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你听见了吗》第63章


事情是这样的。
当时淳定提醒晏许的话成功唤起了晏许的些许回忆,就是原文里提过贤妃的那一段剧情。贤妃假孕,后约了柳诗蓝还有另一位得宠的妃子赏花,可是原文里的柳诗蓝凑巧来了葵水,就没去成。于是另一位得宠的妃子便被贤妃陷害了,这里面的弯弯曲曲也是到柳诗蓝成功逆袭上位后从一个老宫女那听来的,不过那时候她已经是手掌大权的人了,对这些成年旧事书里也是一笔带过。
不过因为当时柳诗蓝侥幸逃过那一劫,所以才有了这一段迟来的真相。不过后宫里,多得是这样那样的真实和虚假。
而那一个倒霉的妃子现在却不知道被□□那里去了。
柳诗蓝经过晏许的提醒,她本人也大胆地设想,然后就暗中派了身边的人去到贤妃殿里找一个早几年她帮助过的宫女。
她在殿内说的那句“报恩的时候到了”就是开始行动的信号。
万幸的是,她帮过的那个宫女被她身边的人找到后十分配合,她甚至还是知情者之一,知道的□□比柳诗蓝想象的还多。
接下来就简单了,控制住证据,当着皇上的面翻出来,贤妃百口难辩,更何况她本就是在作假。
皇上能不生气吗?这是老虎脸上抚须啊,当下就要严惩贤妃。
这里就要说到信里提到的另一个消息,一个真正让晏许和淳定沉默的消息。
柳诗蓝怀孕了。
柳诗蓝从来不是一个愚笨的人,否则她在现代做不了跨国公司的CEO,在皇宫里也不能平平安安地活上近十年的时间,还能坐到仅次于皇后的皇贵妃之位。
她很清楚自己的弱点。
她知道不管她再怎么聪明果断,当面对自己怀胎十月的亲身骨肉的时候,理智是不会再眷顾她的。
她不肯能在生下孩子之后,将孩子一扔,自己一走了之,那不就成为自己最讨厌的人之一了吗?那不就步入了自己那个不知道在哪个角落的母亲后路的人了吗?
至于能不能把孩子一起带走,那更是两说的事情,她不能拿他们俩的生命做赌注,赌一个缥缈得没有可能的结果。
这就是母亲。
她愿意自己以身犯险,谋求自己的一线希望。但却不会愿意孩子一起冒险,更不会愿意将毫无自保之力的孩子丢在虎狼成群的地方,然后自己去追寻别人眼里莫名其妙的未来。
面对肚子里那一个小生命,理智从开始就被感情和天性碾压地一干二净,唯余满腔软、软的柔情了。
在她心里面,自己已然不再排在第一位了。占据第一位的,是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
晏许和淳定对着字里行间透着毅然决然的信,沉默良久。
他们没想到,却又觉得毫不意外。整整9年的后宫争斗没有蹉跎柳诗蓝的锐气,但如今说白了不过一团还没意识的肉块却轻易地让她动摇了坚信这么久的信念和目标。
他们理解不能,心里却盈满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这感觉和这么多年在外行走见过的一些人与事一样,和看到塞外孤烟落日、中原青山巍峨入云时一样,和濒死求生后一样,是让人不知不觉胸口发胀、热泪盈眶的感觉。
淳定自小在法源寺里长大,对自己的母亲家人没有丝毫印象。听说有一天清晨,当时的住持在后山的小潭边上捡到的他,他全身上下只包裹着一块锦布,若不是天气尚热,他恐怕就要冻死在山里或者被什么动物叼走了吧。
而那个锦布里没有一点线索指向他的家人,于是他成了淳定。
晏许想起自己的母亲,那个几乎是年长版的柳诗蓝。事业发展得很好,人人见到她都要躬身敬佩一句:“晏董。”
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强人,半百的年纪了还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回首二十年前的一个夜晚,她却身无一物,一手抱着刚满月的孩子,一手擦着满脸的泪水走在半夜无人的街道上。
晏许忽然很想她,那个几近破产都没倒下反而迎头赶上让人称赞不已、却会因为自己一束康乃馨一句母亲节快乐就会哭得像孩子的母亲。
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大概还在加班吧?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休息吃饭。
看完信后,晏许轻轻地将信合起来放回到信封里。耳边是清脆的鸟鸣,伴随着隐隐约约的念经的声音。
他深深吸口气,又缓缓吐出。将信封压在烛台下方,然后撑着大腿站起身来。
他的侧脸相较九年前凌厉很多,线条分明起来,薄唇微抿,透着一股沧桑的寡言。他神情很平静,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是时候去解决我自己的事了。”
淳定看了一眼身边的魂体,又转头面视前方,轻轻应了一声。
他知道晏许的意思:既然柳诗蓝终于做出了决断,自己也不能再躲避下去。
这是他们相处了9年的默契。
明镜阁从外面看上去似乎没怎么变化,依旧以一副远离俗世、超凡脱俗的姿势高高立在山巅。
晏许站在门前,思绪繁杂,感慨万千。
他忽然想起自己考上大学后的暑假偷偷溜进高中校园的那天,操场的草地依旧,塑胶跑道在烈日下散发着那股极其熟悉的味道。校园里空无一人,只有办公室的窗口后似乎隐隐有人在走动,应该是来开会备课的老师们。
他轻手轻脚摸上了曾经的班级所在的教室,黑板擦得很干净,没有一丝粉笔的痕迹,这放在他们那帮学生值日的时候是永远做不到的一尘不染,即便他们班级拿过很多次流动红旗。
书桌还是那一批,没有翻新。
深蓝色的绒布窗帘被仔细束在窗户两边,窗户都关着,锁也都上着。
窗外支棱着一绿意盎然的枝丫,它安静地撑在那,想象不出冬天时光秃秃的模样。是一棵三层楼高的梧桐树,据说有百岁了,是和这个校区一起长大的。
他的书桌在班级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晏许还能清晰地记着自己那伤痕累累的桌面上的被自己用水笔填黑的划痕。在左下桌角上刻着一个字,他的“晏”字,刻得不大,却深,用的是从小练到大的小篆。
等等,右下角好像也有一个字,是什么?
不待晏许再细想,“吱呀”一声在他面前被打开的门让他突然回过神来。
眼睛聚焦在相距不过一米的寂无的脸上……鼻尖的黑痣。
寂无不动声色,静静地看着他,眼珠子漆黑得让晏许呼吸一顿。很不合时宜的,晏许想起几秒前被打断的思路,自己的课桌右下角刻的是一个“俍”字。
这个意识让晏许一愣,巧合吗?还是自己记错了?
他和周俍是在大学才认识的,而高中的班里没有一个人的名字是带“俍”字的,莫非是上几届的人?
“是你吧。”晏许脑海里一片混乱,他不知道桌角那个字到底代表了什么,或者也可能完全是自己多想了。
寂无低头,右手竖掌在胸前,虎口处挂着的一串黑色念珠在微风中轻轻晃动着:“周施主,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什么时候?”晏许蹙眉。
“九年前。”
“九年前?”晏许没料到他竟然这么早就离开了,那自己躲了这么多年,想了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
“是我找上柳诗蓝说话的那一天?”晏许想起他离开别人身体的条件就是达成那人的心愿,那么寂无住持的心愿是很好猜的,无非便是保得法源寺上下平安无事。
“是。”寂无颔首。
“他有留过什么话给我吗?”晏许发现自己心紧紧地提着,一不小心就要被隐形的绳子勒断气了。
“不用躲了,我知道了。”
寂无直视着晏许,可以清晰地看到晏许脸上瞬间的动容和微缩的瞳孔,他心里长叹一声,开口却不知道从何劝起,只是“阿弥陀佛”一声后,擦着呆立着的晏许离开了。
晏许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松了口气,可是心底第一时间闪现的失望却让他自己惊了一下。
平心而论,周俍这个人除了刚认识的时候那件有些出格的事,其他的都让晏许觉得极其顺眼。晏许知道,周俍是自己的菜。
刚开始他以为周俍是直男,毕竟他当着自己面说让自己离校花远一点,晏许自然而然息了心思。
后来去了琴行遇到了周俍,看见他另一面懒散的样子,却只觉得他可爱得紧,倒也没有那个想法。再后来,在秦有玉的世界遇上了周俍,因为要忙的事情颇多,加上周俍是附身在那女生身上,两人却也相安无事。
一直到回到现实世界后,被周俍间接告白了。
他以为是自己理解错误,可是后来周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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