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君情》第24章


裴以安把手放到刚刚萧临逸敲击过的地方,抿了抿嘴。
“手艺是好手艺,但这质地也太脆了。普通刀刃也罢,用你的白侯使劲儿砍一砍也就折了。”
萧临逸一脸嫌弃,“你拿我的指挥刀砍这劳什子……”人家白侯一削铁如泥的宝刀,听见这话得多委屈。
裴以安朝前一扑,挂在了萧临逸背上,两条腿紧紧夹住萧临逸的腰身。
萧临逸把他朝上托了托,一手虚扶他侧腰。
“我们猜还有多久送上门来给我解闷的人会来?”
说这话时,裴以安眼睛朝着一边动了动。
“成啊。”萧临逸嘴唇贴上裴以安的耳朵,潮热的暧昧气息滚进耳畔。
“我们打赌,你赢了晚上我主动,我赢了你主动。”
裴以安撇嘴捏着男人脸颊的软肉,“世子脸皮越发见长啊,白日宣淫对得起你萧家列祖列宗么……”
“哎宝儿,”萧临逸摇摇脑袋,“咱俩两情相悦碍着老祖宗啥事……”
裴以安撇嘴,掸了掸衣裳下摆的浮灰。
“将军也听的够久了吧。”萧临逸合掌拍拍手上粘的尘土。
木门应景地“嘎吱”一声开了,盖毅一身战甲走近铁牢。
“下官为官多年,一直敬仰大梁战神。”盖毅冷着一张脸,眼神说不出的复杂。
大梁重文轻武,他半生戎马纵然,见过太多明争暗抢。所以他敬重萧临逸。是这个人在国难之际扛了大梁北僵的战旗,撕了与狄子的合约,杀到了狄人的家门口。
但是这个人他叛国。
正即正,邪亦邪。
错了就是错了。
“违逆君主是为不忠,抛却大义是为不仁。”
“世子怎能为己私利而作不忠不义之人?”
裴以安一挥袖子挡在了萧临逸身前,平静地看着陈词激烈的盖将军。
“何为忠?何为义?”
裴以安启唇,“将军口口声声家国大义,可你满腔记挂的未必是家国大义。”
“天子不仁,亲近佞臣猜忌忠良。只他为了安逸的三次合约,多少家破流亡,多少妻儿离散将军看不到吗?”
“无数将士金戈铁马去,马革裹尸还将军看不到吗?”
“狄子屠城,血染边塞千里黄沙,将军看不到吗?”
裴以安直直看进盖毅的眼睛,将他一瞬而过的伤痛尽收眼底。
“若是推翻这样的一个王朝叫做不忠不仁不义,”裴以安淡然地挽上身侧男人的手臂,“那么无妨。”
不忠不义又如何?“我支持世子所做的一切决定并为了我的男人骄傲。”
“倒是盖将军,”裴以安收回锁紧的视线,“以安倒是觉着,将军心里装着的,并非家国,更多的是怕日后青史一笔叛臣毁了一世英名。”
盖毅铁青着脸摔上了门。
裴以安舔舔唇角,靠在萧临逸身上,“累死我了,可算是说了个痛快。将军心不定,下面的仗可不好打。接下来的就看解忧他们那边的安排了,哎,你怎么不说话……”
裴以安收到世子殿下疑似含情的表情,很是惊恐啊。
萧临逸别有深意地看着他,“我在想以安刚才说的霸道的话……”
裴以安推开他,“我什么时候……”
萧临逸清嗓子,“……为我的男人骄傲……”
“宝儿,你能再这么说一次么……”
裴以安,“……”萧临逸你幼稚不幼稚啊
……
“我说,你接下来的十天不许碰我。”裴以安给了萧临逸一个面无表情的脸庞,顺便威胁,“别忘了我稍稍会那么点医术。”
“你万一没忍住我倒是没所谓,但是我一不小心落在你的点心盘子里什么药材害你不举可就麻烦了……”
“毕竟你也知道,我是个庸医啊,庸医怎么会治病呢对不对。”
说着,裴以安一屁股坐到稻草垫子上,从鞋底抽出一根铁丝摆弄。
“爷这点看家本事啊,都快被曾解忧那个傻帽儿抖落干净了……”
萧临逸蹲在他旁边抱着膀子,裴以安摸摸他的脑袋安抚他。
一个老爷们这么蹲着确实有点苦哈哈的。
“稍稍等我一下哦,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
萧临逸闻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果断起身走到铁栅栏旁边,“咔吧”,“咔吧”,“咔吧”三声,三根围杆应声而断。回身继续看他。
裴以安淡然地任他看了一会儿,自若地把铁丝塞回鞋底。
暗自点头,不愧是大牲口,这手劲,要得要得。
……
“报……”
盖毅正坐在案头翻看临时送来的战报和地形图,沾着朱砂圈了好几笔赤字,闻言蹙眉抬头,“何事?”
“大将军……”
“卢将军他……他被叛军劫走了!”
“砰…”
盖毅倏地站起身子,带倒了身后的椅子。
烦躁粗暴地揉揉眉心。卢将军是勤王军里难能的大将,就知道那二位来此不会那么简单。
“来人,把叛军使者带过来。”
“这……”
“嗯?”盖毅一眼扫过去,斥候连忙低头答,“报告将军,刚才守牢的士兵发现,牢狱被人用蛮力破坏,叛军使者跑了。”
侍从把椅子扶起来,盖毅坐下靠在椅背上闭目沉思。
半晌,睁开眼,“传我令,让地方将军各自安抚军中兵士,军心务必稳住。”
“另外,给叛军去一封信,探探”
“是……”
“嗯,去吧。”
待斥候出了帐篷,盖毅仰首看着篷顶出神许久,方起身,托起茶杯,喝干了一杯浓茶。
深褐色的茶渍在青瓷杯里,留下浅浅的一圈印痕。
第50章 纤尘
第五十章 纤尘
那日曾解忧带人劫了卢飞汆之后,就把人关进了临时搭的帐篷里锁起来好吃好喝好玩的伺候着,任他痛骂就是不出面。
“天啊……又开始了……”曾解忧捂着两个耳朵倒在书案上。对面左画云气定神闲地描丹青。
自从卢飞汆被劫来以后,每日一到亥时一刻,卢小将军必定先是一番杀猪一样的嚎叫,然后开始喊破口大骂萧安南个贼子,问他敢不敢出来光明正大的对决。直到子时才歇晌。
于是整个淮阳军内部人员被吵得集体失眠,高层人心惶惶,大半夜不睡觉执子对弈互批公文。
“师傅,”曾解忧有气无力地唤了对面的左画云一声,内心挣扎了下,然后忍无可忍地站起身,“我们可不可以把他放走啊……”
左画云摇头,“不成,时机不到。”
“那我可以克扣他的饭菜吗?”
继续摇头,“必须保证他的身体无恙。”
曾解忧看着他不语。
左老神仙头也不抬,“王爷没工夫陪你吗?纵得你来老夫这里撒泼。”
曾解忧两手托腮整个儿上半身趴在桌案上跟左画云撒娇。
“师傅以后别自称老夫了,你才不到四十哪里老了啊。而且我师父仙风道骨,风姿绰约,哪里是凡人比得上的。”
左画云很是狐疑,这个臭小子不会是有什么麻烦事要找上他吧。
“王爷近来很忙?”左画云伸手过去就是一个暴栗。
“哎呀,师傅你打我干嘛……”
“不孝徒弟,还敢拿你师傅打趣。书都读到大哈肚子里去了啊,风姿绰约那是形容你师傅得嘛啊?”
“嘿嘿,师傅啊,你可爱的徒儿呢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左画云心知要坏事。
果然,曾解忧贼笑了两声,“我前两天跟林将军打了个赌,哎,师傅你别急,我输了但他也没赢。这不,你看看这个……”
曾解忧从怀里小心地摸出来一块小物事,谄媚地笑着递到左画云手里。
“这是……镶金的和田玉……成色倒真是不错……”左画云啧啧两声,把玉握在手里把玩。
曾解忧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偷笑,旋即正色道,“师傅你收了人家的定情信物就不能始乱终弃了,我已经答应林将军把你嫁给他做媳妇。师傅,从小你就教我们做人要重信重诺,答应了人家的事情跳进油锅里也要完成。况且也不是进油锅,只不过是嫁人而已……哎,救命啊……”
左画云的脸色随着他的话转的越来越黑,最后干脆怒极反笑,提了一旁的长剑就追出去。
“好啊,做人要重诺。我今天就先一戳子捅死你然后再自裁!”
萧安南接过侍从递过来的茶杯,放在手里晃了晃。茶香顺着杯沿四溢。
“卢将军,”他垂头看着冷气外放的卢飞汆笑了,“条件我都开在这里,将军若是答应,吾即刻下令,待将军如坐上宾。将军想征战,吾亦会让将军称心。”
回应他的是卢飞汆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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