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春入歧途》第21章


齐御风一步一步的上前,见他慢慢后退,眼里不免露出满意的笑容。随即他就把张子初逼得靠在墙上,无法再有动弹。
他凑到张子初耳边道:“这个问题你以前问过,不需要再让我回答第二次。你倒是说说,为什么明明对我有意,却总是三番两次推开我?”
“我和从前大不一样了,你不会喜欢的。”张子初脱口而出,并没有说这个从前是什么时候。
“我十分确定,如今在意的人就是此时此刻的你。你对我也并非无情,子初,到底为什么要躲着我?”齐御风满脸深情,问得认真。
在张子初的记忆里,陈三月明明是内敛的人,怎么成了齐御风就这般豁得出去。
“将军故意散步谣言,又几次为难我,当真是有情于我吗?就算是真的,我也不敢领受。将军身份显贵,功名利禄都是举手之劳,但下官不过乡野匹夫,粗鄙不堪,怎敢攀附将军这等人中龙凤?”
张子初不知道古代是什么世道,但是拿男人自尊心来说话,自古以来应该都不会失手。
他硬是摆出那种高攀不上,自卑无奈的样子,想要让齐御风不要纠缠。
“原来如此,那很容易,你这几年好好在礼部,我会帮你打点关系。等到以后,慢慢设法帮你就是。”齐御风没想到他是为了这种事,想想也对,如今二人地位天差地别,比原来更为悬殊,也难怪少爷一直不肯接受自己。
“齐将军,我张子初尚不至需要靠这等关系在官场步步高升。还望将军念我十年苦读,不要毁掉我仅有的一点点气节。你我之间,不必再谈。”张子初说出狠话,不等齐御风反应,把人推开就往外跑。
这一回,齐御风没有追出去,只是愣愣留在原地。
到了第二天,张子初都不见将军府来人,心里又是失落又觉解脱。他按照规矩,需要在卯时之前起身,再行梳洗打扮,而后便直奔礼部而去。
他到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其中也有几个排名靠后的新科进士。但他们的官位显然远不及他,只被安排了一些微不足道的活。
张子初战战兢兢,谨小慎微的按照打听好的,按部就班的坐在位置上。这里条件并不算十分好,不过作为朝廷六部之一,照理别处应该也是差不多的。想到这里,他已觉十分满足。
那些上官倒不见怎么反应,只不知为何,似乎十分默契,在短短一盏茶的功夫,竟安排许多事务,足够忙上一天光景。
他怕自己难免遗漏,便拿笔记下,一一去办。先是要去整理卷宗,还要理清礼部的人事关系,对新来的进士进行誊录登记。还有北域的鹘族今日要上京进贡,正要接待处理。
张子初拿着一堆鹘族资料,只看得头昏眼花,这等大事,倒也不用他做主,却要协理上司。这件事负责的人是礼部侍郎宁清越,已经六十多岁,颇为老迈,行事力不从心。
虽然不知道这么不省心的上司,为什么不给派个靠谱的老手协助,反而把自己丢过来,但张子初也只能乖乖跟着他做。
谁想到宁清越似乎对他极为不屑,只吩咐他做事也不予以解释,更不与他交谈。想想这是自己上司,也不好怎么着,张子初只能听他的话一一去做。
这一天下来,他跑进跑出,比那些末等进士还要操劳许多。好容易把事情办好回来,却见礼部众人都已回家歇息。
张子初旁边有一个礼部小吏跟着,但他不愿被人看轻,事事亲力亲为,生怕被人抓到错处。那小吏见他如此,自然也不敢偷懒,倒是也跟着一起晚归。
“怎么他们都回家去了?今日礼部新来了这许多人,难道都不会有一群人去哪里聚会,认个脸熟吗?”他想说的是欢迎会,但直接说的话怕是小吏不懂,就只好尽可能委婉一点。
那小吏名唤方达,此时听到他的话,却低着头不吭声。
“怎么?你有话就说,何必如此?”张子初好生奇怪,怎么好像有事情瞒着自己,这个小吏今日跟着自己倒是没有出过错,只是不爱说话。
“没什么,小人只是有点累了。”方达闷闷的说道。
“哈,他们既然都回去,没有也就罢了。你今日以后跟了我,我便请你吃一顿吧。”张子初笑了笑,不等他推辞,已经拉着他上了马车。
本来他可以带常春前来礼部,但他已经在寻死如何把他调开,自不会让他跟着。礼部派了方达也是好事,无论如何打入官场总要有一个引子,他可不会小瞧这些小吏。
两个人进了一家名为聚昌楼的酒楼,才到门口却见二楼有几个人说话,正是新入礼部的那几个末等进士。
张子初心中奇怪,连忙拉着方达绕过一边,躲在视线死角,想要听个清楚。奈何酒楼人多嘴杂,他只好问伙计,这才得知上面摆了三桌。不过在一炷香的功夫之前,那些大人都已下楼回家,只留这些新科进士。
“原来不是没有欢迎会,是不欢迎我啊。”张子初自嘲的笑了笑,见方达脸色如土,便拍了拍他的肩:“不要害怕,我又不会迁怒于你。”
他想了一会儿,选了个最接近楼上聚会的一个位置。他只简单点了四碟上好的小菜,再加一壶美酒。
他示意方达尽管吃,自己则侧耳倾听楼上的对话。
“那个张子初算什么东西!竟然一入礼部就是从五品的员外郎,状元和探花也才从七品,余下诸人也大多如你我,不过从九品罢了。”
“别生气了,你没见诸位大人也都不待见他,连刚才的酒宴也不曾请他。”
“是啊是啊,林兄,你有所不知。我早已问过了,六部之中,礼部最难升迁。尤其员外郎这个官,正是民间商贾捐官时最爱的品级。张子初得了这个官阶,着实讽刺得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反正你我功名也就在此,大不了活动关系,慢慢松动。听说张子初这个员外郎是某个大人钦点的,怕是别有用意。”
“那是自然,他和风将军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谁人不知。”
“那个蠢货,自以为这样可以傍上将军府吗?也不想想风将军从来都是在外行军打战,如何懂这些官场门道。此刻怕是连风将军都以为,这张子初擢员外郎是得了大好处。”
张子初笑了笑,使唤小二把酒菜都收拾好,都交于方达拿回去。
两个人离了聚昌楼,那方达连忙道:“大人莫往心里去,那些大人随口闲谈,当不得真。”
张子初拍拍他的肩膀道:“你的运气很不好,怎么就派来给我。”
方达连忙跪道:“小人不敢,能跟在大人身边,是小人的荣幸。”
张子初扶他起来道:“不要给我大人小人的,你老实说,是不是犯了什么错,得罪了人,才把你塞给我?”
“小人本是跟在尚书大人身边的,只因天生怕猫,恰逢一日尚书大人的小公子带着一只黑猫前来。小人看到那猫不免失声大叫,小公子被小人吓得心悸发作,晕倒在地。而后虽然救治过来,但尚书大人再不让小人伺候在前。”
张子初听了只是摇头,道:“这些酒菜你拿回去吃,改日请你正经吃一顿。你住在何处?。”
方达道:“小人住在东街口。”
“正好顺路送你回去,上来吧,一起坐我的马车。”
那方达满脸惶恐,终是不能违抗,只好跟着张子初上了马车。送他到家以后,张子初回到府上已是戊时。
他饿得厉害,只吩咐煮了一大碗面,将就吃完便要梳洗睡了。
将军府里,齐御风皱着眉头听完汇报,道:“我只当从五品是好事,竟还有这些门道,看来太子对他颇有偏见。”
他想到这里,便又跃墙而出,只不一会儿,就进了张府。他轻车熟路的进了内宅,见张子初房里的灯已经熄灭,下人刚关上门,便知他刚刚躺下。
他不敢进去打扰,只好蹲在窗边听里面动静。
“三月,你的少爷挺倒霉的,不过还好没去兵部,否则只怕惨到极点。”在黑暗中,张子初忽然喃喃了这么一句,随即便不再做声,没多久就传来沉重的呼吸声。
这一句话却让齐御风心中疑云大起,这是什么意思?张子初是怕兵部的人更狠?还是他知道了一些什么?
随即想到张子初此时仍是念着他,然而如今的他再也回不去陈三月,不免愁肠百结。
“齐御风,你这个大笨蛋!”
他正要离开的时候,却又听到里面这么一声,运起的气力瞬间散尽,竟是狼狈的跌落在窗台边。
第22章 
第二日张子初早起以后,发出窗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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