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斗之玉面玲珑》第111章


大嫂的话让他想起了那繁华的铺店堂肆,辽阔无垠的平坝地亩,一时心潮汹涌,变态不能平静下来。
“大哥答应你,倘若大哥事成,得到了这些家业的掌管之权,必定会把临安大街上的铺子交由你主理!”柯弘安言之凿凿,落地有声,“你有这些家私在手,在府中的地位自然不比往日,你便可以让姨娘搬离二太太的晖仪苑,免受欺辱!”
柯弘轩浓眉轻轻一扬,目内绽出了一缕希冀的光芒。他思忖良久,方缓缓道:“大哥这般厚待弘轩,只不知凭弘轩的绵薄之力,能否还大哥的恩情?”
柯弘安一笑道:“六弟只需要告知我雪真的落脚之处,其余之事,无须六弟沾身。”
柯弘轩沉默垂首,似仍在犹疑。柯弘安与妻子交换了一下眼神,决定还是先不说话,便拿起酒杯,浅浅啜饮着等待。
过不多时,柯弘轩似有了决定,面上的不安消退无踪,只余一抹坚定。他端起酒盏,呈到长兄跟前,正色道:“大哥想知道什么,只管问弘轩,弘轩必定知无不言!”
柯弘安始放下了心头大石,展颜笑了,与弟弟碰杯,彼此均是一饮而尽,如是某种无声的约定。
第九章 分庭抗礼
苗夫人眼光别具思虑地在他们夫妻二人身上盘旋片刻,
方才道:『我一心想着要保全大姊的声名,
既然弘安为亲儿也不甚在意,
那我只好勉为其难。』
她一字一眼清晰道,
『弘安确非老爷的亲儿。』
柯弘轩从祁县回来后的次日,柯怀祖和陶夫人二人便到柯老太太处商议分家之事,只说不日便会将族长、族中堂伯叔兄弟等请到府中来见证分家诸事。柯老太太本欲反对,柯弘安却在旁劝老太太道:“二叔他们此举来得正是时候。把族中亲人都请到府里来,也正合我意,祖母,就听二叔他们的吧。”如此,柯老太太方允了柯怀祖夫妇所请。
至初四一早,族里的耆老柯仲贤老爷及柯仲保老爷先后而至,柯怀祖和陶夫人亲自将二位老人搀扶进了昌荣大厅中。
柯老太太彼时正坐在主位炕床上,由柯弘安和容迎初夫妇二人在下首伺候着。柯怀祖便让族长柯仲贤坐在柯老太太的左侧,柯仲保虽非族长之尊,却亦是宗族中德高望重的耆老,一时也不敢怠慢,便让其在柯老太太右侧落座。
柯怀远和苗夫人随后而至,二人甫一进门,柯怀祖和陶夫人便迎将出来,陶夫人殷勤道:“大伯来得正好,您瞧瞧,伯公和叔公都已经来了,刚才他们还提起您来呢!”
柯怀远淡淡地瞟了他们一眼,干咳了一声掩饰下面容上的戒备,径自往里走去。苗夫人则朝柯怀祖笑笑道:“二叔好妥当,我原还想着大伯公前日才说身子不适,不该这时劳烦他老人家替咱们劳心伤神呢!”
那柯仲贤听闻此言,微微挺直了佝偻的腰杆,声音沙哑如裂帛之音:“难为大侄孙媳妇记挂着。”
苗夫人对陶夫人锐利如箭的目光视若无睹,施施然来到二位耆老跟前,恭恭敬敬行过礼后,瞥眼见了他们跟前的两盅茶盏,眉头不由一皱,转首唤周元家的到跟前来道:“你瞅瞅这给两位老太爷上的什么铁观音?大伯公素日里只喝君山银针,就爱这君山银针的甘醇甜爽。再有叔公这里,也给换成六安瓜片,前阵子我便听叔公在寻这茶,正好咱们府里进的新茶里,就有这道茶。”
她这番话字字句句只绕在茶水上,却无处不彰显着她对两位老太爷的熟悉与周到,更是意指此间张罗照应之人的不得力,一下使得陶夫人僵白了脸色,气涌心头。
二位耆老却是受用非常:“都道大侄孙媳妇为人妥帖,果真如此!”
陶夫人瞪了苗夫人一眼,才想要说话,便听外头传来媳妇们的通传声,说是陶家的娘舅爷来了,陶夫人听是娘家人来临,心下顿时安定了不少,忙去把人迎了进来。
过不多时,柯弘山夫妇、柯菱姗和柯弘轩亦一同前来了,接着则是柯弘昕和戚如南二人,紧接着,柯菱柔也来了。此时底下的座位一溜儿排开,长房为左,二房为右,各由房中的主事人带领着众子女落座,竟显出了几分分庭抗礼的意味来。
柯怀远沉着脸扫视了一下下首的儿女们,低声问苗夫人道:“弘靖呢?”
苗夫人心中亦有不满,只不动声色地望向身后的巧凝,巧凝面上露出一丝不安,上前来小声回道:“我方才到翊和苑请靖五爷时,听凌姨娘说,五爷接了齐家三爷的帖子,说是到绮凤楼去议事”
苗夫人目中不由闪过一抹怒意,与此同时,柯怀远咬牙切齿地低斥了一声:“混账东西!”听得丈夫这一声,她倒不好发作了,只吩咐巧凝去差人把靖五爷给寻回府里来。
这边厢正说着,韦宛秋在丫鬟媳妇的簇拥下缓步走进了厅堂内。因她来迟,架势颇大,一下犹显醒目。秋白亦步亦趋地跟随在她身后,一同行至堂前,向着主位上的几位长辈行了拜见大礼。
行动之间,秋白的眼角余光总似感觉到来自二房那一侧的注视,她一派波澜不惊,只谦卑地垂眉敛目,眼观鼻,鼻观心。
韦宛秋妙目一闪,眼光在柯弘安和容迎初身上掠过,笑意森森如积雪寒梅:“相公和姐姐好孝心,这一早便过来伺候老太太了,偏偏把宛秋给落下了。要不是婶娘派人过来告知今日在这里商议分家之事,恐怕宛秋还蒙在鼓里呢。”
容迎初唇角微扬:“还不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心疼妹妹,这一大早的,不忍惊了妹妹好梦吗?只是没想到,妹妹与二叔他们相交甚密,倒也用不着相公与我操心了呢。”
韦宛秋轻蔑地瞥了容迎初一眼,抿着唇没再说话,径自转身到一旁去落座。她此时的贴身大丫鬟只剩下了丹烟一人,便只留其伺候在侧,其余人等皆屏退在外。秋白则在她下首处的椅上坐了。
家中人俱已到齐,柯怀祖不徐不疾道:“今日让诸位齐聚一堂,为的就是详加商议分家之事。前次我与大哥已就此事商谈过一次,想来咱们两房虽一直是共用公里的供给之费,可大哥心里该是清楚的,长房掌管的家私之数,远比二房打点的要丰饶许多。咱们二房上下向来敬重长房,这些年来也不曾有过半点异议。”他顿一顿,又道,“只是眼下闹出了弘安的事来,咱们为了一族的安危,是不得不及早作出打算了。”
柯老太太不悦道:“你只管说你想要分家,这会子又拿弘安说事做什么?”
柯怀祖忙道:“娘,并非儿子有意要为难弘安,只是此次分家之所以势在必行,与弘安脱不了干系。两位老太爷都在呢,是该让他们二位知晓前因后果。”
柯弘安淡淡笑道:“祖母,不打紧,便让二叔往下说吧,他总有他的道理。”
柯怀祖叹息了一声,一副惋惜模样:“弘安向来是懂事的,很是深明大义。他若真的是咱们柯家的长子嫡孙,那才是咱们柯氏一族的福气!”他连连摇头,“也不至逼迫着咱们为保全柯家的基业,走上这条分家的路!”
柯仲贤满面疑惑道:“如何弘安不是咱们柯家的长子嫡孙?”
柯怀远冷眼瞪着弟弟,讥诮道:“我向来只知怀祖你是个稳重人,从来不曾见过你这副居心叵测的模样,满口荒唐言越发说得顺口了,倒也不怕惹来非议,招致祸端?”
柯怀祖似无意理会他这番话,自顾自回大伯公道:“伯公这句问得好,当年发生的那些事,我虽是得知一二,但也不是全部,要说妥当的交代,还须由大哥自己来说清更好。”
柯怀远和苗夫人听他说到“得知一二”四字时,不由神色有变。苗夫人看了丈夫一眼,略一沉吟,抬首对柯仲贤道:“今日所在诸位都是一家人了,有些事有些话,原是该对家人开诚布公地好好说清才是,只是老爷心里有他的顾虑和不得已,有些话,若让他亲口对大家说出来,亦是为难。”她显出几分难色来,“毕竟事关弘安生母的清誉,逝者已矣,怎么好让先人不安?”
座上两位耆老的疑色更重,正欲追问之时,容迎初便浅浅笑道:“有些事大老爷是难以宣之于口,不过今日二老爷劳师动众地请了各位齐聚一堂,不就是为了给大家一个明白吗?既然如此,大太太不妨替大老爷把该说的都说出来吧。”
众人没料到容迎初竟会这样说,唯有柯弘安仍旧是好整以暇地捧茶喝了,闲闲如作壁上观。
苗夫人眼光别具思虑地在他们夫妻二人身上盘旋片刻,方才道:“我一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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