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君情》第27章


临城脚下,跟皇家彻底光明正大的撕破脸后,南郡军上下齐称萧安南“大将军”。
裴以安睡眼惺忪,迷糊着坐到桌子前面咬了口干饼。
“大将军找我?”
萧安南一大早的找他,萧临逸也一宿没回来。看样子军营里是出了什么事情。
“那这就走吧。”
来不及多想,裴以安拍拍手上碎渣,跟侍从出了帐篷。
路上,兵士甲胄穿齐,正在操练。
裴以安揉揉耳朵。这么近距离地听那些“喝……”“哈……”的吼声真有点震耳朵。
不过也好,这么一震,脑子反倒清醒许多。
果不其然,一掀开主帐的门,一串脑袋滴溜溜地转过来。
人来的到齐全。萧安南,曾解忧不必提,他师傅左画云,还有林副将,另外还有两个将军也都在。
裴以安顶着这些视线,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坐到萧临逸身边,那地方给他留了把椅子。
人齐了,萧安南微一颔首。
“昨夜我军粮草营遇袭,萧先生警敏,方避免我军大损失。先请萧先生把作夜的情况说一下。”
萧临逸点头,“夜袭者冲突过程中六人身死,落网十二人,其中五人咬舌自尽,另外七人尽数看关起来。”
“夜袭粮草者共计一十八人,个个出手狠厉,招招都是不要命的打法。那就只一种可能,这些人全部都是皇城的死士。”
在场所有人不论之前是个什么态度,听到这句话,纷纷肃穆了表情。
就连曾解忧都轻蹙眉头,“皇城的死士?排除保命用的禁卫军,那就只可能是历来大梁每一位君主都会养的暗部……”
萧临逸点头,“不错。”
昨晚事发突然,他也顾不得避嫌。倒是探出了夜袭者的身手。那样的搏斗技巧,甚至于大内的功夫,绝不是普通的死士做的到的。
一位银须的老将军捋着胡须细细思索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道,“那我们是不是不用等勤王军那边的答复了?”
话音一落,在场诸位神情各异。
萧临逸眉头皱起,想说什么。被裴以安拉了袖子。
喝了口茶水,裴以安淡然道,“此番种种也不过是吾等猜测,具体情况还要看左参军那边的审讯情况……”
“哼。”
裴以安转头朝声音的来源看去。
不过三十岁出头的将领,一身甲胄,面露傲慢。
“这有些人呐,总是不清楚自己的位置。肆意插手别人的军中之事,坏了事的时候又躲起来做臭虫。”
这话一出,萧临逸和裴以安倒是没甚表情,曾解忧冷下一张精致的小脸。萧安南脸色也不怎么好,眸中异色一闪而过。
这个将军是萧安南的父亲,也就是前南郡王,他的得力干将的后代。
对于父亲的亲信,萧安南一直以礼相待。如此做不过是不愿老将心寒,不过现在看来……有些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心思。
裴以安眯了眯眼,攥住了萧临逸的手示意他安心,自己当头迎上了炮火。
“消息仅靠推测,尚不明确。这种情况下鲁莽决定,出了乱子你当真负的起责任?别急着答应,先不说空口无凭,只说南郡在此间的将士们若是真出了差错,你一条命赔得起么!”
那位将领被堵的脸色一僵,武官总是说不过文人的,也没有文人那种我对了也是对了,错了也要说对了的那种胡搅蛮缠精神,终究没再说话。
裴以安不再追究,见好就收,继续坐在萧临逸身边假装空气。
眼下也只能用这种法子拖上一阵子了,希望盖毅能快点想通吧……
十万无辜的勤王士兵,和乌烟瘴气的王朝。孰轻孰重?自古无解。谁能破局?
“报……”
帐篷里气氛剑拔弩张之时,小斥候通报的声音打破了僵持的场面。
“勤王军来信,请大将军亲启。”
萧裴二人对视一眼,终于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再一次踏进勤王军驻军的地盘,裴以安不由感慨,“第三次来了……”
萧临逸点头,“确实难得。”
不过这一次,双方均带着和谈的态度。
盖毅依旧那么大刀阔斧地坐在主位,只是神色间是难掩的疲惫。
他们俩倒也懂,这段时间盖毅所背负的压力太大了。
百姓和家国的问题无解。又夹在将士和皇帝之间两头受气。不上火才奇怪。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
第54章 备战
第五十四章 备战
和盖毅的谈话顺利的让人心酸。
裴以安出了营帐,脑子里面还是盖毅临别时看向他的深深一眼。
“你放了卢将军,让朝廷疑心勤王军。放出风头,扰乱军心,逼盖某人不得不妥协。”
“这一切,不都是你所希望的么。我盖某人戎马一生,栽在此处,不怪先生。只希望先生能恪守本心,还大梁一个太平盛世。吾方不悔今日之决心。”
把话全部说开的盖毅大将军再不复从前意气风发,那股子精气神尽数湮散。
那一瞬间,裴以安心底的愧疚泛滥而出。
临城而望,不由出神。
当日随萧临逸出城南下,春江潮水,好不惬意。
如今不过半年光景,物是人非,江山空好。
谁人造因,谁人造孽。都理不清。
头上倏然一暖。
萧临逸厚实的大掌罩上他脑袋,把他的头扣在自己怀里。
“京中人常道,裴家小四一张嘴,最是得理不饶人。”他听见抱着自己那人这样说,“他们怎知晓,这人心肠才最是软乎。”
“若没有裴小四的豆腐心,我身上的杀孽只怕要惊起阎王爷。这样多好。”
裴以安在他怀里勾起唇角,又蹭了蹭,猫儿一样。直把束发的木簪蹭的松松缠在发间才停下动作。
干脆地抽下簪子披散着头发,笑吟吟地拉起萧临逸的手,“我们回去吧。”
到了营地,二人前去萧安南的帐子复命。
萧安南照例传唤军中掌兵将军共同议事。
“盖毅空口那么一说,万一打起来在我们身后捅刀子怎么办?裴小先生能担得起么?”
裴以安在心里扎小人。好你个老匹夫,你还来劲了。
面上还是十分耐心,手指朝摊开在桌案上的合约点了一点,“并不是空口无凭,盖将军与我军签了合约,白纸黑字做不了假。”
“一张合约能抵个什么?你要合约我能给你签个十张八张的,该打的时候不是照样打你!”旁边几位将领也表示赞同。
曾解忧的脸登时黑了。合起伙来欺负他兄弟啊。
裴以安脸上却温润不改。
他也知道一张合约不顶事。虽说清楚盖毅为人刚正不阿,应下的事情绝对会信守。但是他明白别人不信啊,这才硬着头皮跟人要了一纸文书。
战场上向来合约最大,谁知道这帮老匹夫不买账。
裴以安吐出一口气,问他,“裴某拙见,那依将军之意,此事如何处理是为妥当?”
那将领哼了声,不屑道,“当是逐个击破。趁着朝廷疑心的时候,把勤王军打散,再回过头来打皇城。”
裴以安点头,“此计可行。敢问将军,勤王军遗兵将军打算如何处置?”
“那还用问?做俘虏安置啊。”
“将军可知,每日南郡军用粮几何?”
“……”
“我告诉将军,南郡将士驻军于此,每日用米两万石。”
“……”
“这还不算其他的草料,粱粉。由此推算,假设俘虏在我军,则每日至少粮草不下这个数。”
裴以安用手指比了个数字。
眼睛盯紧那位将军,“勤王令发,各路戒严。我军从南郡运来的粮草也不过还够月余。照将军所言之计,勤王军还没拿下来军中便要饿死大半。”
“何况到那时,怎保朝廷那边不会出手相帮?!”
那位将军被堵的脸色涨红,也不得不承认裴以安的话是对的,用眼睛剜了他一眼,悻悻闭了口。
萧安南转头去问左画云,“左军师意下如何?”
左画云神秘莫测地眯眼一笑,“老夫以为此计可行。”
“南郡军队以勇猛果敢著称,可这些年下来,怕是被压的消了锐气。”
这话可一点不客气,就差指着他们鼻子骂“没骨气了,左画云这话一出,顿时收获一地怒容。
“师傅,您还没到不惑之年呢,就成天老夫老夫的自称,您不腻的慌啊?!”曾解忧一脸恶寒。
左画云看也不看他,淡淡道,“我看你是活的膩得慌了。”
萧安南干咳一声,“诸位将军以为如何?”
几位将领心里再如何各有千秋,也被左画云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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