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古今》第68章


水生瞪着眼,“你怎么认识我?你想做什么?你是谁?”
这男子笑道:“何必呢?我没有恶意,只是想跟水生哥交个朋友!我叫许漠,是顾湘月的未婚夫。”
原来许漠拿了那玉佩,一心想回自己的时代去。他与顾湘月想法一样,觉得必须在特定的环境和地点才能成功,这段时间一直在苏州各处河堤旁实验,甚至跳下河去,然而这块玉佩却像失灵一般,他甚至以为这块绝不是那块神奇玉佩。
这日,一不小心竟将玉佩失手摔碎了,这下急了。他觉得这种玉佩一般都是一对的,肯定还有一块。得知顾湘月已许配了文家,猜想那玉佩定是文徵明送顾湘月的,但他谋害过顾湘月,相信她不会帮他。在文府外观察了几天,见水生在文府随意进出,找邻里打听了,便想诓水生去帮他翻找相同的玉佩,因此寻隙搭讪水生。
水生一听他是顾湘月的未婚夫,一愣道:“你既然是湘月妹妹的未婚夫,为什么她还跟文公子订亲?”
许漠叹了一口气,道:“天下女子哪有不爱慕虚荣的?我家跟你家一样,也是务农的,怎比得上人家官宦公子?算了,不提了!来喝一杯!”
他跟水生干了两杯闷酒,水生叹道:“其实这次我是真正看明白了文公子。他是个好人,要我是湘月妹妹,我也选他。”
许漠道:“其实我今日是对水生哥有事相求的。是这样,当时我与湘月订亲时曾交换了信物,我有块玉佩是祖传之物,交给了她。谁知她与文徵明相识后便借花献佛给了文徵明,我想将玉佩拿回来,否则我如何向祖上交待?还求水生哥帮我个忙。”
水生不上当,道:“你要拿回玉佩,去京城找湘月妹妹拿啊,找我有什么用?”
许漠急了,道:“她送给了文公子了啊!”
水生道:“那你大大方方去找文公子要啊!有什么关系?你说清楚了文公子自然会还给你的,他又不是那种人,会贪你的玉佩?”
“不好!”许漠道:“我想文公子必定不知道我与湘月订过亲的事,若是说出来,我只怕影响他对湘月的印象,我只想偷偷进府找上一找,若是找不着也就算了。还求水生哥帮我个忙,只须晚上偷偷给我留个小门就行,我进去找不着就走,绝不惹事。”
谁知水生因偷玉鸳鸯被奶奶骂了以后,再不肯干这些事,站起身来道:“我跟你又不熟,我为什么帮你?”
他拔腿就要走,许漠一急之下,扯住他的裤腿跪了下来,“水生哥,你就帮帮我吧,我奶奶要我一定拿回这玉佩,我拿不回玉佩如何向她老人家交待?我是再没脸回家了啊!”
他本来是想翻墙进文府,观察了几天,文府背面是河,而且晚上来往都有夜里收摊回家的小贩,左墙边还有彻夜卖夜宵的摊子,实在不好行事,只好行此下策。
说起奶奶来,水生心里有些松动,道:“你保证不惹事?我给你留门可以,但你不能给我弄出麻烦来。”
许漠道:“我发誓我绝不惹事!”
只说文庆将玉鸳鸯与信送到京城,一见顾湘月便告状,说水生如何可恨,道:“幸好没到周府来,周二公子府上贵重东西多,教他匿了也不知。”
周文宾在旁一笑,道:“文庆,世人俱如衡山,世道大公矣!得饶人处且饶人,说来容易,你当为你家公子高兴才是!”他让人取三百两交与文庆,道:“五十两奉还昌谷府,余下权留作家用。”
徐祯卿在旁不悦了:“你们都是至交,唯我是外人!只区区五十两也与我这般泾渭分明?”
“昌谷此言差矣,”周文宾笑道:“倘这五十两是你亲手交与衡山便罢了,如今你不在家中,衡山向府中所借,这不是至交之间,是徐文两家之间,你自然无他,旁人却有言语!”
徐祯卿一笑,点头称是。
文庆跟着竹香去享用茶点,顾湘月取出信和玉鸳鸯来,那玉鸳鸯小巧精致,只有小指长短,两只鸳鸯头挨着头,胖乎乎的,色泽温润、毫无瑕疵。
看周文宾和徐祯卿都看着她,脸一红跑去旁边看信,又看不太懂文言文,只好拿来给周文宾看,周文宾看得直皱眉头,道:“衡山糊涂!怎地将两幅长卷贱卖于人?不是还有我么?那可是他一年才绘出来的啊!他一向处事冷静,在此时拿钱去打点关系,也不怕担上贿赂之罪,哎,糊涂,糊涂!”叹了口气,将信还给顾湘月,径自走了。
顾湘月发愣,又交给徐祯卿道:“昌谷哥哥,你帮我看看!”
徐祯卿看过,道:“衡山说自温州一别,已有月余,先是父亲过世,又是子畏下狱。他也没有别的想法,只希望子畏能平安归来,因此当了两幅画用来打点可以帮得上忙的人。他很是挂念你,盼着将来结成连理,每日为你卸钗画眉,一生不厌。月虽有圆缺,但他的心天日可表,如此如此。”
顾湘月脸一红,一把将信抢了过去,徐祯卿笑道:“方才让我看,这时又来抢,湘月妹妹好没道理!”
这是文徵明写给顾湘月的第二封信,内容除提到唐寅外,后面一半甚是温馨,尽表相思之情,顾湘月如何不喜?这是自唐寅出事以来她头一次高兴起来。
她回房间去写回信,但对文言文还没到随手而就的地步,偏偏情书又不能假手于人,仔细一想,反正只要他看得懂就行了。
便写道:“亲爱的小书呆:你没有看错,这是我们家乡的写信方式,哥哥看到你说当了两幅长卷,说你糊涂,我虽不知是何长卷,想来也是很珍贵的,以后可不许这么做。有事我们大家一起商量,子畏哥哥的事就是大家的事,你可不能自作主张。另有,水生哥的事文庆都告诉了我,他本性不坏,也许他不懂物品的价值,或者是一时荒唐,看在救过我命的份上,饶他这一次吧。祖孙俩无依无靠,很可怜的,你就当是为我照顾我家亲戚了,先谢谢你啦。你说以后肯为我画眉卸钗,我也愿意每日为你烹茶研墨洗衣做饭,想想那样的日子倍感幸福,绿衣捧砚催题卷,红袖添香伴读书,三年不长,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她夹七夹八地写了一通,拿去交给文庆。
文庆正在苑中享用茶点,顾湘月过去的时候,竹香也在旁,正与文庆窃窃私语。
顾湘月咳嗽了两声,两人忙分开距离,脸像红布一般,顾湘月嘻嘻一笑,上前把信给文庆,“劳烦把信交给你家公子吧。”
文庆小心地装起来,笑道:“姑娘可还有话要带到么?”
顾湘月想了想,道:“没有了!信中都写了的。文庆,你待竹香可是真心?我家竹香是一心一意待你,你呢?”
“姑娘!”竹香忸怩起来,文庆红着脸道:“小的亦如公子待姑娘一般看待竹香,此心此情,天地可鉴,只是没甚物件可作信物,待我回去想想吧。”
“那不用了,只要你一句话就行了!”顾湘月笑道。“其他的我帮你做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夜入文府
顾湘月的回信,令文徵明心生向往,“绿衣捧砚催题卷,红袖添香伴读书”这两句是清代文人所作,文徵明自然不知,只道是顾湘月想出来的,这封不伦不类的信看得他啼笑皆非,却也心头温暖异常。
这天夜里,因心绪纷乱,他睡得并不熟,到半夜便听到异常响动,跟着只听一个女子大呼:“来人啊——”
惨呼之后归于平静,他急急披衣出去,才到苑中便被人扯住,一把冰凉的匕首横在颈间,“别动!文公子!”
这时文庆与姚婆婆都提着灯笼过来,但见田琳儿躺在地上,双目圆睁,胸前都是血。
文徵明又惊又痛,他虽对田琳儿不再亲近,然而她毕竟是顾湘月的结拜妹妹,一条人命何等贵重?他斥道:“你这恶人,求财却为何杀人?端的可恨!”
“不!不!你一点也不可恨!”文庆脸都吓白了,“求求你放了我家公子,要什么都好说,小的给你跪下了。”
文徵明道:“文庆,快快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君亲师,你怎能跪这等歹人?”
“放心,我倒不想杀文公子,”这人笑道,“否则我的破鞋谁来穿?”
“你你说什么?”文徵明颤声道:“你怎能含血喷人?我知你定是与湘儿有过婚约的许漠!你不该怀恨在心如此污蔑湘儿,枉为堂堂七尺男子!你抢湘儿财物将她推下河中在先,如今又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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