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被仵作打脸[破案]》第56章


带来的小侍卫是个新手,安进把他安排在屋子外头看着,以防被人发现。林大鹏的事还没找到证据,不便对外公布。
林大鹏的屋子不算大,想来是水灾之后重新修的,看得出为了省钱,一切都是讲究着住。
屋子里也没多少家具,厨房里更是一片狼藉,想来已经很久没有开火做饭了。
安进闪身进了卧室,屋子里很黑,一床又脏又旧的被子胡乱摊在床上,他不能开窗户,只得摸黑在里头搜。
还好林大鹏不是个爱收拾的人,东西摆得杂乱无章,真要搜乱了东西,一时也看不出来。
忍着恶心,他细细地将床上床下柜子里都摸了个遍,没有发现。复又跑回堂屋里,到处翻查。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他全副心思都在搜证,总觉得下一秒就会发现那些金光闪闪的头饰。
偌大的堂屋也翻了个底朝天,依然什么都没有。他心里的镇静慢慢化作焦急,好不容易安排得调虎离山,可不能空手回去。
况且朝廷派的监察员也快来了,今日若不能抓他,以后就更难了。这么大的案子悬在那,不正好向朝廷表明他安进是个无能之辈吗?
他定了定心神,开始环顾四周,东西一定在屋里,盲目地找倒不如先分析分析。
他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白古的面容,白古淡淡地笑着,眼神定定地看着自己,问道:“大人,林大鹏是个什么样的人?”
对了,安进这时冷静下来,磨刀不误砍柴工,他应该分析一下林大鹏的性格。
林大鹏嗜赌成性,终年不在家,偶尔回来也是睡睡,平时都是混吃混喝,厨房堪比摆设。像这样的人,厨房里为何会摆着那样东西呢?
安进慢慢向厨房走去,厨房他已经搜过一遍,没有发现。但现在,他不斜视,朝着摆在角落里的一个擦得干干净净的米缸走去。
脏兮兮的屋子里,只有这个米缸是干净的,安进之前打开看过,里头还有半缸白米。他连饭都不做,摆着米做什么?
而且白米似乎保护得很好,蛇虫鼠蚁都没能毁了它。
他越是靠近米缸,越是觉得自己的猜测没错,也就越是紧张,连外头传来的一声闷响也没听见。
安进将手伸向米缸,把米缸的盖子打开,慢慢探手进去,往米缸的深处摸。
未知的恐惧令他的手有些微微颤抖,里头的米凉凉的,随着他手的深入,慢慢流动。
他不知道下一秒会摸到什么,他甚至有些希望里头什么都没有,总好过摸到一堆人骨头。
忽然,他顿住了,指尖的触感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冰凉坚硬的米粒,是柔软的布料。
有个布袋!
在米缸里发现布袋,这意味着他的猜测是正确的,意味着证据,已经找到了。
沉沉的大米压在布袋上,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拽出来,正准备打开,听到了背后传来的轻微脚步声。
“小李子?”他以为是门口的小侍卫等得不耐烦,所以走进来看看。
可是背后人没有回应,脚步声正在靠近。安进心一沉,抱住布袋,迅速回头看去。
逆光的身影显得格外高大,他衣衫褴褛,浑身恶臭,看不清表情,但依然能感觉到道道寒光射过来。
林大鹏拿着刀的右手正慢慢举起来,他步伐不太稳,但力气显然还是够的。
安进想到他是如何将几名女子杀死埋尸,胃都紧张得抽搐了起来。
看来门外的侍卫已经被击倒,没有人能来救他,他不知道林大鹏是怎么跑回来的,但显然他的计策被识破了。
说不后悔是假的,他现在只恨自己为什么要逞强,不听白古的话。
一瞬间,各种念头全涌进他的脑海。一一抗争之后,最后只剩一股信念。
我要活着回去。
他还有想做的事,想见的人。
林大鹏沙哑的吼声带着一股难闻的臭气,“老天待我不薄啊,送个精贵的主儿来陪葬!”
“来吧,一起死吧,我先送你上路。”
他说着,就冲了过来,挥刀劈下。安进顺势一滚,滚到了另一边,弯刀劈了个空。
谁知林大鹏似乎很有经验,没有任何停顿,又掉头朝这边劈了过来。
安进心跳得快从嘴里蹦出来了,满身是汗。他将手中布袋朝对方扔了过去,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林大鹏果然停下刀,一把接住布袋,冷冷地笑了笑,“既然都找到了,更不能让你活着了。”
安进趁他说话之际,一个俯身,从地上绕过来,赶紧站起来朝门外飞奔。
背后的人追了上来,他甚至听到了刀划破空气的音爆。
刀刃已经触到自己后背的衣服了,面前突然闪出一抹白色身影,自己被面前人拽得失去了方向。
“嘶”,他听到了划破衣服的声音,但没有感觉到预期的疼痛。
站稳才发现,白古将自己的身体挡在了他与弯刀之间。
刀刃劈进了他雪白的衣服,衣袖霎时间变得殷红。
“白古!”安进失声叫了出来,面前人眉头轻轻皱起,脸上全是豆大的汗珠,呼吸越发急促。
林大鹏还想再次挥刀,赵庆等人已经一齐冲了进来,将他团团围住。
“叫大夫!叫大夫!”安进撑着白古的身体,眼泪唰地流了出来。
“你还好吗,再坚持一会,大夫马上来了。”安进用袖子帮白古擦干脸上的汗,找来椅子让他坐。
“大人,如果我没记错,这是你第一次喊我的名字。”白古的手臂还在流血,整个袖子都红了。
但他似乎无比轻松,脸上都是如释重负的喜悦。安进越是焦急,他反倒笑得越开心。
“你还笑,这是笑的时候吗?”安进气不打一出来。
当然,他最气的还是自己,若不是他的计划失败,白古又怎会因他受伤呢。
他没有问白古为何那么快赶到,没有问白古为什么要用身体护住自己,他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
在林大鹏的刀劈下来的瞬间,安进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那些没说出口的话,究竟还有没有机会告诉他。
安进派人将衙门的一间厢房腾出来,让白古住到了里面,大夫说他右手臂和手腕都伤到了筋脉,需要好生休养。
“白兄,你放心,在你伤好之前,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安进端着熬好的药,坐到了床边。他一勺一勺吹冷,送到他略显苍白的唇边。
白古半躺着,乖乖地张嘴喝药,眼神里没有一点病人该有的丧气,反倒带着从未有过的满足。
上次的金创药还剩了不少,安进细心地帮他涂在伤口附近,这药疗效极佳,白古的伤应该能很快好转。
只是……伤的是右手,大夫说一周不能活动,许多事只能安进代劳了。
白古安然躺在床上,微笑着看着安进为他忙前忙后,恨不得日夜守在旁边。
“白兄,渴吗?饿吗?有什么需要只管叫我!”安进像个高级保姆,服务极其周到,时不时还给他讲笑话解闷。
“大人,病人都需要安静休养,您……”师爷在一旁小声劝,唯恐安进太吵。
“没事,师爷去忙吧。”白古闻言,立马开口。
“……”冯言听话地走了,心里纳闷,我说错什么了,屋子里怪异的气氛又是怎么回事。
安进不仅把白古伺候周到,还把他的田一并找人伺候了,幸好最近义庄没有新差事,否则他只怕得亲自验尸了。
安进正在那倒水,白古左手撑着,在往床边挪。
“怎么下来了?有事吩咐我就行,来来来,上去上去。”安进一把又把他摁回去了。
“……”白古面上有些红,憋了半天,挤出一句:“我…想方便……”
“呃……”安进讪讪一笑,面上也红了起来,“这个…确实不好代劳,还是你亲自方便吧。”
他将白古扶了下来,唯恐他去茅房不方便,又拿了个夜壶过来。
“那个…你自己能脱裤子吧……”安进走到他身边,左思右想没敢伸手。
白古早已满脸通红,站在那不知所措,半晌才小声嗡嗡道:“你还是出去吧……”
安进一想,他右手受伤不能动,单单左手也不方便,于是把夜壶放到了桌面上,又瞄了他两眼,体贴地说:“来,这个高度合适。”
“……”白古快炸了,终于沉声低吼道:“出去。”
安进闷闷不乐地跑出去了,本大人这么贴心的服务,你居然还有脾气了。你以为我愿意啊,还不是怕你触动了伤口。
大夫交待过白古的右手不能碰水,所以从受伤起他一直没洗过澡,对别人而言还好,对他来说,简直比死了还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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