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盗雪凤凰·妙手兰花》第9章


“报——据城南守卫大哥回忆,有一老头甚是古怪,昨日出城走得极慢,似乎腿脚不便,可今日回城健步如飞,判若两人。”
“哦?”凤凰儿笑道,“这位守卫倒也细心,他如何知道是同一人?”
“回帮主,守卫说他那时正在吃卤蛋,不小心把汁水溅到那人鞋上,这才认得。”
“他可知那老头如今何处?”
“他见那老头形迹可疑,已派人盯上了。”
凤凰儿嫣然一笑,赞赏道:“好!把这位守卫大哥的名字记下来,回头我写信给县老爷,保举他做个捕快哎呀不行,他守城时开小差,还是罢了。”刚笑完又想,不对,那人武功甚好,如有人盯梢,怎会不知?早去看看为妙。
拉了手下行到那守卫说的地点,草屋一间,破烂不堪,真是高手所住,这高手大概出自丐帮。“哐当”,凤凰儿脚下吃痛,看到一口铁锅横飞而出,内里的汤汁溅得四处都是,尚闻到熟狗肉香。再看,一地的木屑,散落的斧刨锛钺,此间主人该是木匠才对。
凤凰儿狐疑地蹲下身,察看墙角灰尘中的脚印,自言自语道:“脚似乎没这么大”
门口闪出一张陪笑的脸:“对不住,那是小人的”一身守卫行头,见凤凰儿看他,慌不迭哈腰。凤凰儿嗔怪地瞥了一眼张快手,暗道居然这家伙也赶来了。
那守卫殷勤上前,解释:“他前脚出门,我后脚就来巡查,万一他藏了危险兵器,大小姐要抓此人可就不容易了。”
凤凰儿竖直了眼,狠狠又瞪张快手,都是如何向这些守卫交代的。她面色既变,张快手便识相地拉守卫喝酒去了。
她百无聊赖,想想空等着无事可作,遂要求手下和自己一起收拾屋子。跟她来的两个偷儿敢怨不敢言,不多时,打扫一新,工具放置妥当。凤凰儿看了欢喜,琢磨那人快回了,打发两人离去。
坐等。日子比蚂蚁爬得还慢。眼见得月上树梢,凤凰儿不禁打了个哈欠,才发觉天已黑了。走至门前,探头看去,荒僻的小巷空荡荡无人。她吸了口凉气,暗道,堂堂空空帮帮主,什么阵仗没见过,有何好怕。大咧咧回屋坐定,继续等。
老头回来时,凤凰儿差不多要睡着了。他一进门,看到丫头趴在桌上,就敲了敲门板。凤凰儿迷糊地挥手:“进来。”
老头嘿嘿一笑,四顾整洁得陌生的蜗居,不以为意,在她身旁坐下,饶有兴趣地望向她看。凤凰儿总算有点高手的直觉,蓦地清醒,瞪大了眼看他。
这老头一双豆眼精光一闪即没,脸上皱纹纵横,比犁过的田地还坑洼,颇有点高深莫测的奇人面相。凤凰儿拍手笑道:“没错,就是您老人家!”
老头白了她一眼,并不理会。
“恩人在上,受凤凰儿一拜。”
凤凰儿一个响头磕下,面前空空无也,转身一看,老头站在她身后嘿嘿笑。她起了好胜心,连拜十数下,老头身形如风,呼啦就没了影子。她只得站起,叉腰大叫道:“你瞧不起人!”
老头弯腰咳嗽,咳声中仿佛忍不住奚笑,听得凤凰儿皱眉。换作旁人她早就一掌劈去,可这老头一来是恩人,二来武功高得没话说,忍气吞声道:“恩人救了我爹,总该受凤凰儿一拜。”
老头点点头:“你有孝心,我成全你。”大咧咧站定,仿佛关二爷。 
凤凰儿连忙恭敬地磕了一个响头。起身后打量老头住的破屋,又道:“恩人如不嫌弃,请移步舍下,凤凰儿稍备薄酒,以示心意。”
老头方欲摇头,末了听到个“酒”字,两眼放光:“什么酒?”
凤凰儿念头飞转:“乃是我四海镖局特制的凤凰酒。天命玄鸟,降而生商。且用了梧桐做酒杯,所谓‘凤凰呜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你道滋味如何?”她一急,把琴娘教的诗经也抛了出来。她虽不爱读正经书,但书中言及“凤凰”的,倒记得清楚明白。
老头莞尔而笑。英雄难过美酒关,他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叹气,终于还是忍耐不住,一脚踏出门去。
四、入门
八抬大轿把老头迎到了空空帮总舵,凤凰儿打发了轿夫,毕恭毕敬请他坐上宝座,她则翻身上梁,取下一壶酒来。那破庙的高梁之上,放置了她的若干宝藏:老爹不许偷喝的好酒、少林派师叔送爹的夺魂镖、自制的机关密锁老头望着那横梁,慧眼似乎可以穿透,露出微笑。
那酒杯哪里是什么梧桐杯,根本就是普通木杯,拿在手里轻飘飘的。老头并不点破,听凤凰儿一面倒酒一面说道:“恩人,此间乃我空空帮总舵,还请恩人多多指教。”
她说的只是客气话,不想对方果然不留情面说开了:
“你所学的,不过是偷鸡摸狗的雕虫小技,在乡野村舍或许横行无碍,遇到真正高明的对手嘿嘿,一败涂地,一败涂地啊。”老头喝了一口酒,眉头耸起,大叫道:“果然好酒!啧啧,可惜了一流的酒,九流的人。”
如果他在三天前说这话,凤凰儿非一脚踹过去。这会儿仔细打量了这老头一阵,白发、长眉、邋遢相,倒像武林中传说的高手隐士。虽没看清他出手,就被糊里糊涂救了出来,但大抵该是个高人没错。
“我不过是年纪轻,武功差了那么一点点”凤凰儿小声嘀咕了句,对她的偷术仍自信满满。怎么说她也是江陵空空帮的老大,不能在这老头面前示弱。
老头耳朵尖,听到她的话,嗤笑道:“你以为学两手三脚猫的招数,就能纵横偷门盗家了吗?做梦!如果你不练眼力、耳力、手法、身法,没有绝世轻功和逃跑法门,你休想活过三年。”
“那我要是学了这些呢?”
“哼,那也不过是只三流的猫。”
他口气太大,凤凰儿看不过眼,跳起来指着他鼻子道:“喂,老头子,我看你是长辈,才好好地跟你说话。要不是你救了我,我才懒得听你吹牛!”
那人转向她,笑眯眯地道:“哦,你叫我老头子?”
凤凰儿一愣,气焰小了点,低声道:“老前辈。”奇怪,这声音耳熟得很。
那人悠悠地道:“你这个笨丫头,几年不见,就忘了我啦。”忽然把脸一抹,露出庐山真面。
凤凰儿定睛一看,他居然一点也不老,那独有的奚落笑容,正属弥勒所有,别无分号。她大喜过望,一步冲上,抱住他的胳臂激动地叫道:“师父!”
“别,别。”弥勒挡开她的手,鼻子一皱,摇头说,“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许叫我师父。”
凤凰儿忽然直直一跪,还故意跪得很重,大声说道:“你教过我武功,当然算师父,凤凰儿虽然调皮,也不是不懂道理之人。”
弥勒蹭蹭鼻子,轻笑道:“好说,好说,你起来吧。”
凤凰儿依然跪得直挺挺,显出毅然的神色。她自从练过弥勒的功夫后,就把他捧为天人,如今再遇,心中不停盘算,要怎样才能迫得他正式收下自己。何况刚刚他又把纵横偷门需要的本事吹了个天花乱坠,怎不让她的心大动特动,恨不得立即一股脑学了去,笑傲江湖。
“我已传过你正宗佛门内功心法,你还想如何?”见她前事重提,弥勒有点后悔暴露身份。
“弟子要跟师父学高明的偷术。”凤凰儿说得字正腔圆。
“你只想学偷术?”弥勒不由奇怪,她不是没见识过他其他本事,为何单单挑这个学。
“是,贪多嚼不烂嘛。不过要学就学能纵横天下的那种,寻常的我也不稀罕。”
纵横天下弥勒一笑,这姑娘也不傻,能到那个地步,要学的又岂止偷术而已?正色道:“你可知我为何不愿意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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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师父喜欢逍遥,喜欢四处游历,怕我是个负担”凤凰儿一面说,一面看到弥勒苦笑,心知说中,索性由着性儿继续说道,“其实是师父怕担责任,不愿收徒弟不说,连老婆也不敢娶一个。”
弥勒顿时色变,嘴皮刚动一下,又改了主意,拼命点头道:“很好,很好,你果然伶牙俐齿,说得一分没错。你既如此了解我,我走得也安心。”
他说归说,脚却没动。凤凰儿想,豁出去了,当下一连磕了三个响头,敲得震天响。她每“咚”一下,弥勒的眉毛就跳一下,哀怨地骂自己心软。
凤凰儿磕完头,见师父口中念念有词,好奇地凑近他问:“师父受了徒儿的大礼,神情却如此痛楚,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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