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情未了》第55章


我也觉得自己反应强烈了点儿,但总觉得她这样不是个事,干咳了两声,道:“以后别搞得这么浓重,这是歌舞坊,跟对面那家绮红院还是有区别的。”管事妈妈连连点头称是,我唔了一声,挥挥手让她忙自己的去。我随后转身就进了账房。
一抬头,年羹尧正坐在账房先生的位子上,账房先生立于一旁。如今的年羹尧已经晋升为四川巡抚,官位气度又是不一样了。
至康熙四十七年一废太子之后,朝廷的势力大致分为三股。一是太子那个扶不起的阿斗,他性情十分执拗乖戾,对于忠言竟是一言不纳,专一严惩“八爷党”,把一杆子人搞得乌烟瘴气,另外还外派了不少自己的亲信把持要位,让朝中人议论纷纷;一是“八爷党”,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看似受了不少挫折,气焰也小了不少,但十四阿哥却在兵部里整顿部务,惩罚分明,贤明之声雀起,这个当然是有人在背后指点的功效。一是胤禛和十三阿哥,十三阿哥是闭门在家读书少于出门,但以他以往的豪爽却是网络了不少的人,那些人只要他一声命下,自然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另外,胤禛还把年羹尧、李卫、岳钟麒等人外派了出去,其中官最大的人就是年羹尧了。
我在年羹尧对面坐下,似笑非笑地道:“年大哥,刚从四川回来就到账房查账,是不放心兰雪的本事,还是怕兰雪贪了你的银子啊?”
年羹尧放下手中的账簿,挥挥手放账房先生出去,皮笑肉不笑地道:“兰雪,你还真会开玩笑。我来这边也只是随便看看而已。你办事我自然放心。”
“那还差不多。”我露出一抹可爱的笑容,“年大哥在四川过得好怎样,巴山夜雨,是不是常常听雨而眠呢?”
“四川太过苦寒了,穷乡僻壤的,一年下不完的雨,能有什么好。”年羹尧喝了口茶,眉毛微蹙,竟似在诉苦。他当真以为别人不知道他在外面都干了什么,没油水他能那么尽心尽力,笑话!
“这么说来还真是苦了年大哥了,”我玩弄着桌上的毛笔,揶揄道:“年大哥何不跟四爷求个情辞了这份苦差事另谋出路。”
年羹尧顿了一下,一道精光快速闪过黑瞳,咯咯一笑,“四爷这是器中我才会把我往外派,孟子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若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四爷这是为了磨砺我,望我以后能成大器。”
这还像句人话。
我扔掉手中的毛笔,抽出手绢来边擦手边道:“年大哥,账目都看好了吧,这一年你该分的红利你自行从银库里提就是,出门在外多少都需要银子,你就别跟我客气。”
“那、那我也就不跟你推辞了。”我如此慷慨年羹尧自然没话可说,一脸掩都掩饰不住的喜悦之色。
我站起身理了理衣衫,淡淡道:“年大哥才回京就好好休息,别忙坏了身子,偶尔偷偷闲,喝喝小酒,听听小曲,那可是神仙般的日子。”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奉劝他敬忠胤禛,不要打歪主意。我抬头看看窗外,“兰雪有事先回去了。”
“好。”年羹尧站起身目送我走出屋外。
“年大哥越来越让人觉得畏惧,看人的凌厉眼神让人止不住起鸡皮疙瘩。”秋菊在我身后小声嘀咕。
我回头看了一眼秋菊,笑着摸摸她的脸,“那是杀气。”秋菊微怔了一下,没再说什么,默默地跟着我走了一路。
第065章
十三阿哥至上次被圈禁之后就甚少在朝堂上走动,也不知是他自己心灰意冷,还是康熙已不信任他,以至于故意把他排除在外。如今康熙还册封了皇三子胤祉诚亲王,皇四子胤禛雍亲王,皇五子胤祺恒亲王,皇七子胤祐淳郡王,皇十子胤(示我)敦郡王,皇九子胤禟、皇十二子胤祹、皇十四子胤禵俱为贝勒。
众人数下来,偏偏没有十三阿哥,就连比他小的十四阿哥都被封为贝勒了,他这个也算有过苦劳的十三阿哥竟被排除在外,这让十三感到十分心寒。
还好兆佳氏喜得一子,也算给十三阿哥有些愁云惨淡的日子增添了一些喜庆之色。
我带了礼盒去十三阿哥府探望。进院子就听得十三阿哥的笑声,循着声音望去,见十三阿哥就抱着小家伙坐在亭子里逗弄。我便和秋菊一同走了过去。
小家伙长得很可爱,眼睛鼻子都像十三阿哥,嘴巴长得很像兆佳氏,粉嘟嘟的脸蛋儿,明亮的大眼睛咕噜噜转动着瞧我。那么清澈无邪的眼神让人心里不自觉的颤动,只有这个小家伙才没有防范的意识,单纯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被自己的阿玛额娘宠着爱着。
小家伙逗乐了一会儿就睡着了,十三阿哥把他交给奶娘带了下去。我不舍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喃喃道:“小家伙好可爱。”
“那是,他是我儿子。”十三阿哥得意的道。
“臭美吧你!”我对他嗤之以鼻。十三阿哥也不恼,反而大笑起来,飞扬的眉眼旁隐约可见一些浅淡的纹路。
其实他不如表面那么洒脱啊!
十三这样天天闭门读书,无事可做,可以说是那些飞扬的气度豪情逐渐消磨在了这些日日夜夜之中,虽说不是圈禁,虽说没有限制自由,但这和圈禁也差不了多少。成天无所事事,望着其他人步步高升,自己一人还只是单纯的顶着一个阿哥的头衔,他的心在冷却,他的豪情也在渐渐磨灭。
十三阿哥见我一副深究的模样便止了笑容,盯着我道:“在想什么?”
“十三爷,不要苦了自己。”我定定地看着他。他的眼角真的有皱纹了,他的额上也有了白发,可是他才多少岁啊!真是不忍心看下去。
“我没事,你想太多了。”十三阿哥露出皮皮的笑来,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而我却觉得那个笑是苦笑。他叹了口气,笑容也掩了去,“说不心寒是假的,我就觉得闷得慌,什么事都不能做,英雄无用武之地。天天窝在这个地方,我就快发霉了。皇阿玛也不待见我,我跟个死人差不多。有我没我都似乎无关紧要。”
“十三爷,你别这样想,从古至今,多少成就一番功业的人没有受过苦受过罪!勾践卧薪尝胆,十年而成霸业;韩信也曾受过胯下之辱;司马迁受宫刑而成《史记》,流芳百世。以后的路还长着,这一时半会儿不顺心,不代表以后也会如此,总有那么一天,你可以成就一番功绩。你记住今天兰雪说的没一句话,每一个字,等到那一天,你就能明白。”我认真且坚定地注视着十三阿哥,如今落魄的他,以后将会是一个名留青史的怡亲王。
夕阳的余辉投射在湖面上,折射出焕彩的光芒,就像湖水里暗藏着璀璨夺目的钻石。
番外——胤禵
小时候,一次意外听得管事嬷嬷小声议论皇阿玛宫里的一幅画,我悄悄躲在假山背后听她们说事。从那以后我知道皇阿玛宫里有一幅画,画上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子,那个女子很美,是皇宫里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相比的。
那件事之后我就一直很好奇,那到底会是怎样一个女子呢?终于有一天,我趁侍卫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进了皇阿玛的寝宫。
我看到了那幅画,画上是一名十八九岁的古装女子,不浓不淡的双眉,漂亮精致的丹凤眼,流露出浓浓的深情,想是正望着对面的情人,不点而朱的红唇,有种惹人犯罪的吸引力,她手持团扇站在桃花树下,落花飘零,亦幻亦真,惹人遐想。
那时那刻,八岁的我第一次懂得什么叫惊艳。
曾经我问她,“兰雪,如果那一次我没有害得你被四哥打板子,我们会不会不一样?”
兰雪顿了一下:“或许会。”
或许会!
我苦笑了一下,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或许
在木兰围场,我终于见到了画上的女子,不,似乎也不是她。因为她们是不一样。
康熙三十七年的木兰围场。
大阿哥带着一群士兵去巡逻,当时我就骑马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小上坡上。那个时候的兰雪穿了一身很奇怪的衣服,后来我通过老十三才知道那叫衬衣和牛仔裤,是我们大清朝没有的服饰。
那天,兰雪和那群官兵打得很激烈,大阿哥还叫人放了箭,死了十几二十个人。兰雪一点儿胆怯的样子都没有,我只觉得她杀红了眼,动作快得像一把锋利的刀,血犹如红色颜料一样从那些士兵的颈动脉喷涌而出。
她和我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孩子都不一样。满族的女孩子虽然也擅于骑射,有些会练武,但就觉得她是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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