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每天都在求保命[穿书]》第5章


他眼睁睁看着纳兰珏吃完面,放下筷子,摸出帕子擦了擦嘴,接着转头看他,平静道:“世子爷恐怕误会了,臣从来没有过非分之想,更不存在断袖。不知道世子爷从何处听见这等荒谬的言论?臣也好找人辩解一番。”
秦归慕愣了下,不知道怎么回答,一时间二人之间的氛围尴尬的让人窒息。
“再者。”纳兰珏风轻云淡的再度开口,“我与世子爷交情不如从前那般好,只因道不同不相为谋。世子爷的远大抱负,臣无法苟同,只能分道扬镳,并非所谓的求而不得所致。”
秦归慕张了张嘴,可此时无论他问什么,都有几分不死心追问的嫌疑,于是他闭上了嘴。
他不说话,纳兰珏却好似被他那番话刺激到,又道:“如若世子爷还有这种顾虑,臣明日便向陛下禀明你已改正,无需再跟着我。”
“不不不不用。”秦归慕的手都快摆成虚影了,“不必如此,我在兰台学到不少东西,还要多谢大人。”
纳兰珏垂眸不说话,秦归慕也就不好在说话,场面再度冷下来。
少顷,秦归慕磨蹭开口:“大人吃完了?那走吧。”
纳兰珏起身路过柜台的时候,抬手放下银钱,也不问秦归慕,就那么走出去。
秦归慕捏了捏手,虽然误会解开了,但纳兰珏似乎生气了。
该怎么办呢?
出了面馆,纳兰珏牵绳上马,居高临下冷淡道:“臣与世子爷不同路,先行一步。”
秦归慕连连点头:“大人慢走。”
纳兰珏点头,策马就走,看其离去的背影,怕是气得不轻。
秦归慕想到贺景添,扯了下唇,也不上马,就那么牵着一路溜达回了王府。
是夜,已经躺在床上翻看兵书的贺景添正在琢磨,忽然房门被人推开,他一下子翻起来。
“谁?”
一身寒气的纳兰珏走进来。
贺景添见是他,又躺了床上:“你怎么大半夜过来了?”
纳兰珏一言不发到床边,一把薅住他的领子,兜头兜脸就开始打。
贺景添被打懵了,回过神来边躲边嚎:“纳兰珏!你疯了吧?再打,我反手了啊,你发什么神经?”
纳兰珏不说话,只下狠手打。
打到最后,贺景添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这段话引用吴亦凡的歌曲《大碗宽面》,并非原创。
☆、保命第五天。
贺景添哭的实在太惨,惨到纳兰珏下不了手,一把将哭得不成人形的贺景添丢到一边,纳兰珏总算开口了:“我是不是让你管好嘴?”
贺景添哭得顿住了,瞠目结舌的同时脸上还挂着可笑的眼泪鼻涕,仿佛在无声嘲笑,他愣了好一会,才讷讷道:“我,我就是嘴欠,和世子爷瞎说了两句。”
“说开心了?”纳兰珏问。
贺景添吸溜了下鼻子,不太敢回答。
“你是想看我和他老死不相往来?”纳兰珏问,“贺景添,祸从口出知道吗?”
“知道。”贺景添讷讷回答。
“没有下次。”打也打了,说也说了,纳兰珏转身要走,却被贺景添抱住了腿。他神色微冷,冷冷道,“放开。”
“陪我喝一杯吧?”贺景添脸上泪水未干,两眼泪汪汪的,有点可怜。
纳兰珏:“不喝。”
“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没有。”
“那就陪我喝一杯,如果你真的不生气的话,你要是不肯陪我喝,那就是还在生气,纳兰,我求你了,一个人喝酒真的好孤单。”
一炷香后,屋顶上。
贺景添拎了两坛酒,递给纳兰珏一坛,自己拆了,先大口喝了几口,一屁股拍坐在纳兰珏身边,望着皎白的月亮,感叹道:“以你今日这怒火攻心恨不得要打死我的架势来看,归慕肯定和你说了些胡话,他会说胡话,肯定因为我和他说的那些话,如此看来,我这顿打挨得倒也不冤,就是有点疼。”
纳兰珏抿了几口酒,手指搭在酒坛边上,敲了几下道:“你有没有觉得他变了。”
“谁?”贺景添疑惑问,回过神来,‘哦’了一声,想了会说,“是有些不太一样,好比今日这事,放在以前,他绝不好直白问你,连旁敲侧击都不会,只会暗地里观察你,自认为时机合适时,才会与你摊牌。可今日他连夜都没过,就与你说了,委实不符合他以往性子。”
“除了这点。”纳兰珏敲坛子的手一顿,道。
“对我态度奇怪。”贺景添说,“这些时日见到我如临大敌,明明我什么都没做,他就把我划分到敌人的阵营,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纳兰珏睨了他一眼:“这事做的没错。”
贺景添知道他说的是今日之事,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厚着脸皮道:“我自认为对待他与待你无二,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
“不知。”纳兰珏又喝了几口酒。
“哎,我说,今日你两坦诚相待后,日后是不是就不用我在中间难做人了?”贺景添的注意力完全不在秦归慕已经变了上,全心全意投放在二位故交僵持的关系上,他挤眉弄眼一阵子道,“是不是特别感激我?”
纳兰珏冷笑,感激?只怕往后他与秦世子的关系会更僵,不过他完全没必要告诉贺景添,从今日之事来看,这位贺统领依旧好心办坏事,他不想下次听秦归慕说出,纳兰大人,你这等天神之人,不该肖想我的肉体。
贺景添见他没反驳,嘿嘿一笑,自觉办成了一件大事,开心的喝醉了。
次日,秦归慕再见纳兰珏,行为举止间总有些不好意思。要说这事放在二十一世纪,他也能扯着开玩笑的皮敷衍过去,那套在这里,明显行不通。他不好意思,纳兰珏就跟个没事人一样,依旧我行我素,仿佛他没说过那些话。
因纳兰珏的这份坦然淡定让秦归慕觉得此人果真不同寻常,心里竟生出了几分欣赏,慢慢地,秦归慕越来越注意纳兰珏,往往对方的一句话,就能引得他沉思良久。
纳兰珏发觉世子爷对他注意多起来,以往游神发呆时放在别处的目光,如今都放在他身上。虽然他自幼到如今,被人盯着看的时候委实过多,但被光明正大拒绝断袖对象盯着看,还是生平首次。向来稳如泰山的御史台纳兰大人,心里无端生出了几分诡异,世子爷,什么意思?
往后半月,二人都处在这种若即若离,夹杂着世子爷不好意思,和纳兰大人诡异的情绪。
没等二人找到机会调整好各自心态,三年一次的科举来了。
这事本来和御史台没多大关系,全因秦世子过于安分,让皇帝看见他能改邪归正的希望,遂让纳兰珏带他接触些文人雅士,如此一来,内阁里生出几分微弱的反驳声,最后都被皇帝力排众议的压下了。于是,纳兰珏便做了同考,秦归慕当了个提调官。
秦归慕是理科大学毕业的,对历史所有涉及都停留在国家近代史,关于各朝各代的科举考试,种种条例都抛诸脑后,如今面对科举考试,两眼一抹黑,比小白兔还白。
科考前夕,作为提调官需要熟悉考场,他又是皇帝硬塞进去的,就更要熟悉熟悉了。身为同考的纳兰珏按理说不必来此,碍于皇帝的意思,他就一道过来了。
他们到礼部贡院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只剩下值班的御林军,偌大的贡院空荡荡的。科举还未开始,贡院里黑暗一片,连个灯笼都没挂。
秦归慕提着灯笼,和纳兰珏慢悠悠的溜达着,这段时间二人关系说不上好,也不能算坏。但比之前朦胧摸不着边际好上很多,秦归慕甚至隐隐觉得纳兰珏对他的印象有了改变,因为纳兰大人不再过分冷然,偶尔还会露个笑容。称兄道弟还是有希望的,保命也就不难了。
边打算边美滋滋遥想以后美好生活的秦世子,压根没发现纳兰珏放慢的脚步,还一个劲的往前走,连纳兰珏偏头看他都没看见。
纳兰珏就眼睁睁的看着秦世子像个二愣子似的,不顾他的眼色就要走过转弯,眼疾手快的将人一把拉回。
秦归慕就觉得一阵大力拽住了他的胳膊,没等反应过来,不受控制的一头栽进了新任同考大人的怀里,他抬头刚想说话,就被捂住了嘴,这位同考大人面色冷凝,神色严峻,微微偏头看向拐角处。
秦归慕的手已经抓住了捂在唇上的手,见此情况也跟着偏头看向拐角处。
四周静谧中,终于让他听见几道不算清晰的脚步声,还伴随着嘀嘀咕咕碎碎念的声音。
“快点,早点办完事,早点拿到银子。”一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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