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何欢-荒靥ye》荒靥ye-第4章


是要惩罚这个让他心神不宁的人,抬眼对上那绿色的眸子,一口咬下去,狠狠的,直到血腥味溢出了。
“怎么这般傻,任着我咬?”
“不疼的,笑笑若是能不气了,再咬上一口我都情愿。让我看看伤口。”也不顾虎口处还往外渗着血丝,细细解开何笑指尖的白色袖布。
“这四指,全是由着父亲想要,才是四指。”那人眸子里带着疼惜,细细得看着自己已经有些凝结成深红的血痕,缓缓开口,从前他问过,他没说。
“……为何?”策澄焕手间动作微微一顿,蹙紧了眉头。
“我家世代弹奏古琴,于弹奏古琴而言,尾指是禁指,唯独舍弃了他才能达到琴艺的至高境界,他曾这般告诉我。”淡淡得,仿若被舍弃不是自己的手指,犹如这么多年只为琴而活不沾染他物之人并非是他。
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轻咬嘴唇,细细得看着那深红凝结起的血痕,显然还未上过药,只是这般任由何笑修养着怕是要留下痕迹。
策澄焕宁可伤的是他自己。
乐师的手不就是他的性命么?他怎能如此不珍惜。
何笑伤成这般,策澄焕再回忆起今日初在门口见他时,何笑那心如死灰的目光……
“笑笑在这里等我。”说罢起身。
“你……要走?”泛白的嘴唇抿出一点嫣红。
“啊?”策澄焕是念着去给他寻些药和白色丝布来包扎。
“……不要……不要走。”怕是再轻一分,策澄焕就会听不见。
“替你拿些药来,很快就回来。” 策澄焕伸手替何笑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青丝,指尖拂过他的耳畔,只是这样就让何笑红了耳尖,“乖乖待着。”
只一盏茶的时辰,策澄焕就回来了,断了何笑心里持续了一盏茶时辰的不安。
“哪来的?”
“偷来的。”拿着装药瓷瓶倾倒药粉于何笑指尖,轻轻擦拭再缓缓吹气。
此刻何笑眼中,这个人便是这个人,似乎也忘了曾经几度猜想揣测:“快些还回去,怎么这么笨,倘若被人看见了还不知道怎么被罚。”
“笑笑这般紧张我?”
“你……”
“没事,无人会看见。”就算是有人见着了,还有人敢于开罪于他?这整个皇城都是他的,里面的所有都是他的,何笑也是他的。
策澄焕搂过何笑,抱着他躺下,在何笑耳边轻声:“天色不早了,你伤着,早些歇息。”
“你……不回去?”带着些颤抖连何笑都不清楚是由于欢愉还是紧张,只晓得自己是想他留下来的,不想他离开。
“笑笑方才不是还唤我别离开嘛?我留下。”
“嗯……”终在嘴角挂上浅浅的笑,合目昏睡。
谁都不曾发觉,就在策澄焕替何笑上药的时辰门外隐着一个修长身影,静静看过屋中两人亲密举止,夕阳已不再,暗暮遮住那人形容,矗立在何笑门前许久才祟祟得轻悄离开……
一夜再无话。
07
翌日,揽音阁外。
“哟,阿齐。这是有何要紧事,还要劳烦你来这揽音阁?”策澄惜身着华贵宫服,身旁跟着两个与她貌合神离的侍从和一个贴身的婢女,玉手轻扶发上步摇,嘴角一个魅惑众生的笑。
这般笑容阿齐是见得太多了,他从跟着策澄焕起最不愿招惹的就是他主子的皇妹,“回禀公主,是陛下派我来给揽音阁下令加些沐休。”
“皇兄这般可是有何用意啊?本宫近日来可闷得慌,倘若连这揽音阁里的乐师都去沐休了,本宫如何消遣啊?本宫可不依皇兄。”抬手遮住轻笑出声的红唇,卖俏一般的语气。
“这阿齐怕是做不了主,还得劳烦公主殿下自己向陛下说说。”不冷不热得回,他不愿和这个女人纠缠过多,“倘若公主殿下没什么事的话,那阿齐就先行告退了。”说着躬身微微施礼,就要离开。
“阿齐,你这般急着走做什么?好歹我们也是一同长大的,今日这揽音阁沐休了,不如你来陪本宫消遣消遣?”说着对着身边那个婢女使了个眼色,婢女会意,上前几步拦住阿齐的去路。
“今日怕是不行,陛下方才让我下了旨就回去,我还有差事在身恐怕是不便了。”虽说语气恭敬,形容却是不假辞色。
“你不过是个下人,竟敢这般对公主无礼!”在策澄惜身边的婢女显然有些看不过了,厉声道。
策澄惜一手拦下那个宫女,嘴角依旧噙着笑,“你这是什么话,阿齐可也是半个主子,陛下可从未把他当下人看过,如今怕是本宫要见一见陛下还得经过他呢。”
“公主言重了。”
“罢了罢了,替本宫问皇兄好,各个方面的。荷儿,我们走。”策澄惜嗤笑,话里藏着话。
“恭送公主。”
……
揽音阁后院。
“何笑,手上的伤好些了么?”严瀚睿也不叩门,推开,走近半躺在塌上的何笑。
“嗯,好些了。”抬眼轻瞥,轻声应了。
“那日丝弦……不是……”严瀚睿想要解释那日并非是他要伤他,却又觉得并无什么能证明他的清白,转念,“何笑,我是不会伤你的。”
“嗯,知道了。”垂目,眉毛微挑,“严乐师,你说我这手还能再抚琴么?”
严瀚睿极少见过何笑眼中泛起这种波澜,如同一叶小舟只要遇见骤雨疾风就定会沉溺于水底的无可奈何,“都想些什么呢,定是还能抚琴的,这个给你。”从袖中拿出一个碧绿色的玉瓶放在何笑的桌案上,“这药效果很好,日日上些待过几日定和没伤过一般的。”
何笑目光似水,掩着一种诧异,其实这个人一直待他亲厚啊,起初自己待他倒是刻薄了些,“谢谢。”
何笑形容依旧疏离,何笑越是疏离,严瀚睿就越想离他近一些。
好奇是会将九命猫的九尾根根断去的。
“司音接了旨意,说是给我们添了十日沐休,今日便可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就可离宫。”在何笑塌边坐下,见何笑也不反对,眼角带上一些喜人的弧度,“就着沐休,不如和我出去散散心?”
静默许久。
“何笑才伤着,不能操劳的,是我想得不周到了,那沐休之时我去府上拜访。”
“嗯……”何笑心中念着别的事,于严瀚睿的话语没有听的真切,只道是不用与他外出散心了,轻轻应了一声。
怕是又有十多日见不到那人了,紧紧蹙眉,轻轻晃首。
何笑克制着自己对那人的思念,不能再念着了,念得他都有些贪生怕死了,他不能这样,“严乐师也该回去打理打理。”说着就要起身。
“何笑你躺着。”
“噗,我是伤着手,又不是伤着腿,日日躺着也难受得紧。”看着眼前之人紧张的模样,和那人紧张的模样,心境存着鸿沟般的差异,“谢谢你的药,回去吧。”
“嗯……”离开之时,替何笑掩了木门。
☆、08…09
08
明正殿,烟雾缭绕,策澄焕深吸一口气,神色见舒缓几分。
阿齐眼中他的陛下像对这紫檀香染了阿芙蓉之癖一般,无香不得灵台清醒。
阿齐入了明正殿也不喊人通报,直直走到策澄焕身侧,在他耳畔低语几句,策澄焕微眯的绿眸瞬得收缩,呼出一口气来平缓心绪。
阿齐说得自然是方才遇见了策澄惜之事,于策澄惜说得一字一句都如实告知策澄焕。
告诉策澄焕会惹他心下忧烦,但是如若不说,这后果怕是他担当不起。
“阿齐,她这般言语你如何思量。”策澄焕摆弄着手上染着朱砂的京楂,细细得看,玉杆金边的笔似乎含着什么天大的秘密用他来参悟一般。
“怕是,已经知晓了何乐师的事了……指不定那也……”
“指不定也是策澄惜伤的笑笑。”不再专注于手中京楂,抬眼看了一眼阿齐,眼色复杂。
阿齐不对上策澄焕看他的目光,垂目立于一旁,只是微微颔首以表立场。
“吩咐你寻的东西可寻到了?”
阿齐从袖中拿出一张纸书递到策澄焕面前,上方草草几个字,策澄焕只看一眼便扔进了香炉:“藏书阁里载着的地方改改,不要再让旁人得以查了去。”言下之意便是不原让旁人知道,特别是策澄惜。
“是。”
“朕唤你安排的事,可安排妥当了?”似乎念及什么欢愉之事,嘴角带起一个不似方才阴郁的笑,在阿齐眼中这笑能沁人心神。
“都好了,陛下宽心。”回了策澄焕一个笑,只是这个笑却不如策澄焕的纯粹。
“那就好。”不知觉得策澄焕脸上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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