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1-3)》3)-第110章


这里,我会告诉她,你走失了,抱着那盆姜花走失了。 
这是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但却也是无懈可击的理由! 
他心中有千万分愤怒,却也只能压抑住。他抬眼,恨入骨髓,说,嗬,这就是你和外祖父给我们兄妹最好的结局?呵呵,好,我走! 
说到这里,他停住了,一字一顿,警告眼前的男人,不过,程天佑,我把我的命交给你了,如果你有半分半点,一丝一毫对不起姜生,这辈子我绝不饶你! 
天佑突然惶惑了,笑笑,你的命?呵呵,在你手里啊,你还要带着你的命去法国! 
天佑的话,让他变得暴怒,但他却要将这份暴怒生生地压制。于是,那时,只有十九岁的他,对着这个比自己强势的男人,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倔强而有力量——我说的是姜生,她就是我的命! 
他从回忆中清醒,五年前,那是一场我不知道的交付。 
如今,我的手,那么安然地放在这个男人手中,而这个男人,在他看来,正对着我款款细语,温情备至。 
遗憾的是,他永远不知,这个男人说的话,让我原本不敢期待的心,也因淡淡的不敢面对的期望变成深深的冰冷。他说“姜生,若我是他,若是我爱你,现在,就是天王老子拉着你的手,我也会带你走!” 
那一刻,我狼狈的站在这里,接受了众多朋友、同学的“鉴赏”,他们见上了一个女人为爱情奋不顾身后的狼狈、 
我掩都掩藏不住的爱,掩都掩藏不住的狼狈。 
就好比有人替我对他表白,喂,凉生,有个女人,为你连孩子和命都不要了。你愿意爱她吗? 
那一刻,我的心里突然有根弦,响起来,这是程天佑最打动我的一句话——若我是他,若是我爱你,现在,就是天王老子拉着你的手,我也会带你走! 
此刻的我,虽然手被程天佑牵住,但落在凉生眼里,似乎没有幸福可言,他看着我,目光里盛满了如同眼下包厢里播放的这首歌曲一样的探询—— 
告诉我你幸福吗? 
幸福据说是一种信仰。 
幸福是笑出泪别躲藏, 
幸福是看定我不慌张! 
告诉我你幸福吗? 
幸福据说是种方向, 
幸福是一起飞不回头, 
幸福是你在我襟上, 
从不遗忘! 
这大概是,此刻,他最想问出的话语。 
我了解他的性格,那么了解。 
他一定在想,没有血缘关系,这是真的吗? 
他一定在想,如果她爱的是他的话,我会不会破坏掉她的幸福啊? 
他一定在想 
他想的一定很多,就如他的性格一样,克制而内敛。 
我知道,我爱着的这个男人,他的理智多么强大,强大的如同堡垒,谁都无可攻防。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等,等他卸下攻防,等他说服自己来爱。 
我曾爱他的克制,我曾爱他的荔枝,我也曾爱他的内敛。我也明白,自己不想伤害到未央。
可是,一个女人,当她千辛万苦、伤痕累累的那一刻,她想要的不是一板一眼、严丝合缝的爱情,她想要的不是一双不管不顾、不怕天谴的手! 
带她走! 
带她走! 
不顾一切地带她走! 
只要你带我走,哪怕冲到无人看到的门口,你再放开我的手。 
对我说抱歉,我爱的始终是她。 
那么,也不枉我对你爱的如此受苦。 
夜晚,人变得贪婪;卑微,确使人不敢奢求。 
就算是给我一个拒绝,也是一个体恤而温柔的拒绝,好不好? 
那个夜晚,程天佑的一句话,彻底激起了我心中对爱最强烈的渴望。 
这种强烈的渴望,让我无比害怕。我害怕,它变成一股力量,让我对每个男人,最终由爱,变成爱过。 
这该多荒凉? 
凉生,这该多荒凉? 
那一刻,很多人发现自己不该在场,纷纷离开。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对天佑说,我们回家吧。 
那一刻,他是我稀薄自尊的唯一救命稻草。 
天佑一愣,很长时间,我突然说的话,让他没回过神而来。我眼泪掉下的那一刻,他才醒过来,笑笑,难辨悲喜。 
但他依然拉起我的手,对凉生说,我们走了。 
我们走了。 
转身的那一刻。 
我却依旧在心里卑微的默念,三、二、一。 
我对自己的心说,我只数三个数,如果你不来,我就永远把你忘记!我只给自己一次机会,也只给你一次机会。 
一。 
二。 
【66。此夜之后,两不相干】
我和天佑走出岚会所。
他在前,我在后。
早春微寒,长风当哭。
走到车前,他转身,身影暗,容颜薄。他笑了笑,眼神却很凉,似乎是万语千言,到最后,却只是八个字:此夜之后,两不相干。
一字一顿,一字一绝望。
他始终是知道的,刚刚,他不过是我小自尊的救命稻草。
他忍着最大的难过,满足了我。
我也对他笑,一字一泪,好啊!此夜之后,两不相干!
当时的我,大概并不知道,这个倔强而冷酷的男人,内心也在默念着“三,二,一”。
他在自己的心底对自己,也对我说,姜生,我只给自己一次机会,也只给你一次机会,等你来挽留我。
一。
二。
。。。。
傻女人啊,为什么不说一句话?
只要你一句话啊,我就转身,我就再也不离开。
再不离开。
。。。。 
那个夜晚,太多繁杂,我看不清自己的心。
我并不知晓,自己倔强的心曾在刚刚为他而悄悄动过的,那声音泠泠作响,仿佛天乐。因为爱情,因为爱情啊。
可是,我不知,他也不知。
我们总是这样,让自己执念在最初的情事里,忽略了自己的心。
抑或说,最初的爱,太四海潮生,以至于,微微的涟漪撼不动它的地位?
会不会有一天,有一天,这微微涟漪,重视风浪先天,山摇地动?
【67。因为他,再骄傲的人,也骄傲不起来。】
宁信追出来的时候,天佑刚驱车离开。
我站在春寒之中,转身,却见她迟疑了一下,缓缓走来,说,姜生,你没事儿吧?
我笑笑,说,没没事儿。
然后,我生怕她担心,我说,我哥对未央感情很深,你瞧,北小武都替我那么死乞白赖了,哈哈,他还一点儿都不动摇。不过,宁信,北小武不是我怂恿的。
宁信叹了一口气,眉心紧锁,说,我知道,你要告诉他你和他没有血缘关系,早在医院未央对他隐瞒的时候就说了。可我害怕,明天婚礼。。。。
我就笑,擦擦鼻子,说,凉生那人,决定了的事情啊,就不会回头。他要是不肯爱,谁都不能说服他爱。
宁信说,我怕的不是他不爱未央才娶未央,我怕的是他要躲自己的心,才娶她。
我就笑,说,别开玩笑啦又不是电视剧,这是生活啊,生活哪有那么多的苦情的事情,我哥又不傻。
宁信说,我刚才想要求他原谅未央,没有对他说真相,是因为太爱他,爱到怕失去他。可你走了,我担心你出事,就追上来了。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有人在不远处哧哧的笑,说,宁信?啊不!我得喊声大嫂,你可真贤良淑德!三更半夜都不忘照顾我哥的花花草草们。我要是我哥,我也喜欢你这么个忘忧草、解语花。哈哈。
我和宁信转身,只见天恩和几个保镖从岚会所出来。
他坐在轮椅上,笑意如血,眉眼如花,对宁信摇摇头,说,不过,你说你跑得这么快,也不怕动了胎气啊,那可是我哥的血脉。
他的话音一落,宁信的脸瞬间变白,她惶然地看着我,仿佛是一个窃取了别人幸福的小偷一样的眼神。
我倒退了一步。
这真是晴天霹雳。
可是,我又瞬间清醒。
霹雳,我也没有被劈的权利啊。
我是谁?
充其量一个前女友,还是一个用情不专、满心充满凉生的前女友。
世界上最悲凉的事情,不是听说前度男友有了新欢,而是有了新欢,你却没有一丝一毫吃醋的权利。
我连忙对宁信笑笑,说,恭。。恭喜啊,要做妈妈了。
可是,嘴角却那么苦,一直哭到心里。
宁信说,姜生。。。我。。。我不是。。有心。
天恩似乎很忙,无心看这场好戏,看了我一眼,就被推着往车的方向走去。末了,经过我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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