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这样爱+续》第149章


“那这么晚了你约我出来干什么?”
他仰着脸,不可一世:“谈判!”
“我说了没什么好谈的。”
“我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他换了个很舒适的姿势坐着,跷起二郎腿,一副胜劵在握的样子,“其实我们可以不以小静的下落为条件,还有一个办法让我放弃婚礼。”
“什么办法?”
“把新娘换成你。”
“哈哈”我神经质地大笑起来,笑得肩膀直抖,“你不是不爱了我吗?怎么还要娶我呢?而且你已经在我手里死过一次,还想死一次?”
他镇定自若:“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我娶安妮就是为了折磨她,因为她是耿墨池的妹妹,而且听说耿墨池很疼爱她,好像年轻的时候还暗恋过她,很好嘛,那我就以安妮作为武器好了,让她哥哥死不瞑目,而把新娘换成你呢,安妮就逃过这一劫,你来代替她受折磨吧,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笑容凝固在我脸上,仿佛置身一片冰天雪地,狂风呼啸,我陷在雪地里寸步难行,顷刻就冻成冰塑。
“你这个恶棍。”
“我一直就是恶棍,本来想做个好人,是你把我逼回原型的。”他从容不迫地点了一支烟,优雅地吞云吐雾,居然还朝我微笑,“怎么样,我的这个提议如何?你不是最喜欢为了心爱的人牺牲自己吗?很好的机会啊,要不要试试?”
我虚弱地看着他,无力反击。
他的目光落在我脖子上,“女神的眼泪!”
我一惊,他识货?
“真是舍得花本啊,知道这颗钻石价值多少吗?你绝对想象不到!多么动人的爱情,他为你这么舍得,你呢,不想继续为他牺牲吗?”
我回答:“你会遭报应的,如果安妮受伤害,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
说完这句话我就起身离开了。一个人坐车回南山,我根本不想回家,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感觉末日来临般的凄惶。英珠打电话过来,劈头盖脑一顿乱骂:“臭丫头,你说你还有没有良心啊,跟哪个野男人鬼混到现在还不回来,是你要我过来陪你的,现在倒好,自个逍遥去了,你还是不是人啊?”
“英珠,我活不了了,怎么办啊,活不了了”
我身体前倾,伏着膝盖躬着背突然就哭出声,英珠问清我所处的位置后火速下了楼,其实我就在小区街边的路灯下,一个人哭得肝肠寸断。
“唉,你这是何苦呢?”英珠看着我直摇头。
最后我们一起去了附近的一家名为红番区的酒吧,那夜的红番区热闹非凡,那夜的深圳一如既往灯红酒绿,深南路有人低声饮泣往前走,赛格大楼有人为了升职在埋头敲电脑,无论你痛不痛苦,这个世界一样有人这样生活。
就像我和英珠,灾难降临的时候,我们还浑然不觉。两个人都喝高了,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已近凌晨,我们勾肩搭背踉跄着脚步游走在深圳街头,高声说笑。当迎面而来的两个小青年抢过我脖子上的钻戒时,我还以为是谁开的玩笑,直到那两个小青年飞快地跑出百米远我才反应过来,指着他尖叫:“抢劫啊,我的钻戒!”
我话还没说完英珠就冲过去狂追,别看她喝了酒,跑起来飞快,没费多少工夫就追上了其中一个小子,我赶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扭打在一起,场面很混乱,我和英珠两个对付一个好像还不怎么吃亏,何况英珠还是学过跆拳道的,那小子很快就招架不住,被英珠揍得嗷嗷惨叫。
可是,当跑远的另一个小子又折转来救他的同伙时,情况发生了大转弯,他带了凶器,明晃晃的一把匕首在夜色下发着寒光。
英珠把我拉到了身后,双方对峙足有十来分钟。
“英珠,算了,我们走吧。”我到底胆怯些,拉她的袖子。她甩开我,大叫一声,一个连环腿朝对方扫过去,那持刀的小子被扫了个狗吃屎,英珠反应极快,腾的一下骑在了他身上,抓起他的头发往地上撞,我也过去帮忙,踹那小子的屁股,场面似乎被我们控制,然而我们都忽略了另一个帮凶,就是最初被我们打倒在地的小子。
他不知从哪儿摸来一块板砖,当我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英珠后脑狠狠挨了一下,应声倒地,她一倒,地上的小子反扑过来对着她胸口就是一刀
血,鲜红的血汩汩地从英珠的身体里淌出来。
我死命摁着英珠的胸口,还是无法堵住喷涌而出的鲜血,“英珠,英珠啊”我抱着她的头,怎么呼唤她都没有反应,惨白的月光下,整个世界一片惨烈的红,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是个不祥的人,只会带给周围的人灾难和不幸,于是我更加不幸,也许究其一生也无法赎完自己犯下的罪。
英珠随即被送往医院。
急救。
输血。
手术。
警察要给我录口供,我却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思维逻辑完全混乱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术室门口上的红灯,他们问我什么,我只会点头或摇头,但当我说出英珠的韩国身份时,引起了警察们的高度重视,我听见为头的一个警察给他的上司汇报:“是!好!我们马上行动,保证在最短的时间内捉拿凶手!”
警察们去行动了。
我还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发呆。
已经给高澎打了电话,此时他大概正在返程的途中。
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英珠被直接送往特护室观察,我跟着赶过去,脑子里嗡嗡的,医生跟我说着什么我没听太清,“头部受重创”,“昏迷指数3”,“脑水肿”,“肺部被刺穿”,“失血过多”,“间歇性呼吸衰竭”
“你们跟我说这些干什么,你们不是医生吗?是医生就赶紧救人,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我红着眼睛冲医生吼。
医生顿了顿,又说:“伤者的左手一直紧握成拳头状,我们怎么掰都掰不开,不敢用劲,怕伤到她,你要不要过去跟她说点什么,看看她手中到底拿的什么。”
“她能听到我说话吗?”
“试试看吧,以前这种情况也有过,从临床的角度来说她现在处于深度昏迷,肯定听不到,但”
我马上接过话:“好,我试试!”
英珠头上缠满纱布,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我看到她的左手果然紧握成一个拳头,我捧过她的拳头,放在胸口暖着,亲吻着,摩挲着,泪水顺着我的脸颊滴落在她的手上,我哽咽得语不成句:“英珠,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连累到你,拜托你一定要醒过来,你的婚纱都试好了,骆驼从北京回来你们就要举行婚礼的,英珠,骆驼这么爱你,你们不是要一起去西藏度蜜月的吗?你不会忘了吧?你说话啊,英珠,只要你醒过来,你怎么揍我都没关系,被你揍扁了都行”
这时,奇迹发生了,英珠的拳头奇迹般地松开了,在手指展开的一刹那,我的心仿佛被利剑刺穿一般,破碎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洒落在床头,恍惚间,我看见一颗沾满血迹的硕大钻石真如一颗晶莹的眼泪,在英珠苍白的手心中泛着盈盈的蓝光。
我哇的一声大哭:“英珠!”
英珠入院的第二天下午,伤势突然恶化,必须进行一项紧急移植手术,但需要一笔巨额的手术费,不巧的是,资金都被高澎拿到北京去参与那个大项目的运营去了,而因为北京那边突降暴风雨,飞机延误,他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即使赶回来,资金也没办法及时从运营的项目里抽出来。公司的员工很通情理,纷纷慷慨解囊,以解燃眉之急,但是跟所需的四十八万手术费还是相去甚远。
我在病房外的走廊里急得直跺脚,电话都打爆了,能帮上忙的没几个。我跟医院求情,医院答应给我减免八万,但在下午三点之前剩余资金必须到位,否则手术无法进行,延误抢救他们概不负责。最后一个电话我不知道是怎么摁下去的。电话里传来祁树礼趾高气扬的声音:“怎么,想通了?”
我拿着手机直哆嗦:“Frank,给给我一笔钱”
“钱?你要钱做什么?”
“我要救一个朋友的命,帮帮我”
他在电话那边竟然笑了起来,“那你求我吧,看你能不能打动我。”
“Frank,我是真的有急用,哪怕以后要我拿命去还你,我都无话可说,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
他继续他的冷漠:“你对谁都是这么挖心掏肺,对我呢,只要有一点这样的真情,我们都不会走到这一步!”
“Frank,我是要救命的啊!”我号啕大哭。
“那你先答应我的要求,跟我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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