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洲曲》第4章


叶婧衣本想在欢歌盛宴后,便回寺院,却僵不住叶小柔的央求,他虽然长年不在叶家,可他和叶小柔却有着同病相怜般的惺惺相惜,因为叶小柔是庶出,母亲早故,在叶家她并不受宠,虽然吃穿用度上不比丫环老妈子差;却也好不到那里去,她的身边只有一个随身丫环。他的出现,多少让叶小柔觉得自己并不是最悲凉的那一个,抱团取暖成了他们二人的相处模式,所以整个叶家除了叶子愉以外,对他最好的便是这叶小柔。
本来宰相府纳妾按常理不过是一顶青衣小轿入侧门便算做礼成,可叶小柔毕竟是礼部尚书之女,加上叶子愉有心做大,或许是想宣告全城,他所意的一派是二皇子南宫玉一派,而那宰相的公子也答应了,于是本来可小可大的纳妾被硬生生安排得如同娶妻股隆重。
婚礼当天,叶小柔央求他与花轿同行,新郎苏林羽自然是不会来叶家接亲的,到了宰相府的后门,才看见苏林羽等候在那里,他目光灼灼的看向叶婧衣,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看穿股,目光深沉得仿佛深渊般,一股冷意不由自主的爬上了他的后背,他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本能的便有些抵触与反感。
听叶子愉说,苏林羽最先提出的结亲对象是他叶婧衣,除了苏林羽外还有将军之子楚云,都被叶子愉拒绝了。
叶婧衣心下暗想,他可不是什么绝世美人,将军之子本就是喜欢舞剑弄枪之辈,喜欢一个习武的闺秀也不奇怪,这苏林羽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越是走近越觉得心里头不踏实,待叶小柔的轿子进了门后,他本能的欲退,却被苏林羽叫住。
“叶姑娘且慢,既然来了,何不等晚上宴席过后再走,礼部尚书和你的谪妹早已入了府,还是说叶姑娘你害怕进我这宰相府”
他的目光再次深邃得可怕,带着些冷意,像是要从头到脚看穿他的一切,他低下头说:“我只是退后,让轿子先行。”
“这礼部尚书可真奇怪,年长的丫头还没出嫁,就让最小的丫头结亲了,不知叶姑娘有何感想。”
他的声音好听且清脆得有如泉水击石,语速很快,令听者不自觉得便被他的声音所牵引,却让叶婧衣周身感觉寒冷。他不自在的描向了叶小柔的轿子,可轿子已经抬身,轿子上的窗帘也自己被严严实实的拉了起来。
随后,他不卑不亢的说:“成亲一事,自是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女还能有何感想。”
坐在轿子中的叶小柔心里有些心酸,虽然父亲并没有告诉过她苏林羽最想娶的人是叶婧衣,可她总归是从下人丫环口中了解了一二,听着二人的对话,无形的验证了一切,她却只能不动声色的闭口不言。甚至在前天,苏林羽就找过她,让她入府之时一定要带上叶婧衣,其用意不知为何。
苏林羽深深的看了他眼,不再多说,而是领着轿子入了府,叶婧衣跟着轿子的后面,不知何时,苏林羽再次走到了和他并排的地方,他意味深长的说:“我听闻叶家大小姐叶婧衣很小的时候因为天花病而天折,可叶小姐明明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啊,不知这等谣言是如何传出的。”
叶婧衣心中惊起了一片波澜,脸上神色却如常,他平静的说:“若叶婧衣早夭,那苏公子眼前的我又该如何自处呢这等疯言疯语,整个西州城恐怕没人会相信。”
“谁知道呢,要知道,无风不起浪,如果谣传是真实的,那么叶姑娘确实不知如何自处呢。”
那种意味深长的眼神又来了,叶婧衣只感觉如芒在刺,却仍然表现得很平静,不过好在苏林羽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因为轿子已经到了苏林羽的偏院了。
叶小柔被苏林羽扶出轿子时,脸上的娇羞更胜上轿前,宰相之子本就长得玉树林风,又有不世之才,整个西洲城除了文武双全的四皇子南宫若能与之相提并论外,放眼望去,再无一人能与之媲美。虽只是小妾,叶小柔却早已经芳心暗许,毕竞苏林羽和南宫若还有南宫玉皆是西洲城中众多闺秀的梦中情郎,可这三个人偏偏都是不近女色的木头疙瘩,所以叶小柔的出阁不知羡慕了西洲城中多少闺中少女,又揉碎了多少女子的芳心。
第五章 偶遇
婚礼虽办得隆重,却只有很少的人前来祝贺,都是些宰相府下的党羽,只是在宴席上惊讶的看见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四皇子南宫若,他与将军府走得很近,许多人默认他为将军一党的人,却出现在了苏林羽的宴席上,多少让在座的各位有些不自在和惊讶。
酒香四溢,推杯换盏之际,韦氏有些不甘的对着叶子愉说:“不知道老爷你是怎么想的,这么宝贝她,她是座金山还是银山,值得你拒绝一个相府公子又拒绝一个将军之子,干巴巴的身无二两肉,长得也没几分姿色,怎么就那么多人喜欢。”
叶婧衣知道韦露是在替白己的女儿叶依雪酸,这次的欢歌盛宴最出风头的是将军之女楚灵玉,而和将军之女一起演武的她自然也比较出风头,虽然他是被动的,不得已的,可在韦露看来,便格外的让人心里不舒坦。
而叶依雪平时走出去虽然是个大美人,可是若搁在众多闺秀之中,便会让人有些审美疲劳,毕竟百花争艳,想要一枝独秀是很困难的事。而她此次献技的是她最擅长的画,在众多闺秀中同样被埋没,于是上门提亲的大多是叶父看不上的人,一个宰相府的公子娶了个庶出,自然让她这正房有些眼红,于是他叶婧衣便成了那个最不受待见的出气筒。
韦氏继续说道“我说老爷,你该不会想将这丫头留在家里养一辈子吧,老大不小了,也该找户人家了,这大女未嫁,以后雪儿出嫁时,难免会被人家所诟病说闲话的。”
叶子愉有些不耐烦的说:“行了,行了,你就少说两句,婧衣的事情老夫自有打算,用不着你操心。”
眼见着叶子愉有些不悦,韦氏这才止住了话头,满脸怒气心有不甘的咽下了心中的气。
一顿饭吃得如同嚼蜡,十足倒胃口,随便夹了几筷子后,他便说饱了,要出去走一走。
此时,看着走开的叶婧衣,韦氏又低咕了一句,“没规矩、没教养的野丫头。”
叶子愉这边的对话,被一字不漏的侍女小子们听得一清二楚,其实早在很多年前,便有传言说叶婧衣并非韦氏亲生,二人相处的状态一直不像亲生母女,倒更像是后母与继女的关系。加上叶婧衣常年不在叶家,而是居于寺院,晓是居于寺院,叶子偷却对他非常上心,请武艺高强之人教他武艺,又请来西城医师教他制毒与医术。
叶婧衣的医术,在西洲城百性的口中颇有名气,许多人曾幕名而去。为此,韦氏亦诸多不满,一个女儿家不侍弄女红与琴棋书画,倒是弄些个剑啊枪啊的,请来的西域医师几乎倾尽了叶家的半个家产,如此打造一个迟早要出嫁的女儿,这不是明摆着为他人做嫁衣吗
路上,身后喧闹的声音渐渐远离,走到处院落时,宴席上的声音已经完全消失了,倒是院子外的鸟呜声异常悦耳。走进院落时,院子门口的地上放着一把锁和几根铁链,似乎是用来锁门的。
这处院落似于是连着幽静的郊外森林,远离了人间烟火般,除了他在寺院中常常听见的虫呜鸟叫,便再无其他,除此之外,院子中还有一处人工凿成的湖,湖面上立着处凉亭,踩入曲栏之上时,传来木头“咯吱略吱”的声音,步入湖心凉亭才发现,凉亭很大,比以往常见的凉亭大了数倍不止,凉亭之上放料一个极小大的石头棋桌,那棋桌太过于巨大,仿佛不是用来下棋的,而是用来吃饭的饭桌。
他围着圆形石桌走着,手指不经意就摸上了那块冰冷的桌子,这地方看起来荒废已久,可这石桌却像是经常使用一般,上面干净得没有一丝灰尘。
他正看得出奇之际,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想不到有如此雅兴的,除了我以外,还有另一人。”
他闻言,转头便看见了立于房屋之外的四皇子南宫若,他站在院子东侧的房屋门前,那些屋子已经破败不堪,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住人了。听他这么一说,他倒是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毕竟二人交情不深,加上欢歌盛宴也不过两面之缘,于是客套道:“四皇子不也一样吗。”
两个人都不知如何将话头继续下去,夜晚的空气中有些微凉,月亮低垂着一半的身子隐入了云层之中,在这朦朦胧胧的夜色中,世界仿佛变得有些扑朔迷离。南宫若的目光透过有些阴暗的夜色,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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