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化羽之离》第35章


夜更深了,星愈亮了,风越凉了。
“是我害了弟媳!”吴星远恨恨的提壶喝了一大口酒,“如果不是我,弟媳又怎么会被那种人欺负如此!”
陈武紧抿嘴,后也提壶喝了起来。
从大哥那里,萧羽晨知道,三嫂曾经历过一场厄难,之后便似变了一个人,他的魂好似在那事之后便死了,想的越深,三嫂便觉自己也该死了,如若不是三哥时刻看着,真不知后果。
萧羽晨立于窗边,望着外面,万家灯火已熄,黑暗好似一个怪物,可怖。
第25章 终于开口
昨夜那般发疯了一通,萧羽晨仍久久不能释怀,吴星远与陈武喝酒坐到了天亮,也未见愁减了几分。这天,不见邹泉,几人亦不曾离开。
自那夜,邹泉已多日未走出房门,不喝水不吃饭,只那么紧紧的抱着伴清,呆呆的看着他,那眸中有着太多情感,萧羽晨不能完全看懂,却也知爱与痛。
不论是谁进来唤他,皆是不理,吴星远等人无措,只能喝酒叹气,这片天空已经好些天不见阳光,尽是阴郁。
萧羽晨站在邹泉前面,轻轻将他落在额前的发拂到耳后:“三哥,三嫂他累了,想休息,你听他的吧。”
邹泉神有微变,却没有出声,只听得萧羽晨一声轻轻叹息和关门声。
又过两日,邹泉抱着伴清出了房门。
偏处,枝床铺,红色的火焰将躺在中间的伴清包围着,红与青,好不艳丽,好不淡雅。
回来时,邹泉依旧抱着伴清进了房门,如此过了一日,邹泉终于不支,在房里昏迷过去。
萧羽晨自从有了一次夜不归宿的案底,幽妃反省许是太放纵了,可自省过后,仍没有想出什么处理之法,最后萧羽晨在堂前跪了一个时辰,又是回归原样,只不过晚上再不可能有机会出门了。
邹泉休养了几日,身子见好,可是满脸生无可恋也让吴星远等人发愁,等到他身子大好,他们便直接把邹泉交给萧羽晨了。
对上邹泉那双如一潭死水的眼,萧羽晨心情也被感染成了低落。
山间清新的空气,葱绿的树木,芬芳的野花,都没能力让邹泉多看上一眼,他的目光只在脚下,时而落在蹲下采药的萧羽晨身上。
这里,上次与林子缙来过,走的大道,可这次与邹泉来,走的却是小道,没有成形的路,枝蔓丛生,不向前走就看不到远处。萧羽晨背着个小箩筐,低头四处寻找自己需要的药材,邹泉静静的跟着。
坐在自家亭里乘凉的吴星远摇摇竹扇:“还是羽晨厉害,三弟总算出门了!”
过来蹭凉的陈武吃着西瓜,十分赞同的点头:“羽晨好!”
夏风吹动盘在亭柱的藤蔓枝叶,似乎也在跟着点头。
他们哪里知道萧羽晨心里的难,一路上不管他说什么,邹泉都不会吭一声,唯一让他欣慰的大概只有邹泉没有转身离去吧。
“看到那石头底下的花么?”那是一朵十分不起眼的橙色小花,还没开,只是个花骨朵,只不过那颜色显眼,邹泉顺着萧羽晨手指的方向立马就看到了。
“别看它小,它的生命力奇强,即便你把它连根拔起,它都不会轻易枯萎,不论过去几年还是几十年,只要让它触碰到土地,它就能再次生长。”
萧羽晨照旧没有听到对方的回应,只不过这次邹泉竟是不等他,自己往前走了。
比上次多花了个把时辰,到底还是登顶,邹泉径直坐在了大石头上,继续不理人,萧羽晨把箩筐放下,走到悬崖边上看了眼,顿时欣喜,崖下的药草竟是成熟了,观察了下地势,信心满满的爬下去采药。
邹泉半天没听到声音,不耐的转过头看看,可是却没有看到人,站起身来,朝悬崖走去,皱着眉往下一看,萧羽晨正在下面吊着呢…
萧羽晨在底下冲着邹泉笑了笑,两人对视的那一霎,邹泉脸都黑了,其中的尴尬不言而喻。
夏日阳光逗留的时间长些,照着这山里林间好不雅意。余晖中的山头还有两个身影,一坐一站。
手里握着用生命摘取的药草,萧羽晨眨巴眼睛似有讨好之意的看着邹泉:“谢谢三哥!”
许久未开口的邹泉终于是忍不了了,他知道萧羽晨热爱医道,可是刚刚那种危险地方,也要谨慎小心,量力而行吧!
“臭小子,你懂不懂分辨危险,你要是想死下次一个人来…”
萧羽晨愣愣的站在那里,不是被骂傻了,而是,而是,三哥终于开口说话了!
回去的路上,邹泉冷着一张脸,萧羽晨回去背着一筐药材,脚步却比来时轻盈了许多。
‘袖手旁观’的吴星远和陈武看到终有好转的邹泉,很没脸皮的夸着萧羽晨:厉害!
将采回来的草药放回高院,选取一些自己需要的,尤其是那颗生长在悬崖边的药草,通体火红,红的透亮,名称火玉晶。药性温良,却有奇效。
幽妃身子偏寒,带着气血不足,以火玉晶为主药,添以辅药,大有裨益。当然回去还得先跪半个时辰,上次的惩罚还没完呢…
烛光下,萧羽晨的眉眼看不太清切,烛火之影在如玉之庞轻舞,半张脸在阴影中,倒是添了一丝邪气。捣药的声音,清脆,在静逸的环境下,却显诡异。
静夜,只听得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好些天都没有见到凌墨殷,今天,他倒是主动来找萧羽晨了,那个神情明明是很想说什么,可是到了最后却是一个字没说出来。
“小哥哥,我…”
萧羽晨静静看着他,也没有马上说话,他大概猜到凌墨殷想要说的是那天晚上的事,可直觉告诉他,就算说了,怕也是掺了假的。
“小雅姐姐出事,和他没关系,他和那些人没有关系的。”
等了半天,最后也只等到这么一句没意义的话,萧羽晨也不想去问那个人是谁,因为凌墨殷不会说的。
“如果你担心我会怀疑他,那大可不必,我没那么糊涂。”可能是觉得说话的语气有些冷漠,看着凌墨殷欲哭的模样,不由得语气放软,“小墨,不论你瞒我什么,我都不会怪你。”
凌墨殷很想哭诉,前些天是谁对他避而不见?话到嘴边,却也是吐不出来,最后抱着萧羽晨,哭了起来,没有了平日的古灵精怪,就是小孩伤心了,哭了。
上次贼人的一封信,让官府和高院强力戒备,这次贼人的一封信,却是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白纸黑字,一笔一划,清清楚楚,熊涛将信拿给萧羽晨看,等了许久,萧羽晨都没有声音,熊涛正想说,你不愿意也不勉强此类的话。幽幽之声却先一步传入耳中。
“那便如他们所愿。”
第26章 该散则散
入目皆艳,巧笑俏人,酒香醉人,可温柔乡却是不请自醉。
二楼雅座,邹泉自斟自酌,对面坐着一位白衣男子,长发半束,无风自有一股潇洒之意,他静静看着邹泉一杯一杯拿起仰头疯饮。
“邹三爷当真决定要走?”
邹泉再次举杯喝尽放下,没有言语,那人轻叹:“真要走,留这楼给我,却是贵重,怕是不能胜任。”
微抬眸,眼中酒意似有还无,却让看着的人迷蒙:“我知你了无牵挂,不想多添负担,可我能信之人不多,能托之人唯你而已。”
一声叹笑,邹泉之意他明了,不过是怕他心无所牵,看轻了自己的性命,故将此楼托付于他,让他有物可忧。
“可那阁中姑娘,楼里公子,我…”
邹泉皱眉打断:“他们若要走便不留,若无处可去,此处亦可为家。”
此般说了,再拒绝便不像话了,何况自己也欠邹泉一条命呢:“邹三爷既要走,便留个相思物吧。”男子嘴角微翘,“其他倒也不求,只这手中玉扇。”
还未待邹泉回话,木梯脚踏轻响,粉衣绿裙,配上她那清纯可人模样,恰似塘中荷花与碧叶:“夜枫可是求错相思物了,其他尚可,只这玉扇邹三爷是断然不送的。”
夜枫展眉笑嫣,如此浅笑却又动人:“依云珊之言,赠此物者可是邹三爷心头人?”
一旁不言语的邹泉看他二人一唱一和,却也不反击:“今次,你们也不算调侃,那人确是我在这唯一放不下的人。”
夜枫和云珊皆是停了玩笑,他们自然知此人是谁,云珊自觉入座,眉眼皆风情:“邹三爷要走,将楼赠给夜枫,那我可得什么?”
“你有了自由身,不就是最大的好处了。”邹泉刚停下酒,这下却觉无酒不可,云珊按下邹泉放于酒壶上的手,转而提起为邹泉斟酒。
忆往昔,云珊被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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