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浦》第33章


过,然而外面那些便衣虽然阻止她出门,却是态度很恭敬,她一时半会也想不清楚,隐隐觉得事情发生了变化,却又不敢存了这样的奢望。到了第二个星期上,她正坐在窗前,却听见外面的便衣喝问了一声,立刻又听见汽车声音,她心中忐忑,马上站起身来。门外又是数人的脚步声杂沓进来,燕于飞望向门口,起首进来一人尽然是曾经见过的蔡秘书,蔡秘变态小说步走到她眼前,道:“原来燕小姐真的平安无事,太好了,总司令特地命令我来带燕小姐回去。”燕于飞乍然见到他已经是一呆,听了他的话越发不明白,只是看着他不作声,蔡秘书忙道:“燕小姐恐怕还不清楚,三天前伪军区政府就垮台了,我们一直在寻找燕小姐,直到今天才有的消息,总司令一听说就命我来接您。”燕于飞听了只觉得难以置信,一时还彷佛是在梦中一样,半天才道:“这么说来一切都解决了?”蔡秘书点一点头,又催促道:“燕小姐先上车吧,上车再详说不迟。”
燕于飞跟着他上了车,犹还觉得恍恍惚惚,思绪百般的杂乱,变化发生得如此迅急,蔡秘书取了报纸给她看,原来伪军区政府内部也是分化严重各自为政,一派和共和政府秘密协商,三天前晚上里应外合的将另外一派一网打尽,上官端又官复了原职,现在平南城里乱纷纷的也是在缉捕余党安抚人心。燕于飞一目十行的看完新闻,犹豫了一下问道:“那前线战况如何?”蔡秘书含笑道:“燕小姐不必担心,总司令已经命参谋长返回平南,不日就可到达的。”燕于飞脸上微微一红,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
车子直接开往军区司令部,蔡秘书对燕于飞道:“总司令正在办公室等你,他希望立刻能够见到你。”燕于飞一脚刚跨下车,闻言愣了一下,蔡秘书已经在前面快步引路,她只好跟了上去。一个月前她刚刚自这条路上走过,虽然世事变幻,但是那种忐忑不安的心情对她来说却是一样的。到了办公室门口,依旧是侍卫守在外面,蔡秘书替她开了门,燕于飞深吸了一口气才进去。
燕于飞甫一进门,便望见燕清人及燕太太从沙发上站起来,猛然间见到父母,她心中又是惊讶又是高兴,只觉得激动,竟然说不出话来,她几步扑到燕太太怀里,只喊了一声“爸,妈!”燕清人及燕太太虽然已经得知她平安,及至见了面才真正放下心来,燕太太搂着她不住道:“总算没事了,总算没事了,你吓死你爸爸和我了。”燕于飞又是哭又是笑,半天才擦干了眼泪道:“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来的平南。”燕清人咳嗽一下道:“我们昨天才到的,是总司令派人接我们过来的。”燕于飞此时方转过头去看办公桌后的上官端,他已经站了起来,神色平静的望着他们道:“燕先生燕太太,令媛总算平安无事归来,我也算放心了。”
燕清人道:“这件事情多劳总司令挂心,实在无以为报,只能说是大恩不言谢了。”
上官端道:“说到底燕小姐是因为我们的缘故才受了这样大的折磨,燕先生这样说的话实在是让我十分的惭愧,没有及早的救出燕小姐,实在是让我过意不去。我十分希望有个法子能补偿,我希望晚上能请诸位便饭,一来给燕小姐压惊,二来算我向燕先生燕太太和燕小姐陪不是。”
燕清人道:“总司令这样客气实在是担当不起,能看到于飞平安,我已经心满意足。”
上官端步出办公桌后,坐个手势请他们三人都坐下,道:“这次请燕先生燕太太来,除去为了让你们和燕小姐尽快团聚外,还有一件事情商量。”
第十九章 尾声
燕于飞听见这句话,心里立刻砰然一跳,转过头去却看见父亲微微皱起眉,只听上官端道:“我兄嫂早亡,只余一子,单名衡,表字清源,我看顾他如同自己的子女,他虽然年轻顽劣不懂事理,可是对于燕小姐的心意却是十分真挚诚恳。他跟我提过几次,我听闻燕小姐大方贤淑,很是喜欢。现在虽然是新的社会,可是婚姻事情重大,所以特地想借了这个机会,代清源向令媛提出婚事,希望燕先生和燕太太能够同意。”
燕清人听他这样一番话,沉默了半晌,眼睛只看着燕于飞,她早飞红了脸低下头去,很是不好意思的样子,脸上却又忍不住露出一丝恳求的神色来。燕清人又咳嗽一下道:“总司令厚爱实在是不敢当,参谋长也是年轻有为,只是我们蓬门小户,恐怕高攀不上。”燕于飞听父亲仍旧是这样的说法,忍不住抬头急切的望过去,又轻轻拉了一下燕太太。
上官端似乎已经预料到这样的回答,只是微微一笑道:“燕先生的顾虑我也明白,我这次请两位来也是要打消两位的顾虑。我本家境贫寒,自从军以来,从士官到今日,一直战战兢兢克守职责,并非仗势狂妄之徒,对于清源我也是一直严加教导,断不许他做纨绔子弟。何况燕先生世家累代书香门第,倒是我们惭愧自己才疏学浅,累官至此也不过是时事造人。我今日亲为提亲,只要两位能答允,明日就登报刊发喜讯。何况这次又发生这样重大的事情,燕小姐如此坚贞,我非常的敬佩,若能有侄媳如此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两位请郑重考虑一下。”
燕清人早把燕于飞的情状都看在眼里,又听上官端这样直白的一番话,却还免不得沉吟了一会,方道:“总司令这样说了,我们还能如何推辞,只是孩子的事情还要他们自己做主的好。如果他们两个愿意,我们做父母的总归还是支持的。”
燕于飞听父亲终于松口,一时间又是喜又是羞,她看父母望着自己,眼中虽然俱是慈爱,到底还是不好意思,垂了头下去。上官端听燕清人这样说也是放心下来,笑道:“既然燕先生已经同意,那就再好不过了,不出意外的话,清源明天会回到平南,他们小儿女的事情就叫他们自己去解决,今天晚上我却要和两位好好聊一聊。”
燕氏夫妇来平南时很是匆忙,因为平南城里当时骤然又遭大变,当时也不曾找住处,廖夫人又是一力的延请,所以寓居在廖先生和廖夫人那里。燕于飞刚刚得见父母,又是被监禁了那么久,自然须臾不肯离开父母左右,廖夫人又很喜欢她,当下也留了她一起住下。她虽然遭受了不少折磨,可是现在平安回来,又见到父母,就不肯再提起那些事情,一味的只说这一年里学校的事情。
第二天上燕清人和燕太太受了几个知交的邀约要出门去拜访,两个人因为燕于飞才被解救出来,一致的要她好好休息,不要她一同过去,她也就乐得睡个懒觉,早上十点多才起了床洗漱。佣人送乐早饭进来,又送进当天的报纸来,她取在手里却是丁点也没有看进去,大玻璃窗投进来的阳光穿过窗纱打在报纸上一片斑驳,他究竟是早上到还是下午才到,她心里翻腾的不过是这个问题,有一点的焦灼还有一点的甜蜜。她怔怔的坐着,痴想着,猛然却听见门口有人低声喊自己的名字,“于飞。”那么熟悉的声音,她回过头去,上官衡正站在门口,她坐在那里,竟然一分也不能动弹,心脏拼命的跳着,扑通扑通的,房间里静得听得见他们两个的呼吸声,她微微掀起嘴角,仰起头,彷佛是微笑,眼里他的样子越来越模糊,倏然又清楚起来,脸上却是痒痒的,她想要摸出手绢去擦那泪水,可是连一分力气都没有,抬不起手来,整个人只能怔坐在那里,遥遥的看着他,耳朵里听见他的脚步声,三步两步的,冲到她眼前,猛然的她就被拥入他的怀中,这样亲切的味道和温暖,她忽然哭起来,彷佛积攒了那么多天不曾对人言说的害怕和悲伤都能释放了,她攀着他的脖子哽咽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象一只小兽一样在他怀里蜷缩着颤抖。
他心里又是欢喜又是痛楚,双臂紧紧拥着她,抚慰的拍着她的背,直到这一刻,他还不能相信似的,她已经回到他身边。她哭得累了靠在他颈侧,哽咽得一抽一抽,他扳起她的脸,苍白的脸庞上泪迹斑斑,她的双眼里仍旧含着泪水,双唇却被牙齿咬得通红。他吻下去,使劲的吻下去,象是想吃了她一样,象是想把她呼吸的空气都掠夺走一样,彷佛不是这样用力就不能确定,她真的是在他的怀里。他辗转的亲吻吮吸着,直到她脸色通红的喘息,他才不情愿的放开,他贴着她的脸颊,低声道:“我真想你。”她搂住他的脖子,埋在他的胸前,使劲的点一点头,她也是这样的想他,千言万语也只不过是这一句,我真想你。
五月十五日是黄道吉日,历经了平南的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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