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容帝都一锅粥(轻松,年下,党争)作者:汤桥》第62章


她笑了:“你这人真幽默,对了,你那朋友呢?我刚才还找他来着,结果户部的人人说他没来上班。”
他要能来上班倒怪了!
我说:“大约生病了。”
“太好了!”她说:“那我们一道去看他吧!”
“你是不是想在他身上再找点安慰?”
“是呀!”她兴高采烈地说。
第四十六章 三皇子的算盘
天机狱。
曾让我吃尽了苦头,在我的印象里,这里虽然不至于老鼠成群,但终日不见天日的生活总能让你绝望。
而且,那段日子我老吃不饱饭。
不过三皇子杨佑泽的日子过得还不赖,独处一室,周围是还用砖头砌的,有一个铁门,进去一瞧,地上扫得干干净净,桌子上还摆着早饭,有白粥、酱菜、还有两个大包子,其中一个被咬了口,粥喝了半碗。
杨佑泽顶着那张青一块紫一块的猪头脸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一见到我们就乐呵呵地喊: “哎!冼太医啊!”
冼清应声走进去,我则在他身后跟着,随手关上了门。
“殿下吃得可好?”冼清放下药箱,问。
“难得你还叫我一声殿下。”杨佑泽坐起身来指着桌上的早点道:“宫里的厨子都不把我当人了!你瞧瞧那包子,硬的跟石头似的。我被我二哥揍得牙都快掉了,怎么咬得动?”
冼清把从药箱中把脉枕拿了出来,道:“殿下的受了伤,吃包子馒头自然比别人费力,下次还是喝些粥吧”
说着抬起手请脉。
杨佑泽把手搭在脉枕上,道:“太医,我这张脸还有戏么?”
“喝药就有戏。”
“哦!”杨佑泽急忙道:“那快把药端过来!”
冼清朝我使了个颜色,我立刻低着头把药端了过去。
杨佑泽接过药,也没认出是我,一口气喝了下去,抹抹嘴道:“这么苦的药,要不是为了这张脸,唉我哥下手也太狠了!”
“小红楼的小杜鹃儿还在等我呢”
“我脉象怎么样呀?”杨佑泽问。
“内伤已无大碍。”冼清道:“只要脸上的淤青消去,就全好了。”
“冼太医,您真神,到时候我请你去小红楼!”
你梦里请他吧!
冼清看着他兴高采烈的脸,淡淡道:“殿下,我今天带来一个人,和您商量件事。”
“哦?”他一脸奇怪,道:“谁呀?”
我直起身,道:“我!”
他仔仔细细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纳闷道:“这不是我四弟那老相好么?怎么成太监了?”
“滚!”我说:“我就换了身衣服,你乱嚷嚷什么?”
他嘿嘿一笑,道:“你小子就这样跟我商量事情?”
我说:“对,我就这样跟你商量!”
我说:“谈成了,说不定我能让你去小红楼。”
他的眼睛微微发亮,“就去一天?”
“你想去几天就去几天。”
“你的意思是你能放我出去溜达?”
“你不但能溜达,还能溜达得不回来。”
“这么好的事情”他小眼珠子一转,道:“你想跟我商量什么?”
我立刻看向冼清,他笑嘻嘻地从袖子里拿出两个小布球塞到我耳朵里,对着我又是说话又是拍手,然后把小球拿出来,问:“听得到么?”
我摇头。
于是他把布球塞到自己的耳朵里,走到角落里背对着我们坐着。
杨佑泽奇怪地看了看冼清,道:“什么事情,他都不能听。”
我说:“一份遗书。”
“什么遗书?”
“宫女安如的遗书。”
“宫女的遗书找我要干嘛?难道”杨佑泽愣了一下,问:“难道她也跟我有一腿?”
“少装蒜!”我说:“我知道你娘后来给你了,快把它交出来!”
杨佑泽笑了,伸了个懒腰倒在床上,懒洋洋道:“凭什么呀?”
我把头凑过去,问:“你就不想离开这里,过以前的日子?”
杨佑泽突然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道:“我吃过整整半年的素,滴酒不沾的日子也有过,我还怕这里的日子?”
他说:“在这里,什么都有人伺候,就是吃得清淡,没太阳,不过也不赖,至少不那么容易死。”
“我在这里死了,就会有人追究天机狱的责任,可我要在外头溜达死了,能找谁算账去?”
“你小子是不是得了我四弟的密令,把我骗出这里,然后杀人灭口呀?”
我冷笑,我说:“不是他让我来的。”
“是你亲爹,让我来问你要这样东西。”
“我爹?”他一听立刻又蹦了起来:“他怎么知道这东西在我这里?”
我瞥了他一眼道:“你妓院逛太多,上了多少姑娘估计都记不清了吧 ”
“好汉不提当年勇啊!”杨佑泽回想过去意犹未尽:“我曾一夜御七女,仍长枪不倒。这种事情你们常人是羡慕不来的。”
我没理他的话茬,问:“那你还记不记得纪如月?”
他说:“那不是你家相好么?不过我们是睡过,可她的价开得太高,我觉得不实惠。”
我说:“就在那些个不实惠的晚上你让人把话给套了。”
“啊?”杨佑泽道:“她是我爹的人?”
“我不知道以前是不是,不过现在是了。”我说:“现在你要不要看在你爹待你不薄的份上把遗书交出来?”
杨佑泽想了想,摇头:“不,我爹这人太不靠谱了。”
我无奈道:“你们皇家的人,怎么连亲爹都不信?”
杨佑泽苦涩一笑:“皇家的人,只信自己。”
“不过,你可以用另外一样东西换遗书。”
“什么东西?”
“我儿子。”杨佑泽道:“只要我哥放手把儿子还给我,我就把遗书给你。”
我问:“你现在在牢里,要儿子有什么用?”
“你笨呀!”杨佑泽瞪了我一眼道:“我大哥瘫着,二哥傻了,四弟又不是我爹亲生的,就我聪明伶俐活蹦乱跳的,手里还有个皇太孙,你说我还能在这里待多久?”
“你可真是得了你爹的真传。”我冷冷道。
“那是!”杨佑泽又倒了下去,把腿一翘一下一下地抖着:“我知道你跟我二哥是铁把子,就给你时间多想想,想好了来告诉我一声,大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冼清一边走一边朝我看着,乐道:“别说,你穿太监的衣服还真像!”
“去!——”我怒道:“有你这么说话的么?”
“怎么了?心情不好?谈崩了?”
我说:“也没那么惨,不过没谈拢就是。”
我说:“快带我回太医院把衣服换了,叫熟人看见脸往哪儿搁呀!”
“干嘛换?”冼清道:“继续穿着,再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我说:“我今儿还当着值呢,让人瞧见了多不好?”
“行呀!”冼清说:“现在我去长清殿,你要还想回去当值就右转不送!”
长清殿。
允琦正坐在里头披着睡袍写东西,头发没有束只是用绳子随意扎了扎,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地上都是揉成一团的纸头。
新竹在一旁伺候,除此便再没别人。
一旁的窗大开着,殿中四处生风,他的衣袂随之翻动,人却稳稳地坐在几案前,静静地写着字,眼底有些异样的光彩。
冼清带着我走进去,新竹迎上来,轻轻道:“冼太医来了。”
说着还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我怕他认出来,低着头,尽量让帽子遮挡着。
冼清指了指我道:“这是太医院熬药的小太监,口风紧的很,做事也乖巧,带身边多个帮手。”
新竹点点头,道:“皇上还在写折子,要不你们先等会儿吧”
“不用了。”前方突然传来了略带病倦的喊声。
“让他们过来吧。”
冼清替他请了请脉,问道:“皇上喝了早上的药觉得如何?”
“像是好了些。”允琦淡淡一笑道:“听说这是新方子。”
“是。”冼清道:“这方子皇上可千万不能断了。”
新竹突然一旁插嘴道:“皇上现在简直以为自己没事了,一大早就起来写东西,怎么劝都不听。”
“要累倒了,冼太医就又得多跑几趟了!”
“多嘴!”允琦笑着斥道:“你不也说他升官不容易么?写个贺词也不是什么难事。”
“是不是难事。”新竹道:“可您写了几十份了,也没个满意的。”
允琦没理他的话,只是抬起手在砚台上磨着墨,眼睛里有异样的神采。
如果不是那张苍白的脸,没有人会觉得他是个病人。
原来,高兴竟也是一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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