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丑夫难嫁》第75章


方云宣整个人倚进杜益山怀里,彼此的呼吸交错,情感也像融汇相通了似的。
耳鬓厮磨一番,两个人都觉得满足,方云宣只盼日后都能如此,他便别无所求。
转过天来,马成安就令人送来一块牌匾,上写“广宁第一厨”五个大字。另外还派了两个差人前来,把食锦楼大门、窗扇上的封条全部撕了。
众人自是欢喜,迎进牌匾,就着手张罗食锦楼重新开业的事。
经此一事,也算为食锦楼变向做了广告,昨日一场比试,更令方云宣的名声大噪,不只是广宁府内,连邻近几个郡县都有所耳闻,来往广宁的客商,也都会慕名而来,想亲口尝尝方云宣的手艺。
杜益山也不再因食锦楼的事跟方云宣闹别扭,前段日子看着方云宣意志消沉,整个人都没了神采。方云宣为人体贴,怕杜益山担心,总是强打精神,在他面前装作一副无事人的样子,可伤心的事瞒不了人,杜益山几次去方云宣屋中,都见他一个人木呆呆的坐在灯下,眼中一片空洞茫然。
杜益山心痛难耐,也想通了,只要方云宣觉得快活,他又何必非要把人拘在山庄之中呢。
方云宣干劲十足,又拿出了刚创业时的劲头,重起锣鼓另开张,从店铺装饰到全部菜色,一律整顿一新。过去的伙计听说食锦楼重开,能够回来的全都赶了回来,王明远第一个赶来,见了方云宣,师徒二人不免喜极而泣。
忙活了半个月,食锦楼重新开业。
开张这日,有不少人前来捧场。杜益山、贺双魁两人自不用说,李大山觉得心中有愧,不用人请,这日也亲自登门道贺。马成安没有亲自过来,只命人送来一份贺礼,赵员外等人因为上次在迎春宴上吃了方云宣做的菜,人人都勾起了馋虫,听说食锦楼重新开业,全都赶过来让方云宣请客。
楼中热闹非凡,方云宣将众位宾客迎进门里,说了无数感激的话,又请众位日后多多帮衬。闲话少说,既然来了酒楼,店主说一万句,都不如上一道好菜实在。
方云宣说声“开席”,一道道新鲜菜色端上了桌。只见一片花红柳绿,这边上一道菜,王明远就在那边报一道菜名。
众人纷纷动筷子,一时闷头吃菜,大快朵颐。
许是乐极生悲,食锦楼重新开业,人人欢喜异常,方云宣忙进忙出,先去厨房照应一二,又出来招揽顾客,不时与人寒暄几句,多谢众位客官赏脸莅临。
今日生意极好,不只有李大山等人前来道贺,连/城中百姓听说食锦楼重开,也都赶过来凑热闹,楼上楼下挤满了人,吃饭的,瞧热闹的,耍把戏卖艺的挤得一条大街水泄不通。
街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响,马蹄声又快又急,展眼进了十字大街,一队人马快马前来,领头的呼喝一声,一甩手中的鞭子,大声喝道:“闪开!”
百姓们不知何事,怕被马踩了,纷纷让出道路,退到街口的巷子里。
那队人马一阵风似的卷了过来,到了食锦楼门前,几人翻身下马,朝楼里高声喝道:“永定候杜益山接旨!”
杜益山心头一跳,脸上的笑容也被一身冷煞取代。他不由摇头苦笑:该来的还是来了,没想到竟这样快。
站起身来,杜益山迎到门前:“杜益山接旨。”
“封杜益山为平南将军,领兵五十万,十日后往南缰平叛!”
杜益山谢了恩,从使臣手中接过圣旨。那使臣满面带笑,“恭喜将军!皇上怕将军独臂难支,特意委派大内总管李忠为监军,让他与您一同去南缰。”
杜益山谢过使臣,让韦重彦带使臣下去休息。
方云宣有些发慒,杜益山已经卸甲归田,怎么好端端的,皇上又要派他到南缰去?
心里一阵慌乱,打仗的事凶险万分,冷兵器时代更是如此,那可是真刀真枪的厮杀,真正是用无数鲜活的生命和累累白骨堆出来的锦绣江山。
杜益山若真的去了战场,万一……
方云宣什么都顾不了了,撇下众人不理,冲上前来,拉住杜益山问道:“怎么?”
杜益山抚了抚方云宣的手背,轻轻一笑,指了指食锦楼中的客人,“回山庄再说。今日是食锦楼重新开业,别因为此事扫了大家的兴致。”
方云宣哪还有心思顾什么食锦楼,杜益山要去南缰,他虽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但只要是战场,就肯定不是什么好去处。自己的爱人要上战场了,他心里哪还能容得下别的。
把酒楼的事交给王明远,方云宣拉了杜益山就走。
回了山庄,方云宣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他也曾问过杜益山回乡的原因,也大概知道当今圣上多疑成性,不是好相与的。这样一个上位者,能够躲他远远的,是最好不过的,如今他突然下旨让杜益山去南缰平,方云宣心里不安,一路上愁眉不展,生怕这其中有什么阴谋诡计,会对杜益山不利。
杜益山默默跟在方云宣身后,他这样一副焦急模样,令杜益山十分动容。方云宣一向温和,颇有些喜怒不形于色的意思,除了上次在监中,就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六神无主的样子。
知道他为自己担心着急,杜益山深为所动,跟着方云宣回了卧房,心中有些心虚发忤,盘算着要如何将事情真相告诉他。
“能不能抗旨?就说你生了恶疾,不能再领兵?”方云宣苦苦想着对策,不停在屋中踱步。
“南缰地势如何?肖冠成有多少兵将,擅长哪种打法?若是推脱不过,你可有十足的把握?”
摇了摇头,方云宣笑话自己,怎么一时情急,竟说起傻话来了。打仗的事哪有万无一失的,就算是岳飞再世,也没有个百战百胜的道理。
杜益山眼看着方云宣越来越慌乱,全没了平日里的冷静,话到口边更是难以启齿,不由叹了口气,让方云宣先坐下。
方云宣心里像火烧似的,哪里坐的住,杜益山硬按他坐下,酝酿许久,才开口说道:“此次平叛,是我主动向皇上请旨的。”
方云宣大吃一惊,瞪着杜益山,“你?为什么?好好的,为什么偏要往刀口上闯?”
“若能平定南缰,皇上就会为你我主婚,许我娶你为妻。”
☆、第71章 情之所动
若能平定南缰,皇上会许我娶你为妻。
原来是为了自己。
方云宣听到这句话时,心里真不知是什么感觉,说感动,那是一定的,可除了感动之外,还有许多他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方云宣花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他茫然的望着眼前的人,愣了许久,才喃喃说道:“没想到我活了两辈子,竟还是个害人的。”
猛地转身,方云宣拉开柜门,把里面所有的衣裳全扒了出来,他哆嗦着拣起一块包袱皮,把衣裳一件一件甩进包袱皮里。
“我走……我走了,你就不用去南缰了……”
眼眶发热,胸口也堵得厉害,方云宣咬着牙关,刚刚的感动全都被一股怒火替代,他发泄似的狠狠将包袱打了两个死结,挎在手上,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杜益山也慌了神,他知道方云宣会生气,他气极了,也许还会打他骂他。可万万没料到,方云宣生气后,竟会想要一走了之。
一把拉住,杜益山的火气也上来了,“你想走到哪去,你走了,我追到天边也要把你抓回来!我一心为你,你就是如此对我的?”
方云宣变了脸色,他盯着杜益山,目光像刀锋一样扫过他的脸颊,“那你要我怎样?眼睁睁看着你去战场送死?”
说到“送死”二字,方云宣终于还是忍不住,哽咽了声音,那个死字从口中溢出来,方云宣都觉得心痛的难以忍受,好像杜益山真的已经战死沙场一样。
眼泪夺眶而出,方云宣急忙擦拭,他紧紧握着手中的包袱,想从中找到一点坚强的力量。
“你不必如此为我。冒这么大的险,就为了一纸婚书……我,真的不值得……”
“值不值得,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杜益山彻底火了,他一把夺过方云宣手里的包袱,扔出了窗户,拧着方云宣的手臂,硬把他拉到床边,将他整个人压倒在床榻上。
杜益山揪扯着方云宣的衣襟,满脸狠戾,如同撕咬一般吻了上去。
方云宣抖得像风中落叶一样,一面感受着杜益山的怒火,一面伸出双手,轻轻搂住眼前的人。
“对不起……”
杜益山的心像被人狠狠拧了一下,那一声如同哀叹,诉尽了方云宣心中的不甘、埋怨,还有无尽的爱恋,令杜益山所有的愤怒都化成了无奈和深深的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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