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古今》第99章


顾湘月一颗心暖烘烘的,靠在他怀中,轻声道:“你这傻瓜!”
作者有话要说:
☆、文宾成亲
亲迎一日,周文宾再次来到了苏州,距上次顾湘月成亲也只不过短短月余,在前往文府的路上,他无意看到了一个农家女,模样酷似李端端,她与别人一起站在街边笑吟吟地看着迎亲队伍,手中提着个篮子,装着些蔬菜,她脸庞比李端端略圆润些,除此之外倒是□分相像,周文宾叫过周禄来,低声道:“去打听一下那位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周禄答应着去了。
周文宾是整个江南出了名的美男子,他成亲自然引得众人都跑来大街上围观看热闹。
顾湘月见了他就上来勾住他的手臂笑道:“哥,你比古代四大美男还美男。”
周文宾哭笑不得,道:“四大美人我知道,但不知四大美男又是何人?”
顾湘月奇道:“你不知么?是潘安、沈约、兰陵王,还有个什么?“
周文宾笑吟吟在她额头上轻轻一敲,笑道:“你连人名都不知,却说我比他们还美,岂有此理?他们是潘安、宋玉、兰陵王、卫玠。至于沈约,虽然姿容俊美,但并不在其中。衡山曾题诗‘沈郎别有伤怀在,不为题诗减带围。’说的正是沈约。”
顾湘月笑道:“我是五百多年后跑来明朝的,过些日没事我再跑回古代看看潘安宋玉他们,再来告诉你。若是他们中有人不及你俊美,我回去替你正名,把你给加进去。”
周文宾微笑道:“又来胡说!”
文徵明在宾客中看到了徐祯卿静静地站在一旁,神色戚戚,不觉叹气,自语道:“我与昌谷多年好友,不想竟”
顾湘月看他难受,跑过去揪住徐祯卿,“你重色轻友,你不是好人!”
“湘月妹妹何出此言?”徐祯卿愕道,
“你恨小书呆恨了三年了,还想怎样?”顾湘月抬着头直视着他,“你也有错不是吗?你跟他多少年朋友了?你不了解他?你说我哥思虑不周那太正常了,可端端是你意中人,你就不该将她寄居文家,到头来过错全让小书呆一人承担了。他自责懊悔了四年,你就知道一味责怪他,子曰,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小书呆哪里知道端端刚烈?他又没说什么很过分的话,是端端自尊心太强了。你知道他老实,我可不是因为他跟我一家人才帮他说话,我是帮理不帮亲 ,你就说打算恨到什么时候?好啊,你非要让他自责得上吊自尽,你就高兴了是不?端端就会活过来了是不?然后从此你与端端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是不?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不对,酒肉朋友常有,知己难求,像小书呆这样的朋友你以为遍地都是?”
她连珠炮似的话令徐祯卿陷入了沉默,他的沉默让顾湘月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她放低声音道:“对不住,昌谷哥哥,我只是有些心急了,你们这么好的朋友,我看着可惜。端端也是我的好友,我心疼她,我也说过小书呆生过他的气,但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应该珍惜身边每一个人,我想端端也不希望看到你如此。”
这时竹香走来笑道:“小姐,该上轿了。”
顾湘月随着竹香出门上轿,徐祯卿抬起头来,目光正与文徵明相对,一刹那心头俱涌起了无限感慨。
乘船前往杭州的路上,徐祯卿一直想与文徵明搭话,却又找不到话题拿不出勇气来,自始至终,他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他在心底已是原谅了文徵明,只是说不出口。
周文宾的亲事与文徵明的亲事办得相似,只是宾客更多,闹过了洞房亲友渐渐散去了,他对杜燕婷说道:“我有些事,少时便回,你先休息吧。”
说罢出门去找周禄,周禄一副邀功的嘴脸神秘兮兮地笑道:“公子,那姑娘正在后园杂房。”
“谁让你将人家姑娘抢回来了?荒谬至极!”周文宾神色愠然,“人家一张状纸告到公堂说我尚书府仗势欺人,强抢民女,即使吃不了官司,传到父亲耳中,俱是我的不是。敢情挨板子的不是你们,不知轻重是么?况且你们将姑娘抢了来,人家爹娘将如何担心焦急?真正可恨!”
他扔下周禄自去后园杂房,门一开,只见那女子手脚被缚,口中被塞,眼蒙黑布一动不动。他心头又是一阵不快,上前替那女子解了绳索拿下布条,那女子跳起来就跑,周文宾忙一把拉住她,她惊慌失措地大叫:“来人哪——”
周文宾连忙道:“姑娘莫怕,今日是下人荒唐,自作主张将姑娘劫到府中,小生并无恶意,还请姑娘休要声张。传了出去,你我都有口难辩。”
这姑娘打量了他半晌,柳眉倒竖,道:“你不是今日新郎官礼部尚书府周公子么?素日闻你倒是个至诚君子,孔孟门生,谁知却这般不堪!”
周文宾一听这姑娘说话声音都十分像李端端,不禁急道:“你是端端么?你不认识我了?”
这姑娘瞪着他,没好气道:“谁是端端!你这人好没道理,既然是错认了我,便该问清楚才是,哪有将人抓回来问的道理?”
周文宾苦笑道:“姑娘教训得是!但请姑娘耐心听小生表明一番苦衷,再骂不迟!”
姑娘道:“我且听听,你说就是。”
周文宾缓缓道:“我朋友徐祯卿三年前有一位意中人,已谈及婚嫁,只因一场误会,那姑娘投了太湖。这三年来,我友一直闷闷不乐,今见姑娘与那位姑娘相貌神似,宛如一人,故而让下人去打听姑娘芳名住处,以便来日相认,怎料下人误解了我意思,这才将姑娘抢到府中。失礼之处,周文宾在此赔罪了。”
他深深作揖,这姑娘见他诚恳,神色这才缓和下来,道:“我腹中饥饿,可有吃的?”
“是我疏忽了。”周文宾心想此时大概人都睡下了,便带了这女子去小厅,取了些瓜果糕点给她,看她言行举止,更是十分相似,便道:“姑娘莫不就是李端端?”
“我姓莫,莫清云。”这姑娘道,“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是你说的那位姑娘,你想与我商议何事?”
周文宾道:“恕小生失礼,姑娘可曾婚配?”
莫清云脸上又现不悦,“你我深夜在此说话,已是不该,公子该明白非礼勿言。”
周文宾笑道:“我若不问此事,如何与姑娘商议?倘若姑娘已然成家,那么接下来也就不必说了,我自会请人将姑娘送回长洲。”
“你说说看。”莫清云看他一眼,又望向别处。
周文宾叹了一声道:“姑娘是好人家女儿,此事实难开口,但思及好友处境,说不得也只好冒着姑娘痛骂说了。我希望姑娘假冒我友那意中人,嫁入徐府!我友昌谷官宦出身,文采卓绝,断然不至委屈了姑娘,我亦知此举非分,还盼姑娘怜他一片痴情,我想昌谷为人,令尊令堂定十分满意的,但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莫清云顿时满脸飞红,俯着头半晌不语,周文宾知她羞怯,也不催促,只道:“姑娘也是长洲人氏,素日想必对昌谷多有耳闻,他人品才学如何,绝非我夸口,难道姑娘不愿么?此等夫君,何处去寻?还望姑娘三思。”
莫清云忍不住微微一笑,道:“公子方才说下人做事荒唐,我说公子又何尝不是?不问我家中如何,年方几何,见面便开口做媒,倘若我般般不配,岂不是害了徐公子?”
“姑娘言之有理,”周文宾笑道:“是我心急了,那么姑娘请讲!”
莫清云道:“我家中务农为生,只有父母与我三人,我闻‘文章江左家家玉,烟月扬州树树花’此等佳句出自徐公子,徐公子定是锦心绣口之人,公子要我假冒那位姑娘瞒骗徐公子,早晚会露出破绽来,须知纸包不住火,更何况我实在不忍心骗他,虽说公子一番殷殷惜友之心,但总是不妥得很。”
其实周文宾找她谈这件事,就像是天气正热有人递上一把扇子来,恰到好处。
四位江南才子,她一直最欣赏的就是徐祯卿,他的那些读起来齿颊留香的诗句,她背得滚瓜烂熟。
平日里母亲见她捧着徐祯卿的诗集看,总是说:“清云,我们是穷苦人家,万万不要去奢望得不到的。人家徐公子是官宦门第,哪里是我们高攀得起的?”
对于嫁给徐祯卿这件事,她心中自然是十分愿意,只是不想欺骗徐祯卿。
“两害相权取其轻也!”周文宾道,“或欺骗于他,或任他终日愁眉不展,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究竟是前者轻后者轻?我今见姑娘端庄知礼,?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