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太腹黑!》第69章


习毅闻言,面色怔忪,默然一秒,“姑娘要是对世子好,就莫要再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惹他生气了。”原以为,她与已逝的世子妃长得极像,她在世子身边,对世子应该是好的,世子总不愿好好吃药,兴许此女子可以让世子愿意吃药,可是仿佛适得其反的,她在世子身边,世子也并没有吃药,她倒是惹了世子生气几次,弄得世子犯病的次数愈多了。
她握着托盘的手紧了紧,望着天空中的一朵白云,“我不能向你保证什么,我只能告诉你,我会尽力的对他好。”
“世子在那边的林子里。”他伸臂朝前头一处浅深色次第晕开树林指了指。
夜离影点点头,口中说,“谢谢。”眼眸在那林子晃了晃,猛地叫住欲走的习毅。
“还有何事?”他问。
她眨了眨眼睛,笑道,“你可有空?”
习毅斟酌一二,“姑娘有何事只管吩咐。”
夜离影答,“倒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方才从厨房过来的时候,炖着盅燕窝作宵夜,似乎、好像、大概忘了关火。”
习毅本是洗耳恭听的表情,狠狠一跌,恼道,“在下有事要忙,先走了。”
他乌云般的黑色从眼底消失,她转身朝林中走入,正是初冬时候,今日恰然白云遮日,有薄薄的冷霜,漂浮在虚无中,随着轻风如碎珠裂晶般,颤颤然,浮动着。
她走进的方向,最外层的树木,早已凋零完了叶子,那枯枝腐叶早已化入泥土,人的脚踩在上面没有丁点的声响,朝里头在走了几步,便是一丛丛莹绿与绯红相间生长的杜英树,夜离影望着那比自己还瘦高的树,伸手扶了扶额头,忽而觉得方才自己管那一盅汤干什么,应该叫习毅领着自己进来才对啊。
又走了几步,当真找不到,她正要折回去,耳旁,有音,是淙淙瑶琴之声,萦绕着瘦高枝桠,轻点着萋萋叶子,顺着叶子细腻的纹络温婉而下,如白纱似要伏在她清瘦的身上,却在触到的一刻,随忽来的风,消散。
这琴奏的十分的妙!
虽她不懂琴,仍旧听得出这琴技甚好,凝神顺声而近,一抹雪白不出所料的滑入她眸低,那满地交错的杜英枝中,那薄薄浮着的的冷霜中,那仙人一般的慕容倾雪,正静坐在一张流光的紫檀木琴台旁,剔透精致的十指抚着沉香木瑶琴上细长如女子发丝的琴弦,有风,他一袭轻柔宽松白袍随之飘飞,如绸柔滑的黑发央央散在肩头,如千山暮雪之巅,孤寂绽开的朵朵莲花。
瘦枝堪堪而动,零星的微光打在他侧着脸庞上,那晶莹剔透的脸庞微微抬着看着某处,眸中,润泽萦萦。
他没有发现她,欣长的指尖琴音亦没有停住,夜离影朝他踏了一步,蓦然琴弦铮铮大动,音符拔高了,霎那间,有戈壁黄沙似烈刀滚滚,万千士军骑甲马奔腾,恍如一场残酷无情的战争,操利戈兮被犀铠;车错毂兮短兵接,铁臂挽弓,鹰眼落矢,流火涂炭
夜离影怔了怔,不敢再动,只怕不经意的一动,便中了暗处的一支流箭
良久,慕雪指尖一按,琴音止住,他涣散着的,倒影着茫茫霜色的瞳孔,一刻聚拢,然后看见的身侧的夜离影,一滞,“你在这里,何时来的?”
那声音,如流水轻波,层层荡漾开她白日梦境,她看他,“刚来没多久,就听你弹了一支曲子。”
他微微颔首,一片绯红的杜英叶子,无声略过他的眸底,伴着她轻飘飘的喃语,“雪,你还在生气么?”
他眉宇一晃,侧眸看她,“什么?”
她迎着他的眸光,淡然,“雪,答应你的事情我以前没有做的很好,是我的不该其实你找我假装宠妾,不是想要让她吃醋,而是你本身是想要躲开她,对么?”
嘴角噙了一抹苦涩的淡笑,他道,“终于看出来了么算是罢,”夜离影蹙眉,他缓缓又道,“其实,我和她本就没有什么夫妻缘分,现如今我确实是在躲着她。”
“为什么躲着她?因为你不喜欢她么?那她不是很”伤心?夜离影想。
“只怕她不会介意罢,她也从来不曾喜欢过我。”他说。
“从来不曾喜欢过你那她当初为什么要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非要嫁给你?”她惑然,透过薄霜分辨他的表情。
“当初的事情,也只有当初的人看到,”那一片杜英叶子摇曳摆动着,落在泛光的七弦瑶琴上,如赤蝶蛰落,惊溅几滴易碎寒珠,他望着,精致的指尖拾起,轻轻地丢到一旁,“然则,人的眼睛可以看的世间万物,却独独看不见人心,人心是怎么想的,或许只有它自己的主人知道,也真是奇怪的东西,人的心和身可以是分开的,有时候嫁给一个人,也不代表你就一定爱他。”
离影知道他话中的意思,“那么,她那样费心的嫁给你,还装着在乎你的样子,是必定是有所图,对么。”
他笑了下,无起无伏的声音,毫无波澜着说,“有所图又如何,她图的不过是一个女子的奢望罢了。”只是奢望着通过我得到另一个男子的爱。
☆、第三十九章 方便扶我一下
“与我而言,其实,有人想从我身上图点了什么,或许我该觉得高兴,至少证明我这样一个人,还是有存在的价值的她图的不过是想要替我生个孩子罢了,只是我真的不可以与我不喜欢的女子生孩子”
明明是这般叫人难过的事情,为什么他却如说的如此的云淡风轻
夜离影心中一窒,眼眸一低,四周很静,唯有风声,如从深穴漆黑甬洞的急促的风,刮着岩石峭壁而出,刮在人脆弱的脸上,又阴又冷,又湿然厚重,围着颈脖的红狐毛本应很温,这一刻却也无端端的冷了
“所以,阿离你才有好好帮我啊。”
她恍然看他,他衣袂飘飘,流光纤纤,好听的声音,如廊雨击青瓷,“要好好地对待我,不能在像那晚一样,随随便便的将我推出去。”
她侧头朝他讪讪一笑,“那晚的事纯属失误”顿了顿,“那你还生气么?”
“我何时生气了。”他脸色那样的淡然,分明写着‘你想多了罢’,她嘴角一抽,“那样才好,生气着实不利于身体健康方才你弹的是什么曲子。”
他不答,望了望她手中物,惑然,“你手上端是什么东西?”
“这个,”她笑,“给你炖的驱寒保暖的参汤。”
“你确定能吃么?”她瞪眼,他只将面前的瑶琴挪了挪,“端着不累么过来放着罢。”
夜离影花树一般立着,岿然不动,他道,“怎么呢?”
夜离影猝然身子一颤,双脚一软,呵呵道,“其实,我很想过去,但是方才听你弹琴,脚麻了,所以才问你到底弹得什么曲子你要是方便过来扶我一下罢。”
他怔了一瞬,眸中有一丝狡黠划过,抚了抚衣袍,起身朝她走过去,满地的落叶是如孔雀羽毛交织而成的绸缎,是那般的暖暖的,双足踩在上面,人心也变的暖暖的,他扶住她的手臂,然则她是真的麻了,整个人倒在他身上,他只能半抱着扶住她纤细的腰肢,夜离影鼓着脸,呲牙咧嘴的单手搓着腿,只恨不能马上跳起来了。
一阵风,吹动一丛丛的杜英树,那莹绿、绯红的叶子交错着扑扑而落,砰然绕着两人,顷刻漫天。
那以后的某天,夜离影忽而悟了慕容倾雪为什么那几日白日不见了踪影,更晓得了那支曲子表达了什么,人说行由欲定、音由心生,在那一段日子里,慕容王爷请命去抗击西北狄族,作为儿子,他应是要担心的。
气候变的十分阴寒,天空晦涩闷沉,大片大片的乌云整日的叠在上头,仿佛是罩着一个灰色的粗布麻袋。
又冷又无聊,夜离影便赖在房间里,想起自己似乎许久不曾配过香了,便想试一试,不然时间长了怕是自己也忘记了方法,虽是冬烈时候,外头不比蝶谷没有盛放的花草用作练香的鲜活材料,她便找了下人寻了些风干的花草,磨成粉末,用琉璃碗盛着,摆在桌上,融合试量,一一尝试。
慕容倾雪毫无干涉,只是第一次见到那会儿,怔了怔,听了她大约的解释后,笑道,“你懂得真不少。”
夜离影答,“当然,这是我赖以生存的饭碗。”本质上,她就是个贩香料的,忽而她想到了什么,眼中闪了璀璨的星辰,微微欣喜的看他,“要不要我替你作一只香包罢。”
他如寒雪冰绡的目光,触碰在她白瓷红霞的脸颊,然后冰凉遇热融化,化作一抹柔情,不禁轻然点了她的鼻尖,“当然好。”
夜离影满意的笑了笑,慕容望着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