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不是朕要谈恋爱》第61章


红色消失的尽头,尚且还有一处空白。比起用心经营的另一处,这方的处理便显得太过粗糙。粗糙之中见出一点心酸。
一种遥望美人,而日夜不得的心酸。
林朝带着画去见了江昭仪。
皇帝也在。
观画时江昭仪惊呼道:“林待诏好生厉害!我哪有那么美?”
皇帝颇有深意地看了林朝一眼,应道:“林卿确是当得起国手之名。”
林朝俯身称谢。
观完画后,皇帝挥退了众人,连江昭仪也没能留下。
“说吧。”
林朝道:“臣,不知圣上的意思。”
一方镇纸砸了下来,擦着林朝的额头落在地上。皇帝冷笑道:“林卿画这么一副画,难道不是想提醒朕,江昭仪和他人有染么?”
林朝道:“臣,不知圣上的意思。”
“你不知?好,好。”皇帝气笑道,“你不知,还敢把画送到朕的面前?”
林朝捡起被皇帝扫到地上的画轴,抱在怀中,冷静道:“臣依着江昭仪的意思,随她去御花园画画儿。见着什么便画了什么,并无他意。”
皇帝道:“朕倒是要看看,在朕的御花园里,还能真的发生什么不成。来人!”
在宫中,皇帝要查什么事,自然能最快得到结果。
当日在御花园随侍的众人被一一盘查,连王贤也没有被放过。所有人的回答都惊人的一致,只说江昭仪去景园玩耍,他们也未见到其他闲杂人等。这让皇帝本来不多的疑心瞬间就膨胀了数倍。
他不担心这是阴谋,因为他自信在宫中他有着绝对的把控能力,所有的阴谋在最后都会无所遁行。
他倒要看看,先是林朝,后是这一群人,到底在暗示或者隐瞒些什么!
数日后,有东宫的侍人在严刑下吐实,当日太子曾前往景园。
而德妃身边的侍女也承认,德妃寝宫中的御衣红,前几日确实又换了几株新鲜的。
太子侍母甚孝,亲自为德妃折花,说来倒也合情合理。
但坏就坏在,众人最初都有意隐瞒了这一点。德妃甚至差人将寝宫中的御衣红尽数掩埋。
这让皇帝作何猜想?
他的昭仪疑似和人有染,在御花园私会。
他的儿子恰巧在同一日去过御花园。
所有人都尽力向他隐瞒了这一件事,为什么?难道事情还真的能像他想象的那样不成?
皇帝最近的心情无比烦躁,就连渐渐好转的病症也有了恶化的趋势。原先还能下床走几步,这几日都只能躺在床上,连上朝也变得极为困难。
江昭仪再未被召见,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已经失宠。对后宫倾轧还懵懵懂懂的人,因为被几个妃嫔连着捉弄了几回,便不敢再踏出寝宫,整日以泪洗面。
林朝等事件亲历者被下狱,秘密关押在皇家的密牢里,不知何时才能重见天日。
太子不知得了什么消息,在这关头找皇帝摊了牌。
听说那日站在甘泉宫外的宫人,都能听到里面传来的重物落地和杯盘碎裂声。隐隐传来的激烈争执声,似乎预示了一场宫廷的风暴即将到来。
太子低头出来时,眼尖的人能看见他脸上印着一个通红的巴掌印。
皇帝只有太子这么一个儿子,就算置气,也不能放任着父子关系恶劣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气消了些后,皇帝便差人给太子和德妃都送去了不少赏赐。
太子收下赏赐时没有多说什么,但众人都看得出,他对皇帝依旧心存芥蒂。
过了些时日,父子的关系终于有了缓和。
皇帝不再让江昭仪随侍身边,太子见他旧疾又有加重的趋势,也放下胸中闷气来床前事孝。
太医院新换了一副药方,说是众人苦翻古籍数月才得到的妙方。太子亲自替皇帝熬了药,又端到床头伺候皇帝喝下。
药汤苦味甚重,皇帝蹙着眉喝下一碗,觉得胸中的闷气更盛了。
太子收拾好药碗,让人端下,道:“父皇……”
“报!”大太监王贤一脸喜色小跑而入,身后跟着个太医。
“圣上大喜!圣上大喜!”太医见人便拜。
皇帝觉得他们聒噪,眉头皱得更紧:“怎么?”
太子道:“父皇正服了药准备休息,有事往后再禀。”
太医为难道:“这……”
王贤瞥了他一眼,笑道:“若是寻常之事,也不敢打扰圣上安寝。只是这……实在上大喜之事,奴婢这才斗胆进报。孙太医?”
太医连忙道:“禀圣上,江昭仪有喜了!”
皇帝沉声道:“再说一遍。”
“江昭仪……”
“滚!”皇帝一声怒吼,王贤和孙太医战战兢兢地告退。
太子低着头坐在床边,不知在想些什么。
皇帝看着这个自己唯一的儿子……对,是唯一的……郁结的块垒简直要将胸口撑炸。
有喜?这么多年,后宫的妃嫔,只给他生了这么一个儿子。他和江昭仪也不过……居然就有了孩子?
江昭仪肚子里的,到底是他的孩子,还是他的孙子?
太子几经挣扎,终于握紧双拳,抬起头道:“恭喜父皇。”
皇帝指着他,方要开口,便喷出一口黑血。
太子慌张失措,连声高呼:“来人——”
第63章 国手列传15
据太医院的说法,皇帝喷的那一口血并不是因为旧疾复发,也不是因为心情激荡,而是中毒。
中的什么毒,又怎么会中毒,就不是众人能妄自揣测的了。
从那之后,皇帝再也没能从床上下来。就凭重药,单吊着一口气,神智日益不再清明。
一晃过去数月。
已是冬天。江昭仪的孩子在一个刮着朔风飘着大雪的日子出生。也许冲喜的说法真的未必无用,皇帝的神智在那两天清明了许多,还亲口给他的第二位儿子赐名,振。
林朝会得知这个消息,是因为就在赵振出生的那一日,他见到了数月以来的第一位密牢访客。
司礼监掌印太监王贤。
因为是皇家密牢,每个囚犯都是单独关押,林朝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除了狱卒之外的人了。
见到王贤的一瞬,居然还感到有些亲切。
“林待诏近来可好?”王贤四下扫了一眼,将囚室的布局都记在心中。他也是奉命前来,回去还得向人禀报在牢房里看到的一切。
林朝点头道:“都好。就是一个人呆着,无趣了些。”
王贤拍手招人送上一应纸笔,道:“这些纸笔都是为林待诏准备的,若是日长无事,正可打发工夫。”
林朝隔着栅栏接过纸笔,放在一边却没有再看。
王贤咳了一声,干笑道:“林待诏若还有什么想要的,只管吩咐。”
“不敢劳烦公公。”
王贤对他招招手,林朝不耐烦地靠近铁栏。王贤附在他耳边道:“那人托我转告待诏,切勿担心,一切有他。”
林朝笑了笑:“是啊,有他呢。”
————
数日后,王贤再次来访。
与上次不同,这次他身边没有带上其他小太监,且行色匆匆。
林朝对他的到来并不意外,问道:“来了?”
王贤扭开头,道:“咱家这次是奉圣上旨意来的。”
林朝笑道:“没有圣旨吧?”
王贤面有难色:“林待诏,这……”
林朝从干草铺就的床上坐起,披好外衣系好束带。
“这种事,不方便留下圣旨。是圣上亲命,让王公公来送我一程吧?”
王贤道:“林待诏既然知道,奴婢便也不多说了。”
林朝将手伸出铁栏,掌心朝上,摊开。
“拿来吧。”
王贤将小瓷瓶放在他的掌心。
瓷瓶入手,冰凉,细腻,和那个人一样。
林朝将瓷瓶举到眼前,借着高墙上小窗漏下的天光细细看了片刻,喟叹一声:“终于是等到了。”
王贤解释道:“圣上就那么一个儿子……”哪怕太子做错再多事,皇帝也得替他遮着掩着。所以当初知晓太子和江昭仪有所瓜葛的宫人,在皇帝决意让江昭仪顺利产下一子之时,都注定了被牺牲的命运。那个新生儿是皇帝的第二个儿子,只能是皇帝的儿子。
林朝能多活到今日,已经是皇帝宽容处置的结果了。
“我知道。”林朝笑笑,“王公公不必担心。请回禀你的主子,就说林朝未曾有怨。”
王贤道:“奴婢自当如实禀报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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