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为奴 by诸葛喧之(架空古代 宫廷侯爵 虐恋情深 强取豪夺 强强)》第39章


可是探子几乎把整个易北翻了个底朝天,也找不出那些蒙面人究竟是谁。
当然是找不出的。
易洛迦现在明白了,那些人,当然是找不出的。
他们就是他的父亲派来的,怎么可能找得出来?
仔细想一想,弟弟被绑架的那阵子,大公子易涛正弭患重病,不省人事,太医倾尽全力也无计可施。最后王上只能把希望寄托于巫觋之术上。
那时候,大觋是怎么对王上说的?
需要一位王族血亲的骨肉作祭品。那祭品的年岁需要与公子一般大,且必须为男性。
再也不敢想下去的易洛迦瑟瑟发抖,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像一只受伤的小兽缩成一团。
“哥哥,你怎么了?”
不明所以的易欣走过来,迷惑不解地看着他。然后伸出手,摸了摸易洛迦的额头:“你生病了吗?”
易洛迦的身子猛然一颤,弟弟稚嫩的幼掌柔软白净,有股孩童独特的奶香味,可是却是残缺的。
无名指之后,丑陋而诡异地斜斜剖下。狰狞的刀疤结成苍白的痕印。
就像一张腥臭而阴暗的血盆大口。
张开这张口,吞噬掉弟弟断指的人,是他们高大如神的父亲。
“易欣。”他伸出手,扯过还有些步履不稳的弟弟,将他紧紧抱在怀里,用的力气很大,整个人都在发抖,“易欣”
他搂紧弟弟,手抚摸着易欣柔软的发丝,温热的背脊,把脸深深抵蹭在弟弟的肩窝,另一只手握住了易欣残破的断掌,反复摩挲着,嘶哑地问:“疼吗?还疼吗?”
小小的孩子愣了一下,随后笨拙地用断了小拇指的手,安慰地拍了拍哥哥的后背:“不疼了,爹找了很好很好的大夫给我看病我一点都不疼了真的,哥哥,我不疼,我不骗你”
“我知道你不会骗我的。”易洛迦抱着他,身子还是在不停地颤抖,好冷,连骨髓都是冷的,“易欣你不会骗我的只有你不会只有你不会骗我”
“哥哥,你怎么了?你今天好奇怪。”
“骗子都是骗子”易洛迦青白的嘴唇不断喃喃着,“我谁都不信都是骗子易欣以后哥哥只相信你了好不好?只有你了”
声音越来越轻,牙齿都因为彻骨的寒意而打颤:“只有你了只有你只有你不能骗我”
心脏冻得冰冰冷,腔管,血液,肌理,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个寒冬被彻底埋没。
只剩下空荡荡的躯壳。
易洛迦的父亲没有教过他什么东西,但是这个男人教会了他“淡然”“狠心”“摒弃感情”。正是这三样利刃,让他在易北动荡血腥的政治大清洗中有了坚实的立足之地。
可是也正是这三把刺刀,在好多年前就把那个有血有肉的易洛迦杀死了,留在世上行尸走肉的,是一具名为“平西爵”的骷髅。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目前正在体验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建设,无线网卡的信号太糟糕了,刷网页要刷半天,很难回帖。
虎摸虎摸~大家不要介意嗷,我明天就回杭州了,回杭州一切都方便了,杭州挥小手绢儿奴家想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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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禽兽和衣冠禽兽 。。。 
骷髅是不该有感情的。
不该有喜欢,不该有爱,不该有执念。
这些情感太沉重了,压在他吱嘎作响的累累白骨上,只会摧毁这具残破不堪的躯体。
“”挣扎着从噩梦中出来,易洛迦轻咳数声,模模糊糊看到床边摇曳着一个俏丽的身影,他用嘶哑的嗓音唤道,“翠娘”
“是,奴婢在。”小丫头没料到一直神志不清的易洛迦竟然会突然清醒,并且叫唤自己的名字,不由的又是惊又是喜,惶惶然跪坐在病榻前,问道,“大人,您、您可好些了?”
易洛迦睁开剔透的水蓝色眼眸,低声说:“去去取纸笔来。”
翠娘一愣,虽不知易洛迦要做什么,但还是按着他的吩咐取来了纸笔,又磨好了墨汁奉上。
“扶我起来。”
“大人,太医吩咐过,毒涎盘踞心口不散,您只能安心平躺休养,断然不能乱动。”
易洛迦闭了闭眼睛,脸上的表情十分冷漠,再次重复道:“扶我起来。”
翠娘没办法,只得依法照做。易洛迦一坐起身就开始剧烈地呛咳,嘴角渗出污血不说,就连绑缚胸口的绷带都透出星星点点的红色来,看得翠娘心惊胆寒,失声惊道:“平西爵大人,你——”
“无妨。”易洛迦揩净唇边的血,喘了口气,接过翠娘手中的笔,在砚上蘸了点墨汁,提笔书于铺展开的宣纸上。
由于病得厉害,易洛迦的手都是颤抖的,好不容易写到了最后,手下一滑,笔竟然直突突地摔在了纸面上,笔端的墨水将刚拟完的书信洇湿弄脏。
翠娘呆呆看着墨团在纸面上越散越大,茫然无措地望着易洛迦,低声问:“大人这,这怎么办?”
“”
易洛迦闭上眼睛,喉间却是腥甜不已,捂着口咳嗽了半天,才红湿着眼眶,低声说:“罢了,翠娘,代我重抄一份。”
“是。”翠娘慌忙应道,又上前去搀扶易洛迦,“大人,您好生躺下歇息吧,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来。”
易洛迦虚弱地笑了笑,神情却显得无比疲惫:“那便辛苦你了”
“哪里的话,这些都是奴婢应该做的。”翠娘的眼眶红红的,扶着易洛迦躺回去,“大人好好养病,等大人好起来了,奴婢便给您炖您最喜欢喝的麻辣鱼头煲”
易洛迦垂下眼帘:“那真好我好久没有吃过最正宗的鱼头煲了,你一定得记得多放花椒和辣子。”
“嗯,一定记得。”
易洛迦偏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又摇了摇头:“罢了。还是少放些吧,他不喜欢吃辣的。”
“大人。”翠娘的鼻尖都微微泛红,“您如果真的放不下苏公子,奴婢可以去寻他过来,让他好好陪你。”
“不用了。”易洛迦淡淡道,“我不需要同情,更不可能会去祈求别人。我都已经按照先父教诲的那样,做了一辈子循规蹈矩的贵族了。即使到最后,也同样希望能够坚持下去。”
“大人”
易洛迦把目光投向窗外,院里灿烂娇艳的迎春花开得正好,他看着它们,苍白的脸上渐渐流露出一丝苦涩无力的笑意,他喃喃道:“易北的贵族,必须高高在上,这是王族的尊严自古以来都是如此。我也绝不例外。”
易洛迦在油尽灯枯之际蘸墨写下的书信是寄给他的叔父——文德公伯的。文德公伯是当初跟随他父亲一起策划立嗣阴谋的爪牙之一,和易洛迦的关系说不上很好,但也都客客气气的,很有些心照不宣的意思,气氛相当微妙。
文德公伯和父亲一样,是那种固执坚守老做派的旧贵族,当年百般阻挠新政变法,如今也对王上易涛形成掣肘,时时左右着易北朝野内的大小事务,甚至步步牵引着当今圣上摒除一些所谓“万民为公”的新法,大有将先王的改革磨灭的意味。
易洛迦一直就无所事事的,偶尔替王上打仗,一旦问及政事,统统用模棱两可的托辞推却掉,谁也不得罪。新旧两个派别都捉摸不透平西爵是站在哪个阵营里的,但又都拿他没办法。
然而如今这封书信
翠娘抄着抄着,不由地心惊胆寒,连手指尖都开始微微发冷。
“抄完了?”
“抄完了。”翠娘把信装进细竹筒中,用蜡封好,竟是连头都不敢抬。
“知道该怎么做吧?”
“给给文德公伯大人送过去。”
“知道就好。”易洛迦点了点头,虚弱道,“那便快些去罢,文德叔的宅邸距此甚远,你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然后上路。”
翠娘惊慌道:“不必了,大人,奴婢早去早回便是了。”
易洛迦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疲倦地合上了眼,淡淡道:“好,那便自行去罢。路上多加小心。”
“多谢大人关心。”
易洛迦点了点头:“退下罢,唤老刘进来,我有话要吩咐他。”
翠娘照着吩咐姗姗下去了,过了一会儿,刘管家推门走了进来,站到易洛迦病榻边,低头道:“大人,您找老奴?”
“附耳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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