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斗之玉面玲珑》第120章


苗夫人望向柯弘安,道:“弘安,大姊在当年临终前,说了一句跟你有关的话,这些年来我都没有告诉你,今日既然一切已成定局,我要走了,便把那句话告诉你吧。”她边说着,边一步一步向他走近。
柯弘安思疑地看着她,正暗自纳罕间,她已经站定在了三尺开外。
苗夫人唇边的笑意微微地带上了一抹杀气:“你娘她说的是”
“弘安,当心!”容迎初眼见她迅捷地拔下发上银簪,把那锐利的簪尖往柯弘安心胸直刺过去,不及多想就要冲上前去。
柯弘安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快步向后退开,苗夫人却如疯魔一般抓着簪子冲他刺来,蓦然间却见一抹身影飞快地挡在他跟前,苗夫人手中的簪尖一下狠狠地刺进那人的心口!
柯怀远慌急地唤人道:“快把这疯妇人拿下!”王洪急忙率家仆将苗夫人钳制住了。
容迎初惊得面无人色,匆匆来到柯弘安身边,错愕地看着倒在他怀中的韦宛秋。
簪子刺进身体的那一瞬间,她忍不住在想,当**刺伤他的时候,他的感觉是不是如她此时一样?
身体上这冰凉的疼痛,为何还是盖不过心底的痛楚?
她虚软无力地躺倒在他怀中,这分明是一个陌生的怀抱,不是他的臂弯,不是他的味道,更不是他的怜爱。为何,后知后觉至此?
“快去请大夫!”他和她的声音响彻耳畔,终于,她与他们,不再是敌人了吗?
韦宛秋忍着痛,伸手抚上他的脸庞,指尖间,是她并不甚熟悉的轮廓,她忍不住笑了,道:“我真笨,到了今日,才知道不是你。”
柯弘安不免担忧,更多的是意外的感激与震动:“你可以不必理我,为何要替我挡这一下?”
她仍旧是含着笑,那一点清清薄薄的笑容,像极了即将萎败的花朵,仍旧挣扎着盛放着最后的明艳与灿烂。她轻轻道:“我与他早已缘尽了,可我错觉,以为你是他这段日子,我过得很痛苦。因为我不知道我其实早就什么都没有了,我以为还有你,才会不顾一切地争”她垂下泪珠,整张容颜便如雨洗的残荷,渐次失了生机,“这是我还给你也还给他的。”
秋白来到她身边,握住了她的手,哽咽道:“他不值得,他真的不值得你为他”
韦宛秋身子越发沉沉坠了下去,气若游丝:“他为什么要后悔与我在一起?我是真的好爱好爱好爱他”她逐渐无声,逐渐没有了气息,眼睑轻轻地垂下,如小扇般美丽的睫毛一抖,藏于眼角的泪珠徐徐滚落。
容迎初颤抖着手在她鼻下探了一探,低低道:“她死了。”
柯弘安小心地把韦宛秋的尸身放落在地,冷冷地看着苗夫人道:“她把韦将军的女儿给杀死了。”
柯老太太蹙眉道:“你这个蛇蝎毒妇!竟想杀害弘安!如今错杀了宛秋,韦将军必定不会轻易罢休的,你又给我柯家添灾祸了!”
苗夫人被一众家仆押制着,动弹不得,只阴冷地一笑,道:“是,柯家又添灾祸了,原本该死的人只有弘安一个,他若是死了,便不会生出这些事端!”
柯弘安并不理会她,只对父亲道:“你一心想着放她一条生路,可她如今并不领情,宛秋在她手下丧命,决不可轻纵了她去!”
柯怀远压一压胸臆间的愤怒与悲怆,半晌,方缓声道:“苗氏罹患癔症,今日失心疯病发作,错手取了韦氏性命。王洪,把她押到官府刘大人处依罪处置,亦算是对韦将军的一个交代。”
苗夫人惨淡一笑,目光不舍地落在一双儿女身上,最终定定地注视着柯弘昕。当家仆们把她往外拉去时,她蓦然大声喊道:“青山留不住!你莫忘了!”
柯菱柔简直不能相信眼前的一幕,整个儿哭昏在了当场,只由戚如南在旁扶着。柯弘昕依旧腰杆笔直地跪在地上,面上似是没有半点表情,一眼也不看母亲。待得苗夫人远去无踪后,他方在柯弘安的劝解下起身,带同妻子和妹妹离开昌荣大厅。
容迎初和秋白命人来将韦宛秋的尸身移至了后堂,柯弘安和柯菱芷夫妇则将贺逸和雪真两人送出厅堂外。柯老太太让两位老太爷和二房众人留下,容后再行商议家业掌管分配一事。
待出了大院外,柯菱芷按捺不住拉着雪真问道:“刚才听姑姑竟说那苗氏是任家的三姑娘,苗氏也说自己与我娘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我从来没听娘和外公他们提起过?”
雪真忆起旧事,不免惆怅,沉声道:“我本是任府的家生子,有些事也是从我娘和府里的老人那儿听来的。都说三姑娘的生母李姨娘在生下三姑娘后,便血崩而死了。三姑娘才出生那会儿,只要是醒着,总是啼哭,尤其是在夜晚,更是哭得厉害,那脑袋是一面一面地朝下点。府中经过事的老人都私下里说,这种分明是叩丧哭呢。果然过了没几天,任老太太便没了。任老爷和任夫人心里也觉得不对劲,请了男女先儿回来一看,只说是任家有女,命中带煞,刑克家中的妇人,若由其留于家中,不出三年任府的女眷必定难逃一死!老爷和夫人都被唬住了,忙问解决之法,那男女先儿便说,此女不可再养于家中,得马上找了八字相融的人家送过去寄养,改名换姓,今生亦不得认祖归宗,方可使任家避过刑克之劫。”
柯菱芷听到此处,已有几分明白,道:“所以,外公当年便把她送到门生苗老爷家寄养?”
雪真点了点头,道:“我娘说,三姑娘被送到了苗家后,果然就没再日夜啼哭了。后来便有了我,我打小便伺候在先任夫人身边。三姑娘偶尔也会随苗老爷到任府来,一来是任老爷心里仍记挂着这个亲女儿,二来,三姑娘在当年也确是很招人喜欢,连我都很想与她多亲近。那个时候,先任夫人十三岁,她十一岁,两姐妹的性情却相差甚远,就连任老夫人,也会常常抚着三姑娘的头说,她是错生了娘胎,白可惜了一副好性子。”她低低一叹,小心地看了柯氏兄妹一眼,才道,“那一年,苗老爷不知怎的获了罪,平白丢了官,苗家家道中落,任老爷生怕三姑娘在苗家会吃苦,本想着把她接回任府来的,可不知为何先任夫人去找任老夫人商量说,当年三姑娘确确实实是把李姨娘和老太太给克死了,如今还该小心为上,再找得道的高人回来看一看,确保三姑娘不会再刑克家人了,才把她接回来。”
柯弘安和柯菱芷何尝不明白雪真眼神里的意思,柯菱芷只道:“我娘这也是担心家人的安危,凡事小心些,总没错。”
雪真仍忍不住叹气,道:“后来不出先任夫人的意料,请回来的男女先儿说三姑娘八字带克,是不宜认祖归宗的。如此一来,柯老爷只能把接三姑娘回府一事搁置了。”
柯弘安疑虑道:“那为何苗氏又会入了柯家门呢?”
雪真道:“先任夫人嫁进柯家一年后,有一回,和柯大老爷一同回业州娘家去向任老爷贺寿。柯大老爷和三姑娘,就是在那个时候相遇的。当中的微末情由,我并不知晓,只知道柯大老爷那时就执意要娶三姑娘为二房,而三姑娘也是一副非君不嫁的样子。任老爷虽然知道先任夫人心里不痛快,可还是答应了柯大老爷的提亲,让他以良妾之礼将三姑娘迎回了京城柯府。”她细细回忆着当年的情状,“我还记得那时我悄悄问过三姑娘,为何会甘愿与二姑娘共事一夫,做小伏低,三姑娘好似并不在意,只说与其受旁人摆布,不如自己选择,虽然是做小,但是只要老爷心里有她,她便心满意足了。”
柯弘安冷笑道:“原来从那时起,她便是表里不一。”
雪真却摇了摇头:“那个时候她说的这句话,倒是发自肺腑,而且那时的她与如今的她,当真是不一样。”
柯弘安将信将疑,想了想,又问道:“那她说我娘灌她红花一事,究竟是真是假?”
“这件事,也是真的。”雪真面上泛起一抹伤愧,沉郁道,“平心而论,她对先任夫人是太残忍,可先任夫人也确曾有负于她。那个时候我也在场,她一直怨我没有救她,可我人微言轻,先任夫人知道我与她交情深,也不许我离开半步,生怕我会去找老太太说起来,她要怪我也是应该的,都是我太胆小,才没救她。”
柯菱芷轻轻嘘了一口气,道:“发生了那么多事,怪道我娘去世后,我外公前来与祖母见面,说起爹续弦的事,我外公竟说让苗氏扶正,还说是全了任府的情面。那时我还小,并不明白这是什么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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