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慕鱼》第45章


“三脚!新郎官三脚!”陈阿姆看着干急,“踹重点儿!”
于是顾渊又踹了一脚,第三脚加大了力度。轿子摇晃了一下,顾渊有些迟疑,怕慕临安磕着碰着了。
半响,里头传出一声轻响。
陈阿姆急,“哎呦,慕哥儿你哪能回踹哟。”
顾渊噗地一笑,也不知轿子里头的人什么表情。笑着紧张感散退,“陈阿姆莫要计较了,我同临安都是第一次成亲,没经验。赶紧儿,叫我牵进去罢。”
他笑得爽朗,长眉入鬓,笑完又轻抿嘴唇。本就生得温雅英俊,一身红衣又衬出飞扬的神采,惹得人去瞧他。
柳源瞧着他,直到陈阿姆拉开轿帘。他才牵出慕临安,把人交到顾渊手上。
“可要牵好了。”柳源温声道。
顾渊哪里还听得进他人的话,满眼都是慕临安纤细修长的手。他小心牵过人,手握了又握。
挨着人低语,“我带你到里头去。”
第44章 第 44 章
接了人,从午时耗到傍晚。
仪式方开始。
顾渊牵着人跨过了门槛,抬头又见一个火盆搁在前路。
小娃子从门侧伸出头嘻嘻笑,大人围坐在一旁瞧热闹。坐在厅堂正中央的大夫含笑望着过来的二人,旁侧是留给慕先生的空座。
陈阿姆报着流程,“该跨火盆咯!”
他一瞧顾渊牵着慕哥儿的手,走上前将二人拉开,“新郎官可不能再牵了,这得要郎夫自个跨过去。”
顾渊这才松了手,待慕临安跨过火盆。
那火烧得旺,火苗跳跃。
慕临安抬了脚,红盖头有些遮视线他便弯了腰低头去瞧火盆的位置。还未落地,盖头先向前滑落。慕临安脚先落了地,听到旁侧的陈阿姆倒吸了口冷气,又瞥见前头的大夫惊起了身。
盖头被顾渊扶了上去,稳稳当当盖在慕临安头上。
于是,陈阿姆那口气松了。
柳源抢先扶过慕哥儿,对着顾渊道,“顾渊你莫心急,流程还没走完呢!这会还不能碰慕哥儿。”
顾渊被这些繁琐的礼节弄得头疼,他只想牵个人还如此心累。又见陈阿姆点头含笑赞同,只好讪讪收了手。
“陈阿姆快些报流程罢。”顾渊压着声催道,“叫人受罪。”
他说完,身旁的慕临安就给了他一肘子示意他莫要乱讲话。顾渊瞧着笑,“听见没?你可不能碰我。”
想来临安那张脸也同盖头一般红了。
陈阿姆抿着嘴笑,“可还得等一个下午,小两口儿怎地就等不及了?”
他笑完,高声喊道,“火盆过,日子红红火火!往里头起!”
柳源扶着慕临安同顾渊进了门朝高兴得红了脸的程大夫走去。
礼数尽,接着拜天地。
柳源将红绸交到了顾渊手中,顾渊满眼温柔喜悦叫他喉头有些发紧。他退到旁侧,听着陈阿姆喊着:
“一拜天地!”
拜完天地,
“二拜高堂!”
顾渊侧头瞧着慕临安好同步跪下,临安跪得稳稳当当,顾渊看着心里莫名得意起来。
前头的笑咧了嘴的大夫忽而翘了胡子,笑着骂道,“臭小子,现在看我呢!回头够你看得了。”
顾渊从善如流地去看大夫,大夫被他腻人的眼神看得一激灵,连忙喊陈阿姆。
“夫夫对拜!”
顾渊与慕临安对拜,透着红盖头瞧里头的人影。
陈阿姆喜气洋洋,“送入洞房!”
声落,柳源便扶着慕临安进了后院。
村人在大夫家吃酒,汉三一把拉过礼成的顾渊,对着旁人笑道,“来来来!该灌新郎官酒了!”
一碗酒挨上了顾渊的脸,汉三笑道,“好兄弟,多喝几碗!不喝,今儿闹洞房!”
后头的汉子起哄,哥儿在一旁笑着瞧热闹。
顾渊看着酒碗有些发怵,这可是实打实的碗!多喝估计今晚就得昏睡过去……
汉三凑了过来,低声道,“你放心,水酒半掺。”
他拍拍顾渊的肩,大声嚷嚷,“喝罢!一碗满!我可地道?”
二人对视心照不宣地笑了,顾渊接过碗豪迈地一口喝完。周遭都是叫好声,顾渊揽过汉三,“汉三哥成亲记得喊我,我定要灌你的酒!”
汉三心动,往人群中瞧了眼。
方哥儿正被刘阿姆拉着吃酒宴,汉三挠挠头,“成!”
你来我往,后又灌了几碗酒,众人才肯作罢。
“放顾渊去洞房啊!灌醉了,许慕哥儿还要怪罪咱们嘞!”汉子们调侃。
虽说酒水掺半,但也喝了十几碗。顾渊有少许醉意,他松了口气转身方走了一步便被人喊住。
“等一下!”本该被关住的柳泉突然出现在厅堂,他抱了坛酒满眼通红地望着顾渊,“我与顾哥也熟识一场,慕哥儿与我又是家门前一同长大的。我也该给顾哥敬酒。”
顾渊听了微愣,只他心不平,随机又笑道,“好。”
笑得温和谦卑,比柳泉哪次见着时都要俊朗、气度不凡。柳泉咬了唇,走到桌前倒酒。
“第一碗,我敬顾哥与我相识,陪我嬉闹!”柳泉直直地瞧着顾渊,递过酒碗。
顾渊知躲不过,二人对着饮酒。
那酒一入喉便像在喉头生起火,火辣辣,烧得疼。
顾渊喝得头昏,柳泉也好不到哪去,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第二碗,敬我真心对待的顾哥。请他!……喝最烈的酒,娶……我最喜欢的哥儿。”柳泉开始讲胡话。
顾渊沉默地瞧他,半响干了酒,道,“你该喊哥夫了。”
“好个哥夫!”柳泉大笑。
周遭惊起,刘阿姆频频咂舌去瞧柳家的人 。
柳家爹正在后头忙活,不知前边的状况。汉三瞧着情况不对,便溜去喊柳家爹了。
“第三碗,我敬你顾渊……”
他还未说完,柳家爹就冲到了堂前一把夺过酒,狠狠踹了柳泉一脚,“敬你个头!说什么胡话!”
“我哪里是胡话……?”柳泉已发醉态,跌坐在地上,拍着身上的灰,迷茫,“我几时说错什么了?我是真诚来送祝福!”
柳泉瞧着顾渊,“我祝慕哥儿,幸福!一生幸福!”
他摇摇晃晃,“不好吗?不好吗?”
柳家爹气得脸涨红,连忙解释,“这小子说得都是屁!顾渊你莫要介意,我这就带他走!”
顾渊醉了几分,有些站不稳摆了手。柳家爹骂着“丢人”立马拖着醉得胡言乱语的柳泉走了。
顾渊不愿和柳泉计较,更不愿破坏了这大喜的日子。
他惦记着后头的慕临安,往后院走去。他才到后院,大夫从厢房出来递了个小盒子给他,又抓着他讲了一通。顾渊听不清,脑里模糊得很,连连摆手。
好半会大夫才放了人,顾渊有些受不住了。去茅房走了一趟又吐了一遭,离开还想着慕临安会不会嫌弃他满身酒气。
他又想慕临安从早到晚忙乎得没吃什么东西,怕他饿着。转身又去厨房捎了一些糕点,才往喜房走。
房外没人。
按理说,应当是充当义兄的柳源守门,闹新郎。
顾渊嘀咕了声,“没人我就直接进去了。”
树上传出响声,“还不能。”
顾渊一抬头,柳源不知怎地就跑到树上坐着了。柳源默着盯了他半响,“我方才坐树上瞧到你们了。”
“你有些醉了。”
顾渊不知他要说些什么,只想着快点儿进去,“你不闹洞房我就进去了?”
“怎地不闹。”柳源笑笑,一双腿在树上荡来荡去。忽而,高声喊道,“慕哥儿!”
喊完,他好似滑了脚,从树上掉了下去。
顾渊心一惊,那树怎么说也有一个人多高。酒上脑,也无法细想。顾渊身体先反应,下意识去接人。人是接到了,摔到一起。
柳源压在他身上,低头虚搂了一下他的脖子笑道,“我叫慕哥儿开门迎人了。”
顾渊仰头瞥见前头一双红色鞋子才猛地反应过来,他推了人,严肃道,“你闹过了!”
慕临安平淡地瞧着他二人,顾渊不知他怎地想的,有些慌神。他从前只觉柳源热心、思维比较活络,今儿这一出把他酒都给弄醒了。
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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