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君忆长卿》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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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年轻,伤口的愈合也快,一个星期之后,长卿身上的伤口就结了疤,只剩下了淡淡的红痕,不过慢慢的,终于也会消失不见的。
可是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伤口都能够愈合,落下疤痕,是因为太深。
她终于鼓起勇气去找他的主治医生,是国内专家极的一位权威,沉『吟』着告诉她:“这个瘤生长在胸腹之间,也就是古代说的膏肓,『药』石难极,而且目前尚未完全定『性』,手术的时机并不成熟,贸贸然的施以放『射』『性』治疗恐怕会损害肌体原有的机能,适得其反。”
她的心中还有万一的希望,问他:“大夫,是不是有可能不是恶『性』的呢?”
大夫说:“区分肿瘤的恶『性』和良『性』,有一个很重要的标准,就是看它生长的速度,现在这一个肿瘤生长的,已经超越了最低的界限。”
的片子的底『色』总是黑蒙蒙,上面有一团一团的白影,大夫拿着一根小铁棒,给她指,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这是哪里,那又是哪里。
她看不懂,可是还想看,却又不忍看。
那样的一个东西长在他的肚子里,该有多么的难过。
可是他还总是微微的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弯下去,像是一轮小小的月亮。
大夫说:“现在医院里对这种病还没有太好的治疗方法,只能留院观察,辅以『药』物进行控制,首要的是要病人有一个良好的心情,再就是营养的搭配上,都要注意一些。”
长卿低声说:“我知道。”
晚上的时候她炖了鸡汤送到医院里去,里面放了人参,还有灵芝,灵芝很贵,她先放了五条,想了一想,又加了五条。
结果他一闻就皱眉头:“这是生『药』铺子里长大的鸡啊,怎么这么大的『药』味。”
她把嘴一撇:“就你虚惊,连这个还喝得出来,哪里有那么大的味道?”
她的脸一撂下来,他马上就举手投降:“好好好,我听你的,都听你的成不成。”
碗作得很小,素『色』的胎底,上面用简单的笔触,勾勒出一圈浅淡的折枝花纹路来,鸡汤吊得清,盛在里头还清澈见底,同『色』瓷匙的柄上有一个优雅的弧度,他的手指头长,端起来的时候分外好看,有一点点像烟雨旧时,五陵年少,弹剑狂歌,却在看见自己心爱的女子的时候,情不自禁的微笑,那笑中满满的,都是包容与温情。
她心满意足的叹了一口气,他问:“怎么了?”
她有一点点怔仲的:“你说这一刻,要是能够永永远远的持续下去,该有多么好。”
他静静的瞧着她,慢慢的伸出手去:“傻丫头。”
恰好就在此刻,门“哐啷”一下子就开了,莫慎年笑眯眯的出现在那里,“哟”了一声:“继续继续,我来讨一口汤喝,什么都装作看不见。”
顾修明哭笑不得,那一只手本来是过去揽着长卿的肩膀,结果在半途中硬生生的收了回来,有一点点尴尬的『摸』一『摸』自己的头发:“我只知道你是一只狐狸,哪里想到居然还长了一只狗鼻子。”
莫慎年大剌剌的坐过来,拍他肩膀:“哥们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有一口汤喝,总不能让我饿肚子不是。”
徐长卿一把抱过保温桶:“这可不是给你的,想喝找你女朋友去。”
莫慎年笑眯眯,把眉『毛』一挑:“老顾啊,你瞧瞧你这只小辣椒厉害的,兄弟我都不得不同情你了。”
顾修明斜睨着眼睛瞧他:“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没安好心,说吧,你来什么事?”
莫慎年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一束火红火红的玫瑰花来,不怀好意的笑:“这是罗雯雯小姐送给你的。”
顾修明眉眼弯弯微笑变成了苦笑,情不自禁的抬头看一眼长卿,长卿微笑:“哟,这花真好看。”
莫慎年点头:“还有更好看的呢。”又变戏法一样,从衣裳兜里拿出一张花团锦簇的卡片来,长卿微笑:“哟,这卡片选得挺有品味的。”
莫慎年做注脚:“这是王茉莉小姐托我带来的。”
顾修明苦笑:“你有什么东西都一齐拿出来吧,这个样子,简直就是凌迟。”
莫慎年点头,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瞧瞧瞧瞧,都等不及了。”说着又伸手,变出一瓶千纸鹤来:“这下没有了。”
他的话音刚落,顾修明“蹭”的一下就跳起来,他快,徐长卿更快,手疾眼快,一把就揪住他的耳朵:“你别想跑,回来给我说清楚,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慎年见状,“哈哈”干笑两声:“你们继续,继续。”脚底抹油,溜了。
顾修明愁眉苦脸,做被奴役被压迫永世不得翻身的小媳『妇』状:“长卿,长卿,你听我说,听我说。”
徐长卿一脚踩在沙发上,一手做茶壶状,横眉立目女金刚:“好你个花花太岁花花大少,你给我说清楚,到底还跟多少任的前女友藕断丝连缠杂不清。”
顾修明低眉顺眼:“不是不是,那都是莫狐狸陷害,陷害我。”
长卿笑眯眯的伏子来,贴在他的耳朵边上:“你说,我信不信?”
她离他离得近,热气暖融融的,就喷在他的耳朵边上,几茎头发也落下来,拂着也是悉悉簌簌,他的心里痒痒的,一把就伸出手去,揽了她在怀抱里,不管不顾的亲了下去。
亲的时间长了些,两个人都有些气息不稳,她有些『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还要说话,他已经伸出一根手指来,轻轻的按在嘴唇上,比了一比:“嘘。”
长卿怔了一下,不知何意,他已经弯下眼睛来,又『露』出那种有些惫懒的微笑:“再说,再说,再说我就亲你了。”
他这个样子一出现,长卿就彻底的傻了,呆呆的:“你——”
他笑眯眯的低下头来,轻轻的吻下去,她的骨骼生得细小,有一些肉也不显,软绵绵的靠在他的怀抱里,像是一小片花瓣一样,温软得不可思议。这是夏天的晚上,他住的楼层高,也没有开空调,窗子半开半掩着,外头是一棵大叶子白杨,有风轻轻的吹过去,“哗啦啦”的响着,只是安静,只是平和,这样的一个安静和平和,似乎都是一个天荒地老的样子。
很久很久,他才抬起头来,眼睛弯弯的,在那里瞧着她。
她撇一撇嘴,终于还是忍不住,“扑哧”一下子就笑出声来:“坏蛋。”
他笑眯眯:“我饿了,把鸡汤拿过来我喝。”
她连忙去桶里给他盛了一碗热的,端过去,又拍一拍他的头:“好孩子,乖乖的,下一次姐姐还给你炖汤喝。”
他果真就乖乖的,端着汤碗,一饮而尽,又咂咂嘴巴:“真甜。”
长卿一愣,说:“不能啊。”连忙自己抿了一口,果然是甜。
鸡汤的味道很香,『药』材的味道很苦,糖很甜,都在一碗汤里,味道很怪。
她忽然生起气来,一把抢过保温桶:“不好喝你就不要喝。”“噔噔噔”的走出门去。
他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一个人怔在那里,“门”哐的一声掩上,带起一阵微风来,吹着桌子上的一本杂志,“哗啦啦”的翻过去,又“哗啦啦”的翻过来。
屋子里似乎还残留着刚才的笑声,语声,可是一下子就退去了,像『潮』水一样,漫过再无痕迹,显出一种空旷的寂寥来,很突兀的寂寥。
他在袖子上发现一根长头发,有几个大的弯,带着她身上的气味,淡淡的香甜,像是一朵什么什么花,摇曳着开放了。
他看了一会,伸手想要拿起来,那头发忽然断掉了。
走廊里没有人,贴顶吸的日光灯,发着白惨惨的光,墙壁也都是白『色』,地上铺着枣红『色』的地毯,踩上去绵软无声,只是安静,静得人心里发空。
她下了楼,有一些茫然,似乎是不知道往哪里去。
医院的两边有两排小小的店铺,都是玻璃门,自上而下到底,明晃晃的灯光照了出来,就像是小小的水晶房子一样,花朵开得鲜灵灵的,仿佛上面还缀着水珠儿一样,水果的颜『色』也分外鲜丽,红的,绿的,黄的,都不像真的了。她沿着那一条小小的街道走过去,路边有一家西饼屋,架子上摆得整整齐齐的各『色』小点心,酥皮蛋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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