正在聊天。
到黄昏的时候,沈青扬也来了。他来叫沈金飞回去吃饭。
沈金飞和船夫正聊得热火朝天,就让沈青扬先走,等他聊完了自然会回去。
沈青扬不高兴,催促他:“小娘做了你最爱吃的烧鸡,再不回去就让人吃完啦!”
烧鸡对沈金飞的吸引力极大。他“噌”一下地蹦起来,一面穿衣服一面往回冲:“那可得快一点,回去吃烧鸡了!”
一溜烟已经蹿出去好几十米远了。
谢景明赶紧收拾东西,和沈青扬一起追上去。
沈青扬小时候虽然不像长大以后那么啰嗦唠叨,但他从小就是个细致拘谨的人。长辈都不管沈金飞这个混不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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